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梅的目光刚落到散落的照片上,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站起来!!”柳昌明厉声道!
现在哪儿是让她瘫倒的时候啊!
现在是要完成蒋省长的任务,让她认清现实去自首啊!
“开起来!”柳昌明直接上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扶住餐桌边缘,看着桌上那些散开的照片,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谁拍的?他们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啊!”刘红梅惊恐地说。
照片上,她地下室里成捆的现金堆得像小山,各种高档物品在灯光下折射出富贵的光,看着那些照片,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心脏狂跳到快要蹦出胸腔的感觉!
——这些东西,她除了告诉王平生,再没对任何人透露过,连亲妹妹刘燕都只是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她都没有下去过!不知道地下室的全貌。!
“不可能啊昌明!这绝对不可能的啊!”她抓起一张照片,对着柳昌明解释说:“昌明,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做事情非常谨慎非常谨慎的啊!地下室的密码只有我和王平生知道,暗门的机关更是我特意设计的,怎么会有人拍到这些?一定是伪造的!是蒋震故意陷害我!”
“陷害?”柳昌明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和急切,“谁会花这么大心思陷害你?你看看这照片的角度,明显是在地下室里拍的!除了你老公王平生,还有谁能带着外人进去?”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你忘了?王平生心里一直憋着气!他知道我们俩的事情,知道你背着他贪了这么多钱,他早就想报复你了!你倒好,还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他,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人,你不是蠢是什么?归根结底,王平生只是挂着你丈夫名头的人,他本质上是你的仇人啊!”
“王平生?”刘红梅的身体猛地一震,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他怎么敢?我们是夫妻啊!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安抚他,才冒着风险搞这些钱!他怎么能背叛我?”
她疯了似的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要问问他!”
“别打了!晚了!”柳昌明一把按住她的手,厉声喝止,“再者,你以为是王平生举报的你?错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就是个傻子,上了人家的当了!”
“上了谁的当?”刘红梅一脸不解。那眼神,已然是失去思考力的茫然状态。
“张子豪!那个跟你妹妹处对象的张子豪!他是蒋震的人!知道吗?他是蒋震安排着过去揪你老底的人啊!”
“张子豪!?”刘红梅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里瞬间闪过张子豪在她家的画面——他单膝跪地,举着钻戒对刘燕说“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眼神真诚得让她都动了心;他陪着王平生喝酒,一口一个“王哥”叫得亲热!
就是那晚吗?
求婚的那晚?
王平生喝醉酒之后吗?!
他,他竟然拉着张子豪去看地下室……
那些画面此刻回想起来后,聪明的刘红梅当即知道是自己妹妹刘燕引狼入室了啊!
他们肯定讲了很多东西!
肯定是说了很多东西!
张子豪,这个人就是个攻心高手!
他肯定是拿我和柳昌明的事情搞王平省的心态了!
对了!
还有刘燕!
王平生也知道刘燕跟柳昌明的关系!
这个…这个张子豪!!
“他靠近刘燕,就是为了利用她!”柳昌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你以为那二十二名干部的案子是怎么爆出来的?都是张子豪搞的鬼!他就是个天生的卧底,把你们一家人都骗得团团转!你妹妹还以为找到了真爱,殊不知人家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家的地下室去的!”
“别说了!你别说了!”刘红梅捂住耳朵,崩溃地尖叫。
她想起自己还曾叮嘱刘燕“好好把握张子豪”,想起自己给张子豪倒酒时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再想到自己的傻丈夫将地下室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张子豪……
想到这一切,她怎么能不崩溃!
所有这一切,都是实质性的内容——人赃俱获——无法反驳啊!!
“你给我清醒点儿!现在,你要认清现实!”柳昌明冷盯着刘红梅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但是,我是真没想到你刘红梅这么贪啊!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容易吗?”她猛地放下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带着哭腔说:“王平生…王平生是个正常男人啊!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后,对我冷暴力了三年!我不搞点钱安抚他,他早就把我们的事情捅出去了!我妹妹也是!要不是你当初招惹她,她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她离婚后有多难,你知道吗?我不过是想让我们姐妹俩以后能有个保障,我有错吗?”
