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摊的火爆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会还没到正午饭点，带来的散称点心就已经全部告罄，就连那定价二两银子一盒的点心礼盒都卖出去了十盒。
小摊因为提供试吃，着实是给众多手里有钱的百姓提供了可供选择的便利。好些原本还犹豫不决的，每样点心都试吃了一些之后，也都会买上一两样。
当然也有那些富户家里出来采买的下人，原本都是冲着旁边的碎月轩来的，不料也被古灵她们的小摊吸引了过去。
凭借着长期以来替主家采买点心的经验和对主家口味的揣度了解，试吃过后就几乎能确定，买它，绝对没错！
那十盒点心礼盒，就是被一名富户家的丫鬟一齐买了回去，只因这点心对了回来探亲的主家小姐的胃口。
连着对众多过来询问的客人都讲明了情况，也一再保证明日还会再来摆摊，原本仍围在小摊旁的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葛彦已经在和小丫头一齐收拾东西了，黄永安则是打算将剩余的十盒点心先搬上马车。
几人正收拾着，就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
古灵习惯性的一边回头，一边歉声道：“对不住了，今日的点心已经全部卖完了，还请明日......”
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就瞧见身后站了个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他听得古灵的话，只是笑笑，指着还未来得及被全部搬上马车的那几盒点心道：“这不是还剩了几盒吗，不知这些可还出售？”
他一开口，倒教古灵终于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之前曾见过的那名碎月轩的大管事吗？
转念一想，自家将点心摊子开在人家铺子旁边，明目张胆的抢人家生意，所以，这会他是要来兴师问罪了吗？但瞧着他一脸和气，倒也不像要来找茬的样子。
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古灵只得试探着道：“阁下是这碎月轩的大掌柜吧，当日贵分店开业，我参加过贵店举办的包粽比赛，与阁下有过一面之缘。”
那大管事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还记得有古灵这号人。
古灵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都是我家中自己做的些点心，今日来镇上，见着这附近也有些点心摊子，又想着在贵店旁边客多，所以就大胆借光，厚着脸在贵店旁边摆起了摊子。”
她指了指那几盒点心，又对着面前的大管事道：“这几盒点心倒是因为价钱比其他的散称点心贵，因此还剩下几盒，大管事若不嫌弃，小女子可将这些礼盒都赠与你。”
没办法了，眼下也只能先来个变相的花钱消灾了。
这十盒点心自己是懒得蹲守着慢慢卖掉了，但想来若是放在碎月轩，他们定然有办法将其卖掉。
那大管事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忙笑着摇摇手，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觉得姑娘妙思，这些点心实在是做得精致可口，所以想来问问姑娘愿不愿意同我们合作。”
他本就儒雅温和，很难教人生出恶感，言语间也没有因为古灵几人身上只着粗布衣裳而生出轻视。
“姑娘这摊子上所售的点心，味道着实不错，在下也算是跟着东家尝过了现下市面上几乎所有种类的点心，但今日尝过了姑娘这摊子上所售的点心，却是尝之不忘，回味无穷，所以，也想再买上几盒，索性吃个够。”
古灵心里终于略微安心了些，不是来找茬的就好。
“原来如此，承蒙大管事喜爱，小女子还是赠与一盒点心给大管事吧，左右这些一时半会也卖不掉。”
古灵说着，就要去拿上一盒点心。
那大管事却忙喊住了她，“不急，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与我们碎月轩合作？若有兴趣，可移步至二楼雅间详谈。”
古灵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虽同这碎月轩打过的交道也着实算不上太多，但从目前来看，这家店也算是不错。
所售的点心质量不错，员工服务也没话说，难得的是在这封建王朝，高层管理对待平民百姓也是难得的有礼。
且先看看他们所说的合作，到底是个怎么合作法吧。
对着黄永安几人嘱咐了一番，让他们就在此等着，自己则是带着葛彦，一同跟着那大管事进了碎月轩。
还不清楚这大管事的真正意图，多带一个人上去自己也安心些，将黄永安留在外面看着摊子，自己也放心。
这会跟着那大管事一同进了店，往二楼雅间而去，古灵也趁机打量了一下店内的情形。
这一瞧，就发现了好些方才还围在自家摊子前的客人也都在店内选购着点心。
只是这会店内多多少少还有些冷清，想来多半也是因为自家摊子的缘故。
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把汗，古灵颇有些尴尬的想着，看样子明日还得换个地方摆摊了，总不能一头羊薅到底吧。
进了雅间，侍女端上了茶点后就退下了。古灵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借此掩饰此刻的些许不安和尴尬。
天知道她在现代那会，可是最讨厌这种同领导谈话的场景了，不过这红枣姜茶倒是着实不错，喝完顿觉周身熨帖。
那大管事瞧着她一下就喝了两盏茶，倒也不戳破，只是笑意难掩，适时开口道：“姑娘不必紧张，在下是真的只想同姑娘谈谈这点心的生意。”
见古灵终于停下喝茶的手，望向自己，大管事又接着道：“还未同姑娘介绍，在下姓蒋，是这泾河县碎月轩分店的大管事。想必姑娘对我们碎月轩也有些了解，碎月轩总店在京城已经传承有近百年，在渊朝各地的分店更是数不胜数。”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又接着道：“姑娘也看到了，我们家主要经营的就是各类点心。因为碎月轩名声在外，在各地的生意也算得上是不错。”
古灵心下腹诽，哪里是还算不错，应该是十分红火才对。
一阵腹诽过后，就又听他道：“不知姑娘是否打算要长期做这点心生意？若是有兴趣，可与我碎月轩合作，地方，我们出，姑娘只需负责点心货源。”
他似乎是对这些商业谈判格外熟稔，面上一直温和有礼，将自家优势一一同古灵道来。
“如此，姑娘只需负责每日提前将点心送到碎月轩即可，剩下的售卖存放事宜则完全不需要姑娘操心，若是点心卖不出去，也都是由我碎月轩来承担。姑娘可以考虑考虑。”
蒋管事最后总结了一番，又将话语权抛给古灵。
古灵这会心下也已有了计较，于是直奔主题。
“不知与贵店合作，如何分成？”
蒋管事笑道：“两种方案。一是我碎月轩直接出钱买断姑娘每日所做出的的点心，后续所得利润以及售后事宜与姑娘再无瓜葛；二则是姑娘仍每日提供点心给我碎月轩，一经售出，所得的利润皆与姑娘四六分成。”
他说完，不等古灵继续开口问，就又加了一句：“第一种方案，碎月轩只能出六成的价格收购姑娘家的点心，所有点心价格比照姑娘今日摆摊时的价钱。”
古灵不由接口问道：“那如果是由贵店放在店内售卖，价格想必还会比我今日摆摊时还要高上一些吧。”
蒋管事颔首表示肯定。同这小姑娘讲话果然让人舒心，一点就通。
古灵沉吟许久，在心里将他给出的两种方案都计算了一番，心下终于有了决定。
抬起头，注视着仍温和带笑等着自己决定的蒋管事，古灵缓缓开口道：“承蒙蒋管事高看，但小女子这里还有第三种方案，不知蒋管事可愿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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