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前往渝州山城的路途上。
机关城墨家大厦，封子安来到大厦顶端的停机坪前，悠然落座点上了一支香烟。
吞云吐雾间，他望着城际线外不断推进的景象，怔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良久，身后忽然响起高跟踏地的脆响。
封子安回头瞄了眼，只见雍容华贵的叶凌月微笑走来。
“有什么心事？”
封子安点了点头，旋即转回视线眺望远去，“有关于‘气运共振’的事情，搞得我很是好奇，心里跟猫抓似的。”
“无论是你爸，还是我师尊，说起这个话题都闭口不谈，这种默契太过诡异了。”
叶凌月来到他身边俯身坐下，黑丝美腿蜷缩在一旁，单手撑地尽显玲珑浮凸之姿。
“也许是他们不能说？”她道。
封子安嘴角泛起些许苦涩，“抑或者不想说……”
“照这个势头推测，有关于这些东西的真相，我们知道了反而是个负担。”
说着他顿了顿，眯眼嘬了口香烟。
“呋~这么一看，我们要面对的挑战，似乎还要远超我们的想象。”
“这一波卫平一波又起的，搞得我很是头大啊……”
叶凌月娇声笑笑：“你可不像是那种害怕挑战的人。”
“怕倒是不怕。”封子安轻声一叹，“可我就是不喜欢麻烦，看不到尽头的人生，不觉得很无趣吗？”
叶凌月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觉得，相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才是最无趣的。”
“充满挑战和未知的未来，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不是吗？”
封子安呵呵一笑，绷指弹飞手中烟蒂，“你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无尽的草原才是你的归属。”
“可我不一样……”他忽又低下头来，梦呓似的呢喃道：“无形之中……我有了太多牵绊。”
叶凌月徐徐侧目，倏而莞尔，“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
“痴情肯定算不上。”封子安喟然叹道：“但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某些人或事与你接触良久，临走时你总会舍不得。”
叶凌月沉默了一会儿，才接道：“那以前的你呢？前世的一切……你不也已经舍弃了吗？”
“前世啊……”封子安昂起头来，看向近在咫尺的天空，“虽然那段人生很烂，可时不时回想起来，似乎也有很多事情能让我会心一笑的。”
“你瞧，人就是这么贱的生物，伤怀感叹的情绪就像是毒，虽刺痛了你……却还是让你回味无穷。”
叶凌月沉默良久，忽然挪动娇躯凑将过来，从后方环抱封子安，轻轻低头倚靠在其肩头。
“想家了？”
封子安低下头来，顿了顿才笑道：“是有点……”
“以前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小说里那些穿越者，会没有一丝念家的想法呢？”
“依照我们中华传统，落叶归根是难以避免的向往，一辈子不曾有过念想，挺奇怪的……”
“或许他们也有过……只是被‘剧情冲突’所裹挟，无暇将这些软弱表现在读者面前而已。”
叶凌月吃吃一笑，“假如你也是一个虚构的小说人物，现在这种‘软弱’算不算毒点呢？”
“我不知道……”封子安哑然失笑：“但此时此刻，我在怀念家乡，这至少证明我还没有被裹挟。”
“也许是这个作者破罐子破摔呢？”叶凌月说着，又娇声笑了笑。
“也许吧……”封子安亦是嗤然，“要不咱们祝他越来越好？毕竟也算是咱们‘老乡’了。”
叶凌月娇俏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越说越离谱了，顾好你这一打后宫再说吧。”
“呵呵……”封子安轻声笑了笑，没再接续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
滴滴~
忽然间，叶凌月的指环发出轻响。
她举起手来，朝戒指念道：“这里是叶凌月，请说。”
“报告城主，机关城已接近山城渝州的警戒线，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停止前行，原地待命。”
“嗯。”叶凌月点点头，大拇指抹过指环，便又接着道：“这里是机关城，请汇报地面部队进程。”
“这里是地面行进部队。”指环中响起空明焱的低语，“我方还有一个小时到达指定位置。”
叶凌月再次点头，“机关城收到，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届时机关城将进入渝州警戒线，吸引多数火力，行进部队趁机进入城区，展开巷战。”
指环中的空明焱沉声回应：“收到。”
语毕，那边便切断了通讯。
“确定要这么做？”封子安忽而回头问道：“主动进入别人地盘进行巷战，不觉得有些太过膨胀了吗？”
叶凌月轻轻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之前到底是谁说不能太过张扬啊？”
封子安挠头讪笑，“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都这个年代了，还打贴面战，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觉。”
“目的不是赢。”叶凌月摇头笑道：“而是进行战力提纯。”
“你也知道……逆熵手下这帮兵力，都是些拿钱办事的小人，留在身边祸患无穷。”
“虽然逆熵高层已经算是‘投诚’，但他们也只是单纯地逐利而已，不会跟下面这些人说太多。”
“既然如此，不如就用这种消耗偏大的方法，来提纯一些足够忠诚的兵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外敌推翻的帝国可以东山再起，内部腐朽的群体却永无翻身之日。”
封子安轻轻咧起嘴角，“人命这种东西……在你眼中就只是冰冷的数字而已吗？”
“不……”叶凌月徐徐摇头，却直言不讳道：“更准确的说，他们是我手上的棋子。”
“倘若要用这手棋杀穿世界，精益求精是不可避免的。”
封子安沉吟了一会儿，倏而笑了笑，“我还是持保留意见吧。”
“无所谓。”叶凌月微笑起身，“走吧，做做准备，收编全国的进度……我们需要加快一下了。”
封子安点点头，又望向旭日初升的天际线。
东方发白的背景前，是无数座巨山堆积而起的钢铁丛林。
“天命军工吗……看来会是一场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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