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明道站立虚空，陷入沉吟。
他扫视了一番四周，只见此时整个东海在内的空间里，时间大道的力量已经停滞，掀起的海浪定在空中，一切都在此时被定格。
这方天地之内，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大道和法则的气息，死地一般。
一切显得诡异又可怕无比。
这一切，都是因为刚才他的发怒造成的。
三千大道已经逃遁，世间法则已经消亡，一切都没有了，虚无一般。
良久，秦明道面露不甘，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点头，下一刻脸上又变得狠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罢，秦明道一指点向高空。
哗啦！
霎时间，无尽的虚无冲上高空而去。
下一刻……
轰隆！
天空中响起一声巨响，紧接着，天道的呜咽与哀嚎响彻在每一位修士的脑海之中。
极致痛苦的情绪降临，如同强者陨落天道降下悲伤的情绪一般，只不过悲伤变成痛苦，变成哀嚎。
响彻的地点，也不单单只是弥漫在整个八荒。
这一刻，整个天启大陆，囊括九州八荒十二域的所有地盘，也囊括了所有神明以上强者的体内小世界。
数之不尽的生灵，都感觉到了天道此刻的痛苦不堪，感受到了天道惊恐的情绪。
无数人抬头，惊慌失措。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身处的这片天地，忽然变得混乱，变得摇摇欲坠。
更是体验到了脑海中传来的极致痛苦。
此刻，界海另一边的深处，司空青苍忽然抬起头来，他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人，如果秦明道在这里，一定会感到目瞪口呆。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太初大帝。
不是诡异，不是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太初大帝。
而且此时的太初大帝无比年轻，浑身的帝威锋芒毕露，没有半点老态。
此刻，感受到天道传来的哀嚎，两人均是愣了片刻。
随后太初大帝开口，声若惊鸿。
“司空道友，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存在，他竟能打伤天道？”
他面露震惊，说完之后眼中又变得无比炽热起来。
司空青苍则是轻轻一笑，点头，看着太初大帝说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去报仇了吧？他若是发起狠来，你扛不住！”
太初大帝深感其意的点头，不过眼中的炙热仍旧没有半点消散的意思，他豪气道。
“你说，将来的我们是否也能修炼到这般地步？”
司空青苍闻言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意味深长的道：
“或许有可能吧，只是，成为他那样的至高又有什么意思呢？即便强如他，也找不到脚下的路，在亿万年的孤独与痛苦之中将自我放逐，不愿醒来，高处不胜寒呐……”
“什么意思？”太初大帝目露疑惑。
司空青苍摇头苦笑的一声，感叹道。
“一只羊若只会低头吃草，那它就会活得很快乐。可若是有一天它吃饱了没事干抬头看到了天空，看到了广袤的世界，开始思考起它存在的意义，那它就会很痛苦。”
“开启灵智的生灵，就是看到了天空的羊。”
“不同的是，开启灵智的我们有前进的目标，因为前路就在那里，看得见，哪怕没有那个天赋踏上去，也最多只会感叹自己的平庸，在平庸中寻找机缘。可若是一路走到山巅了呢？俯视着众生，又超脱于众生，存在于一切的规则之外，掌控着时空的终点。那最好的结局就是沉睡。否则，无穷无尽的岁月会让他发疯，入魔，然后灭世，将苍生当成玩物消遣。”
“有那么可怕吗？”太初大帝闻言恍惚不已。
司空青苍苦笑一声。
“若是以前，我对此也会感到怀疑，觉得山巅就是我们穷其一生的目标，又怎会感到孤独呢？可是太初道友，如今的天启大陆有记载以来共存在三千三百七十二万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在三千三百七十二万年之前的那个世界去了哪里了！”
闻言，太初大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眼眸中变得深邃无比。
“不想了，头疼！”
他一甩手，然后道：“回去了，本想趁着天道意念分散出来转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走了。”
说着，太初大帝一摆手，朝着界海中心处飞去，很快消失在司空青苍面前。
司空青苍站在原地，目送着太初大帝离开。
许久之后，他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目光远远看着一个方向，八荒大地此刻的景象在他瞳孔中浮现而出。
“道祖啊道祖，你认为他是变数，是你的绊脚石，想要清除他，可你不知道的是，招惹他，将是你犯下最大的错误。”
“好，哈哈，好得很啊哈哈哈……”
司空青苍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他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而这些，秦明道并不知道。
云起镇，东海上空，秦明道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看着天空，目光冰冷，他沉声警告道。
“本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秦明道扫视了一眼周围，再次开口，命令一般。
“都给本座滚回来。”
话音落下，海面顿时恢复了波澜，时间大道出现，各种消失逃遁的法则和大道也在同一时间纷纷回归。
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原样，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而随着大道和法则的回归。
在此处的几人，这一刻也是如同再次活了过来一般。
失去大道和法则的他们，就像是鱼儿上了陆地，随时面临着窒息死亡。
这一刻，终于是摆脱了身上的困顿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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