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希早早上了床，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台灯，是留给沈意的。她左等右等，沈意始终未来，就在她睡意朦胧将要合上眼时，沈意轻手轻脚关了灯，爬上床。
“你终于来了。”
“我以为你睡了。”
“特意等你呢！程望问我你今晚为何情绪不佳？”
“我以为我隐忍的很好。”
“一点都不好！是个人都瞧得出来......是因为宋远清吗？”
“嗯。看着你和他，我觉得好般配。”
“般不般配难道不是我说了才算？”
“他那样好，对你也好......小希，我根本不敢走，可我又不得不走。我家人已经在找我了......”
“你怎么知道？”
“最近关于魏氏的各类新闻频发，这不符合我爸低调的行事作风......他是在给我递消息，让我回去。”顿了一顿，沈意接着道:“他有办法知道我还活着。”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很久之前有天开会，主任说让我们坐诊时多留意无身份患者，一旦发现必须立即通报。并交代这是内部事件，不得向外宣扬。”
“所以......我真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小希。”
“能陪多久是多久呗，人总有一别。”
“我走后，你就会忘了我。”
沈意情绪低落，声音里蕴含了无限的悲伤，这股巨大的悲伤让程希心中一窒，只觉难受，欲抬手安慰他，却又咬呀放弃了。
程希未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忘记他，兴许会，兴许不会。她从不敢轻易渴求些什么，也不会随便给人希望。
“小希......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或者你愿意跟我走.......”沈意的声音中竟带了丝哀求的味道。
程希轻叹口气，心中满是疼惜与不忍，可她的头在枕头上仍是轻轻摇了摇，“沈意，这是无解。我不会为了你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你也不会为了我抛弃豪门身份。你与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俱不易，我们不是小年轻了，都失掉了一些勇气。且你我门第差距巨大，我承受不起，你的生活也是我从未碰触与想象过的，未知的令人害怕。”
“小希......”
“算了，沈意，我们不论这无解的事了。也许等你走后，我自会明了你在我心中的份量究竟是如何。可能只有到了那一步，我才会逼自己一把，向你走去。”
“小希，你这样讲，明日我就想走了。”
“你敢！”
沈意的手又伸了进来，他牵起程希的手，用指头轻轻磨砂着她的皮肤，笑道：“我想陪你过完年再走。今年过年早，1月中下旬就要过年了。”
“好呀！”程希回握住他的手，笑了起来，“每年跨年我都是一个人在医院值班守夜，今年若你肯留下来，我就不值班了，跟你过！”
“好，今年我陪你。”
“嗯！初一我回趟爸爸家，初二往后我就都能在家中陪你了！指不定还能带你去看望下我的外婆外公呢！”
“过年长时间不回家，不要紧吗？”
“没事！初二爸要跟着王姨回娘家，我自幼便很少跟那边的亲戚走动，他们早就习惯了！”
“那我们的时间就很长了。”
“是呀！白天我们就在家煮饭吃一吃，宜阳这边有许多特产，是只有过年前后才有的，到时候你尝尝。吃完我们就可以窝着看看剧啊，玩玩游戏啊，陪陪咪咪啊......”
听到这，沈意忍不住轻笑一声，“这跟我们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呢？”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程希恼羞成怒，嘟嘴瞪他一眼，接着规划：“太阳好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公园逛逛，或者爬爬山，那时你的脚也完全康复了......宜阳的几座山风景十分不错，非常值得去一趟，我们可以带张毯子，再买些吃食，铺在地上，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又暖和又惬意......啊！光是这样想想我就已经很期待了，我很喜欢冬天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我可以带你放烟花。你们那能放烟花吗？”
“不能，禁了许久了。”
“我们这偷偷放是没人管的。小城市还是有人情味些啊！”
程希不禁感叹，她讲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若不是沈意抓的牢，几次差点甩开他的手。
“小希小希......”沈意眉角眼梢都是笑，他抓住程希在空中挥舞的另一只手，柔声道：“听你描绘的，真想快点到那一天啊，可我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你让我好矛盾，可我却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程希的脸又红了，她将脸埋进被子里，团出一个小鼓包，好一会都不肯出来。
沈意无奈掀开被子，怕她闷狠了。程希抬起头，眼中透着亮闪闪的光芒，小声羞道：“我也是这样。”
沈意定定看了一会，忽然一点点靠近程希，鼻息吐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些情难自禁的克制。
“小希......我想吻你。”
黑暗中，沈意在等一份回答，所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致的煎熬。
终于，他看见程希仰起了头，闭上眼睛，睫毛还微微颤动着，像是一只蝴蝶。他感受到了程希的手正在紧紧回应着自己，手心里的细汗说不清究竟是谁的。
程希是那样紧张与期待，那个吻却结束的很快。
沈意的嘴唇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唇上，像只蝴蝶暂时停落般，悄悄点了一下，便离开了。
程希睁大一双眼，望着沈意，满脸不可置信，“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程希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气恼地背过身去，她知道沈意知道。
沈意好笑地将她身子转过来，耐心哄道：“在你没有明确心意前，我不想那样对你。”
“可......不过就是一个吻啊！”
“对我来说并不仅只是一个吻。不过小希......没想到你还是个女流氓啊！”
“哪有！我好歹是谈过恋爱的，接个吻算不得什么，”话一出口程希便后悔了，可她仍要硬着头皮将话说完：“我还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纯情小王子呢！”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程希感受到沈意的脸沉下去了。
“生气了？”程希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试探着向慢慢他靠近。
“小希，你这样说把我置于何地？你明明就不是那轻浮之人。”
“我错了，是我图一时嘴快。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程希羞的脸红透了，又要钻进被子里。
可还没躲进去，就被沈意一把拥住了，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嘴靠的是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清晰闻到彼此的味道。沈意的呼吸忽轻忽重，落到她脸上，热腾腾的，熏得她脸更烫了。
拥着她的那双手褪去了往日的温情，像月落朝起，涌出一股磅礴的带有侵蚀性的光亮占有她的腰腹。
程希听见沈意声音中带着一丝忍耐的沙哑，他的嘴唇每动一下，似乎都能碰到她的。
“只是想我多吻你一会......”
