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恨方氏母女，程宜珞这个时候更恨孔氏，为什么她偏偏就是从这个蠢笨女人肚子里出来！
明明她身为国公府七小姐，自认样样不比程宜琳差，她还是正经嫡女，比程宜琳的身份高得多，为何还要被亲生母亲拉着跟程宜琳这个不过是庶子女儿的人赔礼道歉！
程宜珞哭着扑到老夫人怀里，就是不听孔氏的给程宜琳低半个头。
老夫人心疼亲孙女，心肝宝贝得哄着，偏袒之意很明显，也不管这个时候的程宜琳也不甘示弱地装着柔弱红着眼，一副求祖母做主的可怜模样。
老夫人只和稀泥地摆着手，“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扯这些干嘛。”
有老夫人出面，方氏才厌恶地看了孔氏和程宜珞一眼后，不再多言其他，忙着抚慰自己女儿。
老夫人拍了拍程宜珞后背，见她歇声了，就着急问方氏，“翠竹苑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方氏派了人守着翠竹苑，一有消息就让人来回禀。
“正在让丫鬟留翠竹苑外头等人呢。”方氏也不瞒着。
“等谁？谁还会去找他们？”老夫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嘴硬，不信国公府养得下人还会背主。
“母亲放心，吃里扒外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不会太多，他们也都是长眼睛的，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谁才是这国公府说了算得主。”方氏把话说得让老夫人安心些。
“但是我们在那边可不能少了人，今日别说他们是刚回府，但也看到了，回来的不止他们父女两个，看着是连柳川的奴仆也带回来了，也就不需要我们给他们那院子安排人手，就安姐儿那警惕的模样，安插眼线也就不是易事，反倒是安姐儿这不是在等二嫂留下的人去找她，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方氏点到为止，老夫人对内宅手段也早就一点就通，有了方氏出谋划策，她也能稳稳坐着，不用去担心不省心的二房还能给她翻天了。
“你办事我放心，你就挑几个机灵的送过去。”
“是，母亲放心，二叔带家人回来，做弟妹的理应对他们照拂一二。”方氏应下。
“二老爷多年未在京城，现在京城早就大变样，对他们而言说句人生地不熟也不为过，七小姐有一点倒没说错，这柳川回来的，已经没法跟老夫人和几位夫人这些主子同日而语，总归是要不如三房四房的，二老爷他们这不懂那不懂的，要是惹出什么事，还不是得老夫人和几位老爷夫人们给二房收拾烂摊子。”冯姨娘也在后头捡老夫人爱听的。
老夫人在得知二房要回来后，一直坐立不安那么多天，可不就是等着有人告诉她，二房不具有威胁，二房没本事，会是要仰人鼻息地活在国公府，老夫人听有人这样说，才会心里头舒坦。
“二叔回来要是还同过去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摔跟头。”方氏说道。
婆媳那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老夫人的性子，不就是爱被人捧着，方氏虽然对这位婆母也看不上眼，但为了他们四房的名声和好处，老夫人喜欢听好话，她也乐意随口来两句。
老夫人听方氏说得心里头顺畅，对这个儿媳妇也就又看顺眼了，说到底自己也是方氏得婆母，方氏再厉害也得讨好敬着她。
“洪婆子也不知道被怎么样了，这次没见跟他们一起回来，连我身边的嬷嬷都敢随意打发，你这次可一定要派一个厉害点的过去替我好好收拾收拾五丫头，让她乖乖听话。”
“你之前不拦着，我就可以给五丫头吃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吃了苦头也就知道不能忤逆长辈的安排，可你倒好，还轻易放过她，没有给她立威还如何能压制住她，让她乖顺被摆布。”老夫人在方氏这里找回了身为婆母的威严，也就又能数落起方氏处事不周。
方氏心中冷嘲，婆母这把岁数了，蹬鼻子上脸就没人做得比她还得心应手。
“儿媳自是有了新的打算，母亲就放心吧，儿媳不会让安姐儿脱离掌控，我们这位五小姐今日一见才知，她这容貌可比画像上还要惊艳百倍，既然是这等美人儿，我们也是为她好，把她当一家人才给她张罗终身大事，等事成了，说不定安姐儿还会感激我们。”方氏又是说得一副都是为你好的慈善模样。
“母亲可知，我派的人在码头等着的时候，瞧见安姐儿跟谁在一起？”
方氏不止会说话，办得事也比老夫人的处事有成算。
老夫人和孔氏她们要给二房出丑，方氏就不一样，她会把二房的翠竹苑收拾妥帖，会在二房到了京城后一路跟随，并让人把从码头到荣国公府的情况一字不漏回来跟她回禀。
老夫人虽然也派了人守在码头，可那只是为了赶回来通风报信，好准备起来如何让二房丢脸。
光顾着出气，却不知正事才最重要。
“跟谁在一起？”老夫人问。
方氏也不指望婆母还能想到这一点，婆母是一点没考虑到程宜安既然难缠，就该把她的行踪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知道程宜安都做了什么事，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方氏压下对婆母头脑简单的厌烦，依旧笑着回答，“司礼监的提督太监，言奕。”
老夫人皱眉，“怎么跟他在一起，我们不是要把她送去给……”
“母亲。”见老夫人还要说下去，方氏打断了她。
方氏示意老夫人看看左右两边还坐着的几位姑娘，家里的小辈还在，说话还是得避讳些，可不能拿那些腌臜的事污了姑娘们的耳朵。
尤其是她的琳姐儿，听不得这些，多单纯善良的一个孩子，她做母亲的可得守护好她这份纯真。
程宜琳也不辜负方氏的良苦用心，第一个站出来说要离开，“母亲和老夫人说事吧，琳儿就不打扰了。”
方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培养的女儿多知情识趣和通情达理，不枉她苦心为她经营，在偌大复杂的荣国公府保她一份天真烂漫。
程宜瑶随后也起身，她因为见了程宜安的容貌后，早就心神不宁了，想要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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