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灵神谷收割后的第三日,周横蹲在院角的竹堆前,指尖捏着根刚削好的竹枝。阳光透过神槐叶洒在竹枝上,泛着淡青色的光,小猴子蹲在他身边,爪子里捧着一叠灵符纸 —— 那是前些天老黑头送的,说能用来加固器物,九幽冥狐则用狐火轻轻燎着竹枝末端,把毛刺烤得服帖。
“该做竹鸟了。” 周横把竹枝摆成飞鸟的骨架,想起李伯说的 “神坊距此三十里,步行得走大半天,载着神谷更慢”。他想把新收的赤灵神谷卖掉,换些灵晶买套更趁手的农具,再给阿豆带些她念叨了好久的神晶糖,竹鸟是眼下最省事的法子 —— 不用耗费太多本源,还能载着两袋神谷。
小猴子蹦蹦跳跳地递来细麻绳,帮着周横把竹枝捆紧;九幽冥狐则用狐火将灵符纸烘得微微发卷,这样糊在骨架上更服帖。周横按照《神植要术》附录里的 “灵禽扎制图”,在竹鸟的翅膀上糊了三层灵符纸,又用炭笔在纸面上画了简单的 “御风符”—— 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却能借着力气让竹鸟飞得稳些。
“最后一步得注点混沌本源。” 周横指尖凝起一缕淡黑色的本源,轻轻点在竹鸟的头部。本源渗入竹枝,竹鸟的眼睛突然亮起两点微光,翅膀也轻轻扇动了一下,带起一阵小风。小猴子兴奋地跳到竹鸟背上,爪子拍着鸟身,“吱吱” 叫着,九幽冥狐也凑过来,用尾巴扫了扫竹鸟的尾羽:“主人,能飞了,载两个人加两袋神谷没问题。”
第二天天刚亮,周横就把两袋赤灵神谷搬上竹鸟背 —— 袋子是王婶缝的粗布口袋,上面还绣着朵小莲花。他扶着竹鸟的翅膀,让小猴子坐在前面的竹筐里,九幽冥狐则蜷在他脚边,指尖再次注入一缕混沌本源:“走了,去神坊。”
竹鸟缓缓升空时,周横才发现视野比想象中开阔。下方的青禾神苑像块绿布,田埂上的赤灵神谷垛子堆得像小山头,灵泉的水泛着银光,远处李伯家的烟囱正冒着淡青色的烟。竹鸟的翅膀扇动着,灵符纸上的御风符泛着微光,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神谷的清香,小猴子时不时伸手去够空中的云絮,笑得露出两颗小牙。
神坊比周横记忆中更热闹。入口处的石牌坊上刻着 “神植坊” 三个大字,坊内的摊位排得满满当当,有的摊主在卖新鲜的神草,有的在摆弄亮晶晶的灵晶,还有的在吆喝着卖神具。周横让竹鸟落在坊外的空地上,刚把神谷袋搬下来,就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小子,你这神谷晒得透,穗子也饱满!”
是神坊里卖神粮的张老。去年周横来买谷种时,就是找的他,张老为人实在,给的价格也公道。周横把神谷倒出些在竹筛里,金黄的谷粒滚着,泛着油光:“张叔,您看看这成色,能给个什么价?” 张老抓了把谷粒放在嘴里嚼了嚼,点头道:“好粮!比别家的甜,我给你每斤加两个灵晶,怎么样?”