程希来不及作出反应，沈意的脸就落了下来。他的唇贴着她的唇，舌尖温柔地撬开了她的门房。程希只觉天旋地转，心跳如擂鼓，嘴里却是芳甜一片。
她的身体越来越软，瘫在沈意怀中化作一汪水，那汪水汹涌彭拜，似要将她全数吞没。突然，浪潮褪去，沈意放开了她，将头埋在她颈间，细细喘息着，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头抵着她的头，程希听见沈意的声音从上方轻轻传来：“睡吧，小希。再不睡，我真怕做出什么来。”
程希也怕，更深一步的事她只想与共渡一生的人做。她老实了下来，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渐渐地竟就这样在沈意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一睁眼，想起昨晚的事，程希逃似地奔出门上班去了，一眼都不敢正视沈意。
上班时，只要一落单她便不停的想起昨夜那个吻，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中午吃饭时，文婷问她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那样红，程希连连摇头，生怕被她们瞧出端倪要开始八卦，强装镇定解释说是穿多了医院不透风闷的。
程希不想放任自己这样沉沦下去，便打开京东，选了一床电热毯外加两床棉絮，准备付款时，却犹豫了。终究是舍不得啊......她深叹一口气，退出了界面。
晚上回家后，为了避免与沈意单独相处，程希刻意留在客厅陪程望看电视说话，熬到程望也想休息时程希不得不回了卧室。
卧室里，沈意坐在床上看书，旁边的台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将他整个身子笼罩了进去，显得格外文雅温柔。头发被他顺在耳后，额前鬓角的碎发也很长了，随意落下来，搭在眼侧，时不时他会用手拨弄下。
一时竟看怔了。
他那样美好，像一副山水画，恬淡闲逸，总能抚平她心中纷扰的思绪。又像一场皑皑大雪，将地面上的一切悄然遮住，只余下满目宁洁的白，让人心消杂念又生向往。
看不见他的时候，那丝理智尚在，可现在，她清楚的感受到她正疾速向下坠去，到一个只有他在的地方。
她的那颗心啊，由他做主，说了算。
“休息的时候，我们去剪头发吧？”回过神来，程希柔声问道。
“好呀。”沈意合上书，抬头笑道：“你也要剪吗？”
“想剪，长发打理起来太麻烦了......沈意，你是喜欢长发还是短发呀？”
“我没见过你短发的模样。”
也是，就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短发的模样了。从前在省医院上班时，生活节奏快，为了省事程希一直留的短发，后来回宜阳，那头短发慢慢长成了长发，现已及腰了。
程希忽然想起手机相册里应该还有她短发的照片。
很快，她将从前的照片一一翻出来递给沈意看，沈意边看，她边讲解：“这是我在省医院跟同期同事们的合照......这是我跟当时带我的老师合照......这是我在奶茶店自拍的，那个店里环境不错......这是我在出租屋做饭时，戈也偷拍的......”沈意又往后滑了一张，是程希与戈也的合照，并且是在床上拍的，两个人穿着厚厚的睡衣，头靠在一起，笑地很是灿烂。
程希一把夺回手机，笑得尴尬，“呵呵呵......我忘记删了。”
“后面还有你们的合照吗？”沈意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应该......有吧......我真记不太清楚了。”
“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程希忍俊不禁，“这种醋你也要吃？”
“吃。”
“那好吧，你剪，我不剪了。”程希抿嘴偷笑，心里甜滋滋的，像被蜜浸泡着。
“小希......”沈意一脸委屈地靠了过来，“今晚我能抱着你睡吗？”
程希想起白日里她意乱情迷的样子，连连往后退：“不行！我发现你们男的都一个样啊，第一天说牵手，第二天要讨吻，到第三天了就要抱着睡！”
“小希，昨夜那个吻究竟是谁向谁讨？”沈意笑得无奈。
程希干咳两声，摸了摸鼻子强硬道：“那也不行！谁知道你想干嘛？”
“我只是不想你想着戈也入睡。”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鬼才会想他！”
“可你手机里还留着你们的合照......”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你个老奸巨猾！”
“看见你们曾经相爱的模样，若不拥你入怀，我心难安......”
