之所以说是驱赶，而不是如之前那样的镇杀。
是十一不敢想。
杀大帝？
他的心中甚至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因为太过梦幻。
他只希望秦明道能将之驱赶。
哪怕只是这样，十一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而另一边，界海之上。
秦明道面无表情，负手而立，平静的站在界海上空。
他一头白发轻微舞动，是这方突然变得死寂一般的天地中唯一在动的东西。
显眼，醒目！
宣告着此时的界海，时间的力量还在流动，没有被彻底冻结。
某一刻……
咚！
一声钟鸣响彻界海，滚滚帝威将空间填满，让死寂一般的界海海面忽然震荡，掀起滔天之浪。
浪潮如同山岳，一道接着一道的涌起，向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的同时，也在朝着秦明道扑来。
在一道接着一道的滔天巨浪之下，秦明道站立虚空的身影仿佛蝼蚁般渺小。
面对这一幕，秦明道古井无波，口中只是轻语。
“不够！”
说罢，他一指点出，滔天的巨浪顿时纷纷平复，落入界海。
随即，秦明道看着某一处虚空，冷声道。
“出来吧，让本座看看，传说中的大帝，究竟有几分实力？”
说罢，秦明道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万米之外，他挥手，一巴掌拍去。
虚空寸寸破碎，其中，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急速扑来。
随即，一只金色的拳头，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镇压万古一般，无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一瞬间出现在秦明道面前。
对此，秦明道不急不缓，伸出一根手指点去，二者对撞，没有多么恐怖的波动传出。
只是这方天地间，大道忽然紊乱，呜咽哀嚎。
恐怖的大道相互厮杀，散落出来的道韵如同要将其他所有的大道全部湮灭一般。
而直到此刻，秦明道也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貌。
只见来人并没有像之前遇到的那些诡异一般变得漆黑一片，墨玉一般人不像人。
他浑身上下涌动着无比诡异的气息，但除此之外与常人相差无几。
就连露出外面的皮肤，也仍透露着光泽。
只是枯燥的头发胡乱披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真容。
而看到此人这般模样，不知为何秦明道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熟悉之感，只觉得此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一般。
猛然间，秦明道看到此人身后升起了一口大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奇道。
“太初大帝……你居然没死？”
秦明道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这口大钟他认识。
正是太初圣地的那一口。
见状，即便秦明道如今的心性已经远胜以往，情绪很难出现波动，这一刻都忍不住感到难以置信。
太初大帝已经死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不然太初圣地被灭他也不会不出现。
他的本命帝兵太初古钟也不会遗留在太初圣地之中……
想到这里，秦明道猛然间反应了过来。
“不对，太初古钟怎会出现在这里？”
秦明道惊疑，急忙将目光看向太初古钟。
只见此人身后，太初古钟缓缓旋转，无尽帝威比在太初圣地看到的还要浓烈万倍。
但……只是虚影！
结合着此时对方身上浓郁的诡异气息。
这一刻，秦明道哪里还不明白。
眼前所见之人的确是太初大帝，但却是已经化身成了诡异的太初大帝，太初古钟也不是本体，而是他演化出来的虚影。
想到这里，秦明道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严肃。
就连大帝，也逃脱不了在无尽岁月之后道心崩溃，被界海所迷，化身诡异的下场吗？
而就在秦明道感叹的时候。
只见太初大帝缓缓抬起头来，他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无风自动，一点点扬起，露出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张干枯到了极致的脸，没有半点血色，陈年树皮一般，恐怖又狰狞。
深陷的两只眼窝中，两只眼球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杂色。
为他这副可怖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可怕。
“嗬……嗬……”
轻微的声音在他喉咙中发出，艰难，又骇人。
“你……你的身上，有本帝的因果……”
终于，他说出了完整的语句，像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消耗完了全部的理智。
说完之后，恐怖的杀意从他身上发出，这方天地间，帝威涌动，搅动着虚空摇摇欲坠。
“杀，杀……”
他身后太初古钟升起，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方烈日，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无尽的威压，让时空缓缓凝结。
散发出来的滚滚帝威之上，却慢慢沾染上了诡异的气息，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疯狂嗜血。
如同彻底失去理智的猛兽一般，脸上只有杀戮，眼中只有秦明道一人。
听着太初大帝口中断断续续的话语，秦明道明白对方所说的，自己身上有他的因果是什么意思。
太初圣地就是自己所灭的，当然有因果。
只是没想到，即便是早已经化身成了诡异，太初大帝仍能够尚存一丝丝理智。
虽然这一丝理智很快被淹没，但也足以证明了大帝的强大之处。
看着太初大帝疯魔一般彻底迷失了心智，身上涌起可怕的气息，秦明道没有表情。
太初圣地死不足惜！
只是太初大帝化身诡异，又残存着一丝理智，这对他来说恐怕是无尽的煎熬。
“就让本座助你解脱吧！”
秦明道轻声感叹，对于这位太初大帝，他不了解，也说不上敌意。
一掌拍出。
无边紫气从秦明道周身弥漫，一瞬间涌动而去，抵达太初大帝周身。
噗……
无尽的诡异气息在他身上迅速消散，他本人也在此时一点点化作灰尘。
已经化身诡异的太初大帝没有死亡的恐惧，面对自身的消散，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情。
若说要有，那就是杀意，没有理智，杀人机器一般冰冷的杀意。
但在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他的脸上忽然带上了笑容。
好似是承受了无比恐怖的痛苦，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
“谢谢……”
声音微弱，低不可闻，但秦明道听到了。
他轻轻点头，目送着太初大帝彻底消散在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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