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哪有半分赶路的心思,她见沿途山清水秀,索性抛了顾虑,一会儿逗逗溪边的小鱼,一会儿采撷路边不知名的野花,秋英跟在后面劝了又劝,她也只当耳旁风。
“秋英你看,这山上的枫叶红得真好看!”
她提着裙摆跑到崖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红叶,笑得眉眼弯弯,早把“追上马文才”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路走走停停,赏遍了沿途景致,倒真像是一场悠然自得的短途游。
另一边,马文才的队伍却丝毫不敢耽搁。
夕阳西斜,余晖将山路染成一片暖橙,马文才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时不时扫向窗外掠过的景致,心里惦记着早日抵达尼山书院,安顿妥当后便开始治学。
“少爷,这天色眼看着就要暗下来了,山间夜路难行,咱们得抓紧时间赶一段,争取在前面的集镇找到住宿的地方。”
竹生掀开车帘,探头进来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马文才合上书,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叩,颔首道:
“嗯,吩咐下去,加快些脚程,不必太过顾及我,安全为先。”
“是!”
竹生应声退下,很快便传来他叮嘱车夫和随行小厮的声音。
马车轱辘声加快,在山路上颠簸着前行。
谁知行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忽然猛地一顿,车轮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后,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马文才猝不及防,身形微微一晃,手中的书险些滑落,他稳稳按住书页,面色未变。
“少爷!您没事吧?有没有磕着碰着?”
竹生的声音立刻从车外传来,带着浓浓的焦急,紧接着车帘被匆匆掀开,他探头进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马文才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无事,不过是急停罢了,你不必惊慌。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车?”
竹生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回话:
“回少爷,前面路中央躺着个人,看着像是个书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怎的,挡住了去路,车夫不敢贸然前行,才急着停了车。”
“书生?”马文才眉梢微动,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山道旁,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青年蜷缩在地上,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手边还丢着一个简陋的书箱,显然是同去书院求学的学子。
他当即说道:
“既是求学之人,想来是赶路太过疲惫,或是染了风寒。
快把他抬上车来,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不能让他在这山间受冻。”
“是,少爷!”
竹生立刻招呼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青年抬进了马车后座,又取来一件薄毯盖在他身上。
马文才重新拿起书,却没了继续阅读的心思,目光时不时落在那昏迷的青年身上。
马车再次启程,平稳的晃动中,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被抬上车的梁山伯渐渐有了动静。
他昏沉中只觉得浑身发冷,意识模糊间,忽然感受到一阵暖意包裹过来,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不少寒意。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朦胧,只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影,身着月白长衫,身姿挺拔,手里捧着一卷书,侧脸轮廓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温和,在昏黄的车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下,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童一般。
梁山伯迷迷糊糊地看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心里想着:
莫不是我晕过去了,遇到了仙人搭救?
这时,对面的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关切:“你醒了?”
这一声问话像是清泉流过石涧,瞬间将梁山伯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他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才看清眼前之人并非仙童,而是一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公子,眉眼间虽带着几分疏离,眼神里却并无半分轻视。
梁山伯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勉强撑着身子,声音沙哑地说道:
“多……多谢公子搭救。在下梁山伯,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此番若非公子出手相助,我恐怕要在这山间遭罪了。”
马文才看着他虚弱的模样,递过一杯早已备好的温水,语气平淡却不失礼貌: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我叫马文才,亦是前往尼山书院求学的。
看你这般模样,可是赶路太过劳累,还是染了风寒?”
梁山伯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一阵暖意,他小口啜饮了几口,缓了缓气息,才答道:
“多谢马公子。想来是近日为了赶路,日夜兼程,昨夜又在破庙里受了些风寒,方才走到半路,只觉得头晕目眩,便栽倒了。
若不是公子恰巧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梁山伯看向马文才的眼里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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