“......好好好，我删，我现在就删。”
老狐狸！程希腹诽。
她打开相册一张张删，沈意歪着头一张张监视。
程希留下的合照并不多，但都是最为亲密地的，看着那一张张笑容明媚的照片，既觉唏嘘心中又莫名有些沉重。一旁的沈意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其中一张甚至是两人的亲吻照。
很快，照片就删干净了。曾经那些刻骨铭心，像一根绳索将她拴住的五六年时光，竟这样荡然无存，不再留下任何痕迹了。
她不怀念戈也，她怀念的是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瞧着仍不开心的沈意程希莫名些气恼，“谁还没个前任了，我就不信你没有！”
沈意伸手要拥她入怀，程希一把将他推开，望着小脾气说来就来的程希，沈意无奈道：“我当然有，可我没有刻骨铭心，那都是青春期的一时悸动。”
“谁知道我是不是也是那一时的悸动！”
沈意急了，抓起程希的手，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开，担心动静太大惊扰到程望，惹他起疑，程希闹了一会，便也妥协了。
“小希，你当然不是！你不知道，可我知道。若不是遇见你，我真想就那样一死百了，我来这世上一遭，竟无半点贪恋之情，是你，让我想活下去，想好好活下去。那个时候我是绝望的，我从未想过至亲会想置我于死地，若不是那歹徒贪生怕死怕背上人命，不敢惹魏家，也不会留我一命还将我丢置闹市区，被你发现。我自幼丧母，父亲形同虚设，外爷外婆年事已高，伴不了我多久。我心虽有志，可那更不足以唤起我求生之欲。如若当时你不听之任之将我带回家，恐怕等待我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在那如海深的草地里，一种是被救回回家复仇。不论是哪种，世间都将再无魏成意，更无沈意了。”
“你让我贪恋这人世间，你知道吗，小希？”
沈意眼中泪光闪闪，程希也动了情，往他怀中倒去，环抱住他的背喃喃道：“沈意，我没你说的那样好......”
“你有。”沈意语气坚定，缓缓道：“是你给了处于那般境地里不堪的我以信任与尊严，而后更是贴心照料，小希，你又是生的那般好看，我怎能不心动。”
程希将脸埋进他怀中，声音从深处弱弱的传来：“别说了，羞死人了。”
“小希，今晚我能抱着你睡吗？”
沉默一瞬，程希声音中满是娇羞，“好。”
一分钟后，“沈意，你花言巧语骗我！”
“天地可鉴，小希。我是真心实意。”
程希想推开沈意，却被他禁锢得死死地，丝毫不能动弹。程希不死心，再推，沈意无奈威胁道：“小希，你若再动，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程希老实了，身子不敢再闹腾，撩他欲火。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睡的极香沉。
又过了两日，程望要去学校了，恰逢程希休假，程爸打来电话安排，他来接程望，一起吃个午饭再送他去学校。
程爸要来，程希并不慌张。因为沈意的物品实在太少了，很容易就能抹去家中他的痕迹。不过十五分钟，程希把该藏的都藏好了，并让沈意程望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破绽。
程爸一进门，便瞧见的一片祥和情景：程望沐浴在一片阳光中，乖坐在书桌前，认真倾听家教老师的教导。那只花色奇怪的猫咪躺在程希怀中，见到他，扑腾着欲跑，程希一松手，立即钻进沙发空里去了。
家中摆设整洁，窗台明净，绿植茂盛，阳光明媚，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檀香味。一圈逛下来程爸很是满意，喜笑颜开，对程希赞不绝口。
“说，中午想去哪里吃？爸带你们去！”姐弟和谐，友爱互持，程爸心情大好。
“有家吃海鲜的饭店，去那吧！我听说很久了，可价格不低，还没去过。”程希打算趁机大宰一顿。
“去去去！能有多贵，不就是一顿饭，顶天还能把我吃破产不成？把那个老师也叫着，这些天辛苦他了......我记得姓沈，是不是？”
“对头！沈老师。”
为了返程方便，程爸开一辆车，程希开一辆车。程望跟程爸走，沈意跟程希走。
车上，程希百般交代沈意一会要谨言慎行，随机应变，以免露出端倪，让程爸怀疑。
沈意似有不愿，谎言终有败露的一天，可那时，想要在程爸面前挽回形象就很难了，毕竟第一印象是最为深刻的。
“没办法啊，沈意。关于你身份的谎言我撒了太多，那些谎言环环相扣，破一则全军溃败，若是被我爸发现我们同居，且原本毫不相识......我会死地很难看的。”
“可你从前不也与戈也同居过？”
“你觉得我会告诉我爸吗？就算他心知肚明，可风言碎语没吹到他耳朵里去，就算有，山高皇帝远，他能如何？跟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啊！宜阳城市小，你的朋友可能就是我的同学，在这儿，女孩的名声很重要，我爸接受不了的。”