“错就错在你贪得无厌!”柳昌明也动了火,指着照片低吼:“还口口声声说保障?你那是保障吗?你是想要保障王平生的子孙后代吗?那一地下室的钱和宝贝,够你们姐妹俩活三辈子了!可是呢?你却还不满足……现在好了,蒋震手里握着你的铁证,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刘红梅崩溃,更不能让她跑了,否则蒋震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些,他继续道:“蒋震说了,你的问题是赵家帮里最严重的,贪腐数额巨大,还涉及利益输送。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向蒋震靠拢,主动自首,争取立功减刑!知道吗?听到来了吗?”
“自首?”刘红梅愣住了,随即疯狂地摇头,“不行!我不能自首!我要是进去了,我儿子怎么办?他还在国外读书,别人会怎么看他?”
她说着,眼睛忽然一亮,伸手去摸自己的包,掏出护照说:“我随身携带的!我有护照!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今晚就走,去加拿大,我儿子在那里,他们找不到我!”
“你跑不掉的!”柳昌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凶狠,“蒋震早就布控好了!我们所有人的手机都被监听了,家门口、机场、高铁站,全是他的人!你以为你能跑出去?你只要敢踏出广贵一步,立马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别说减刑了,你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
刘红梅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柳昌明太了解她了,她看似强势,实则胆小,此刻心里肯定还在盘算着逃跑的念头。
“你清醒带点好吗?”柳昌明俯下身,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低声说:“红梅啊…你想想我们以前的情分……当年是谁把你从一个县城的小公务员调到省委宣传部的?是谁在你被人排挤的时候帮你说话的?是我!我从来没让你帮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我只求你认罪伏法,只求你不要连累我!我不能倒,我以后要救你的。”
“不……”刘红梅摇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能放弃……我要走……我不能、我决不能投降!”
他见刘红梅如此态度,心一横,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刘红梅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红指印。
“你打我?”刘红梅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死活!”
柳昌明声音颤抖,愤怒也害怕,冷瞪着她说:“蒋震说了!如果你跑了,我也得跟着倒霉!我已经答应他帮你做工作,你要是不听话,我们俩都得完蛋!”
他努力压制情绪,放缓语气,一把拉过她来,轻声说:“你要知道……蒋震跟常书记关系铁得很!否则,蒋震干不上这个总指挥!蒋震有决断权!只要你主动自首,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再在明天的常委会上帮他说话,他肯定能帮你争取最低限度的减刑。你想想,你儿子还在国外,你要是表现好,说不定几年就能出来,还能看着他结婚生子。可你要是跑了,一辈子都得东躲西藏,连见儿子一面都难!”
刘红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不是愤怒,而是绝望。
她看着柳昌明急切的脸,看着桌上那些刺眼的照片,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包厢门打开的声音。
柳昌明赶紧走到门口推开门,只见齐宇航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似的说:“怎么会这样?刘红梅呢?蒋…蒋省长,叫她。”
柳昌明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刘红梅,低声说:“进去吧,主动点,把该说的都说了,蒋省长不会太为难你一个女人。记住,多求饶,少辩解。”
刘红梅缓缓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可是,想要走路的时候,又发现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她看到门口的齐宇航,她知道他们的罪名都很轻。
看到齐宇航在看着她的时候,她努力振作精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后,一步步走出包厢,朝着蒋震所在的包厢走去。
轻轻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蒋震的目光当即正落在她身上。
虽然刘红梅已经五十,可是,仍旧能看到她年轻时的姿色绝对不一般,那脸蛋明显也是做了医美,有着跟她年纪不相仿的姿色。
刘红梅倚在门背上,迎上蒋震那审视的目光时,脑中竟还冒出了某种另类的想法……
“过来吧。”蒋震抽出公文包里的相关材料之后,低声一句。
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出来时,刘红梅的腿更软了。
“蒋…蒋省长…我…我……”
刘红梅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如同重病患者似的,三步一歪走到蒋震跟前,扶着椅背,跟面条似的跪在了蒋震跟前,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蒋震说: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干,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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