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中心，客房中。
卢光亦与王浩川久久无话，见对方状态好些。
王浩川站起身，打了声招呼：“唉，总之，我先回去了。”
直到推门走出之后，卢光亦才稍稍抬起眸子，看向门口处，眼下，房间内只剩下自己一人，随即，目光又转向一旁书桌上的杯子，此刻，杯中原本透明清澈的白开水已经从先前的稍稍泛红变成了彻底的血红色。
至少，看上去已经和鲜血无异。
见状，卢光亦将水杯拿起，看着血红之水倒影出的自己，五官随着水面的波动开始变得扭曲，一种奇怪的现象开始出现，倒影中的自己愈发扭曲，又逐渐反映出清晰的画面，暴戾与嗜血同时在心中生长，一种欲望的贪婪出现。
变强，喝掉这血水就能变强。
像是被蛊惑了心智，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化，周围的一切都布满了迷雾，自己则是站在荒凉的大地之上，刚走一步，溅水声响起，再看向地面的时候，脚下已经淌满了殷红的血液。
卢光亦愣了一下，随即惊恐的抬起脚。
漫无目的的继续前进着，不仅仅是愈发恐怖的画面，越来越多的鲜血，好似世界都被这末日的景象填满，尸体越来越多，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随即被弥漫而来的鲜血所覆盖。
这其中，不仅仅有着人类。
还有着异族以及亚裔。
突然间，一柄利刃从迷雾之中袭来，卢光亦侧身躲过，但脸上仍然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随即鲜血汩汩的流出，抹了一把伤口，整个手掌都被染红，看着身上的鲜红，顿了顿，不禁感到奇怪。
“为什么...没有愈合。”
顺着利刃飞来的方向，卢光亦继续前进，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面颊上的血痕已经开始凝固，周围的白雾逐渐变得粉红，原本就布满血液的铁锈味变得更加的浓重，每呼吸一口，强烈的锈味直冲大脑，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在前方，不知道多远的距离。
一阵刀光剑影，火花迸射着。
两个身影，在不断地打斗，带着好奇心，以及探寻着一切的缘由为目的，逐渐接近战斗的两方，瞬间，迷雾都被拨开一般，视野豁然晴朗，在眼前百米及绵延数百里的地面上，血液流成小河，尸野遍布。
而战斗的二者，不禁使卢光亦眸子睁大。
一位老者与脸上带着嬉笑的小丑，前者是自己最为敬爱的恩师，后者则是自己一生来最大的梦魇，刚想冲上前去，脑海里已经抛弃了所有，自己已经失去过至亲之人一次，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无论如何，哪怕豁出姓名。
随即，二者像是发现了自己，恩师面色惊恐，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呐喊：“光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前往其他冲突较弱的战线？走啊，我不是它的对手，滚！赶紧给我滚！我不认你这个学生了！”
小丑兆克则是笑嘻嘻的扭头，真正的扭过了一圈，脖颈处像是麻花一般又拉长，用着嘶哑作呕的声音，嘲讽道：“呦呦呦，我当是谁，看看，这不是我亲爱的小崽子，你的身体，看起来要比这个老家伙...美味多了！”
趁着分心的时间，小丑兆克的分身从老者的背后阴影中钻出，手中握着一柄鲨齿匕首，直接刺入心脏，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黏腻腻的。
浓稠的鲜血从老者的口中吐出。
最终，只是带着不舍看向卢光亦。
“孩子，实际上，在最后这一段时间中，能够有你这一位学生，是我的荣幸...”
老者的眸子开始失去色泽，同时，卢光亦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近在咫尺，为什么，自己的双腿就是跑不到对方的跟前，看着恩师再一次倒下，忽的，视野一转，老者就在自己的眼前。
双腿开始发软，眼睛开始布满雾水。
两行血泪缓缓从眼中流出，跪在地上，将恩师抱在怀中：“老师...为什么，你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弱小，为什么...不幸总是降临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迫害我们这本该幸福的生活！”
随即，卢光亦站起身，愤怒的看向眼前仍在嘻哈的小丑，似乎是在为这死亡与不幸而开心，两种完全相悖的极端心理开始在两者间开始摩擦，对方越是嬉笑，自己就越是愤怒，直到彻底失去理智。
用着如普通人孱弱的身体。
从快速的步伐转而奔跑，一拳打在小丑的脸颊之上，一种震颤感从手传至手臂，从手臂传至全身，一种酥麻的痛上至脑海，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又在心中弥漫，但当在抬起眸子的时刻，眸子中露出一抹惊恐。
原本的小丑兆克变成了刚刚死去的恩师。
“你这不孝徒，就算是死了，也不放过为师，要你这孽障何用，我的一生光荣威武，最大的污点，就是收你作学生，你这心理肮脏的小鬼，根本就不配作我的学生，算是我眼睛瞎了，实际上，我一直都将你当作一副新的躯壳。”
“我根本从来没将你当作是自己的学生。”
“你的存在，仅仅只是为我提供养料罢了。”
“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天才，可笑至极！”老者面色扭曲，还带着死前的样子，随即露出一抹不屑与蔑视的笑容，愤然的说道，“没有我，你只不过是路边的一条野狗，哼，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最初就没占据你的身体！”
“别说了，别说了！”
卢光亦向后退了几步，被凸起的石块所绊倒，后背与屁股传来剧痛，让人不禁哀嚎，即便如此，不及心中的痛苦万分之一，满面泪水，脸上沾满了血液，这是从刚才一拳中，从恩师的脸上迸溅出的。
“别说了，我求您别说了！”
“我一直都很敬爱您，可为什么！”
“不对！”卢光亦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逐渐开始癫狂，“这是幻象...还是幻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都是假的，老师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
随即，老者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随即开始膨胀，变成一团肿胀的肉球，时不时的跳动两下，鲜血从肉球的底下流出，很快，又开始急剧的缩小，转而又变成了另外一人，也是自己最为在意的人。
“父亲？！”
“傻孩子，累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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