没一会儿就把神谷卖完了,周横揣着沉甸甸的灵晶袋,先去了坊角的种子铺。铺子里的菜种摆得满满当当,有翠绿的神青菜种,有紫莹莹的神茄种,还有圆滚滚的神萝卜种。周横想起王婶说家里的菜圃空了,就每种买了些,又给阿豆挑了罐裹着糖霜的神晶糖,装在小猴子的竹筐里。
“吱吱!” 小猴子突然拽着周横的衣角,指着斜对面的铺子。那是家神宠店,门面上挂着块木牌,写着 “灵宠居”,里面隐约传来 “噼啪” 的电光声,还有低低的呜咽声。九幽冥狐的耳朵突然竖起来,雪白的尾巴绷得笔直:“主人,里面有熟悉的气息 —— 是雷和火的味道。”
周横心里一动,推门走进店里。铺子不大,货架上摆着不少笼子,最里面的两个大笼子格外显眼:左边的笼子里,一只巴掌大的雷兽正缩在角落,银灰色的皮毛上带着淡蓝色的闪电纹,爪子时不时拍出点小火花,看到周横进来,突然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右边的笼子里,一只小火麒麟正用头蹭着笼栏,橘红色的鳞片泛着微光,爪子上的火焰印记 —— 那是当年周横用炎魔之心的火焰给它烙的 “护主印”,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这两只可是稀罕物!” 店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手里把玩着颗灵晶,“雷兽能引雷驱虫,火麒麟能暖地育苗,都被客人预定了,你要是想买,得等下次进货。”
周横的心脏猛地一缩。雷兽 “噼啪” 和火麒麟 “焰焰”,是他当年在黑风谷救的两只幼宠,失散后他找了好久都没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伸手想摸一摸笼子,雷兽突然凑过来,用头蹭着他的指尖,眼睛里满是委屈,火麒麟也跟着呜咽起来,橘红色的鳞片亮得更明显了。
“店主,我真的很需要这两只神宠,它们是我失散多年的伙伴,能不能通融一下?” 周横掏出袋灵晶,“我可以多付些灵晶,或者用别的换。” 店主摇摇头,把灵晶推回去:“不是钱的事,做生意得讲信用,那两位客人都付了定金,今儿就会来取。”
周横只好蹲在笼子边,看着噼啪和焰焰,心里满是焦急。小猴子也凑过来,爪子隔着笼子碰了碰噼啪的头,九幽冥狐则趴在笼子外,用狐火轻轻照着焰焰,橘红色的火焰和淡金色的狐火碰在一起,竟泛起了暖暖的光。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蹦了进来。她扎着双马尾,发梢系着红绳,手里抱着个布娃娃,看到周横身边的笼子,眼睛一亮:“王伯,我来取我的火麒麟啦!”
店主笑着点头:“小丫头来得正好,这位客人也想要这两只神宠,说是他的旧识。” 小姑娘歪着头看向周横,又看了看笼子里的噼啪和焰焰 —— 焰焰正对着她摇尾巴,却又时不时回头看向周横,眼神里满是犹豫。
“你认识它们?” 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走到周横身边,“它们看到你好像很开心呢。” 周横点点头,声音放柔:“它们是我当年失散的神宠,我找了它们好多年。小姑娘,能不能把火麒麟让给我?我可以给你换只更好的神宠,或者……”
小姑娘没等他说完,突然拍手笑道:“我不要别的!但我有个条件 —— 我想去城外的‘雾灵洞’探险,听说里面有会发光的雾灵草,可我爹娘不让我去,说里面有危险。你要是能当我的保镖,陪我去一趟,我就把火麒麟让给你,还帮你跟另一个买雷兽的客人说情!”
周横愣了愣。雾灵洞他听过,在神坊城外的山林里,据说洞中有雾灵草,却也藏着些低阶魔物,对小姑娘来说确实危险。
可看着笼子里噼啪和焰焰期待的眼神,他又想起当年失散时,自己没能护住它们的愧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听我的话,不许乱跑,遇到危险要躲在我身后。”
小姑娘开心地跳起来,伸手拉住周横的袖子:“太好了!我叫灵儿,明天一早我们在神坊门口集合,我带好吃的!” 她又凑到火麒麟的笼子边,摸了摸笼栏:“焰焰,你先跟这位哥哥待着,等我探险回来,就把你还给它哦。”
店主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另一个买雷兽的客人是灵儿的表哥,灵儿说情,他肯定会同意的。”
周横松了口气,蹲在笼子边,看着噼啪和焰焰。雷兽凑过来,用头蹭着他的指尖,火麒麟也跟着呜咽起来,像是在感谢他。
小猴子兴奋地 “吱吱” 叫着,九幽冥狐也露出了笑容,雪白的尾巴轻轻扫过周横的手背。
离开神宠店时,天已经擦黑了。周横把菜种和神晶糖放进竹筐,让小猴子坐在前面,九幽冥狐蜷在他脚边,竹鸟的翅膀扇动着,朝着青禾神苑的方向飞去。空中的风带着神坊的烟火气,周横看着下方的灯火,心里满是期待 —— 明天不仅能陪灵儿去探险,还能把噼啪和焰焰带回家,从此神苑的日子,又多了两个熟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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