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强撑着身躯,仿佛扛着整条命运长河倾泻而下的重量,骨骼在无形的压迫下发出细微的呻吟,灵魂深处似有万千钢针穿刺。就在那滔天巨浪即将将他彻底吞没的刹那,他猛地一咬舌尖,神识如退潮般疾速抽离,缩回肉身之中。意识归体的一瞬,他浑身剧震,冷汗浸透衣衫,如同刚从深渊中爬出的溺水者。
他喘息未定,急忙扭头望去——秦潮已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目光却仍凝滞在虚空某处,仿佛还停留在那浩瀚无垠的命运长河之上。他的瞳孔涣散,眼神空茫,像是魂魄尚未完全归位,又似被某种不可言说的景象深深攫住。
辰长出一口气,胸腔里积压的紧张终于稍稍释放,声音沙哑地开口:“还好你小子不是太傻,总算知道回来……可你到底……成功了没有?”
秦潮缓缓转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他的嘴唇微启,吐出的话语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入深潭:“回来是回来了……可只回来了一半。”
话音落下,四野骤然死寂。
风停了,云凝了,连空气都仿佛冻结成冰。天地间只剩下那一句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的回应,在众人耳畔反复回荡,激起层层寒意。
原来,他以秘法强行割裂神识,一分为二,一半驾驭雷罚规则逆流而上,直闯命运长河的核心禁地;另一半则作为锚点,维系与肉身的联系。如今归来者,仅是执掌雷霆的那一缕神念。另一部分——承载着他最本源意志的存在,已被卷入命运乱流,生死未卜。
成败未定,但最后那一刻的画面,却如烙印般刻在他残存的意识深处:无数纠缠交织的规则之力层层叠叠,构筑成坚不可摧的壁垒,而在那密不透风的防御网中,确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痕,一闪而逝,宛如天机泄露的一线微光。
辰望着秦潮那副近乎麻木的神情,心头沉如坠石。他无法判断,这淡漠是源于功败垂成的绝望,还是神识残缺后的空洞。可他知道,那一丝缝隙,或许就是破局的希望之始——哪怕代价,是另一个“秦潮”永远迷失在规则的洪流之中。
嘈杂,混乱,仿佛无数碎裂的镜片在脑海中翻搅,秦潮的意识像被卷入了一场无边无际的风暴,混沌中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他尚未睁开双眼,神识却已悄然苏醒,恍惚间,竟看见了自己的存在——一缕微光,如萤火般漂浮在澄澈如琉璃的水中。水波轻漾,透明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映出他模糊的轮廓,像一粒尘埃,又似一颗星子坠入深海。
记忆如潮水回涌,刹那清明。他想起来了——这里是命运长河,那条贯穿万古、流淌着天地规则的神秘之河。若非命运长河掀起滔天巨浪,将那些纠缠如藤蔓般的规则之力震得四分五裂,以他如今对雷罚之力的掌控,根本无法在众志成城的规则封锁中撕开一丝缝隙。而更幸运的是,当他的神识濒临溃散,几乎无力穿越那道裂缝时,竟被一股汹涌的浪潮狠狠拍入河心,如同被命运之手推了一把,免去了最后一丝挣扎。
然而,秦潮微微凝神,眉峰轻蹙。四周的寂静令他心生疑窦——按理说,一旦融入命运长河,便应置身于万千规则交织的洪流之中,耳边该是法则低语、秩序轰鸣,可眼下却空无一物,唯有自己这一缕微光,在无垠的清水中缓缓浮动,仿佛天地初开,唯我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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