程希怎会不知沈意的远虑担忧，可她必须先解了近渴。
到了饭店，程爸以礼相待，将菜单递给沈意让他点菜，沈意笑着将菜单谦让给程希，解释自己并不挑食。
程希勾选了一两道沈意爱吃的菜品，又将菜单传给程望，程望毫不客气，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上来。
“4个人，点这么多，浪费啊！”白手起家的人将节俭刻在了骨子里，程爸瞪了程望一眼，不满道。
“吃不完姐可以打包带回去当晚饭啊！”
“就你会替你姐姐打算。”
程爸嘴上虽不饶人，可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欣慰开心。他拿起筷子手一扬，招呼沈意夹菜吃，千万别客气。
沈意点头微笑，依旧等程爸先下筷后才举筷浅夹一道菜放入嘴中细嚼。他态度不卑不亢，举止优雅有礼，让坐他对面的程爸心中赞赏有加。
“沈老师，我听程望说你专业能力很强啊，许灿跟你学了没多久，成绩就上升许多。你本职工作是在哪儿教书啊？”
沈意放下筷子，将嘴中食物全数咽下，不紧不慢道：“我本职并非教师，在广州经营一家小公司。”
听到此处，程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若他开的公司都属小公司的话，那他们是乞丐没跑了。
沈意看她一眼，接着缓缓说道：“公司有笔业务落在了宜阳，我与程希相识多年，她帮了我许多，不忙时就可以帮他们补补课。老师这个称呼，实在是挡当不起。”
程爸对沈意忍不住流露出欣赏之情，殷勤道：“有能力能教人东西，就配得上老师二字！沈老师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成就，你父母肯定很骄傲吧！我听你口音，不像是宜阳本地人啊？。”
“对，我不是本地人。我户口跟着父亲在广州，但从小是在北京长大的。”
“那你这宜阳的业务办完了就要回广州？”
“对。可能日后还会再回宜阳。”
沈意不经意间看了程希一眼，发现她正埋头喝粥，嘴角边沾了点菜汤却浑然不知。他克制住想要为她擦拭的冲动，露出无奈一笑。
“那你父亲呢，是做什么的？”
“爸——”程希出声阻止，她看程爸笑的嘴角都合不拢自然猜到他的用意，“你问那么多干嘛？又不是警察调查户口。”
“哎呦，你这孩子，吃饭不聊这些聊什么？干吃啊！”
沈意见程希似有不耐，连忙把话接了过来：“没事没事，我们家在饭桌上也聊这些。我父亲在广州也经营着一家小公司。”
“那你这是子承父业？”
“是也不是，我后来独立出来了。”
“听你这意思你们生意做的可不小啊！我也是做生意的，做了一辈子生意，但肯定没你们的大，毕竟是小城市嘛，比不得广州。”
“程伯，话不是这样说的，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养家，家养好了生意就做成功了，哪里分什么大小。”
“哈哈哈哈......你说的我很认同。沈老师，你的悟性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比的啊......你是做哪方面生意的啊？”
“做电子芯片新能源方面的。”
“唉呀！还是高科技人才啊！沈老师，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日后有相关的问题好请教啊，我是做房地产相关的，虽然听着不打搅啊，但生意总体来说是一家！”
程希见沈意欲掏出手机，慌忙朝程望使眼色，程望干咳两声，放下筷子，对着程爸撒娇道：“爸，我尿急，你扶我去吧？”
“真是懒人屎尿多！走。”
等他们一走，程希立即瞪了沈意一眼，“你是不是傻？还留联系方式！”
“我觉得这没什么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小希？”
“没为什么，还不到时候！”
“好吧。”
这一句“好吧”，沈意道的很是勉强，但程希顾不了那么多。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未理清，怎能贸然让程爸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待程望他们重新上桌后，程爸突然一改之前的殷切，变得客气了起来，不再盘问有关沈意的一切，也忘了追要联系方式一事，仅有的交流便是招呼沈意，让他多吃点，别客气。
对于这样的转变，程希心中虽有惑，但更安心，一顿饭下来，肚子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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