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滑头，倒是鬼精鬼精的！”
奶奶笑骂道：
“当年要是你把精力放在读书上，也不至于现在连个二本也考不上！”
嘿嘿！
石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奶奶这话可真没法反驳，石毅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头脑还算聪明，就是精力放错了地方！
要知道石毅虽然上学比别人晚一年，但是小学初中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也算是村里的聪明孩子之一。
可惜的是，上了高中，去了县城，远离了父母监管，山沟沟里出来的孩子碰了网吧，注定要堕落！
毕竟不是谁在这个年纪都有大毅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的。
高中三年，石毅完成了从别人家的孩子到网瘾少年的蜕变。
三年里，石毅学会了撒谎向父母要钱，半夜爬墙出去通宵上网，买了mp4看剧情简单的小电影，和令人面红耳热的网文小说。
无心向学，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甚至班主任都叫了老妈来开微型家长会，试图挽救迷途少年。
石毅清楚地记得，那天老妈风尘仆仆地赶来学校，只问了一句，还想不想读书了。
当时石毅满脑子只有上网看小说，自然毫不犹豫地回答想继续读书。
现在想想，当时真应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一幕幕，石毅觉得仿佛恍若隔世！
“好了，去买点肉回来，今晚吃顿好的！”
奶奶提了一嘴，继续编着手里的竹篮。
“好！”
石毅溜达着出了门，走了几分钟，来到村里的小市场。
说起这个小市场，附近几个村子，只有石毅这村有，以前没有网购的时候，人们买东西都靠赶集。
一到约定俗成的赶集圩日，那些石毅不知道从哪来的小摊贩就会将小市场塞满，兜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然而，随着到镇上的路铺上水泥硬化好，加之网络购物的发达，不说的村里的赶集，就是镇上的圩日，也没什么人气了。
虽然今天不是赶集圩日，但小市场还是每天有人卖鸡鸭鱼肉的。
石毅先去猪肉档里买了两斤五花肉，又在旁边烧腊档里买了半只烧鸭。
本来石毅还打算买条鱼的，可惜今天鱼档不开门，小山村嘛，鱼贩子都是附近几个村收鱼然后拉来卖，这种生意不像去镇上屠宰场拉猪肉回来卖那么稳定。
买了东西之后，石毅也没急着拎回家。
围着小市场一圈的房子，底下一楼都是开店的，石毅的四叔六叔都在这里开着店，四叔卖农药化肥种子和钢筋水泥，六叔卖五金小家电塑料管材外加猪饲料。
来都来了，不去打个招呼也不太合适。
到了店里，四叔和六叔都给人送货去了，四婶六婶两人拉着附近几个店老板娘在店门口坐一圈喝茶嗑瓜子聊八卦，小地方的生意人就这么佛系悠闲。
石毅跟四婶六婶打了招呼，在被一群闲得无聊的老阿姨层出不穷的问话之下，溜之大吉。
石毅觉得以后没事千万别去四叔六叔家，不然一定比三堂会审还让人头大！
这些村里做生意闲得无聊的老阿姨，一点都没有边界感，当真是啥问题都能抛出来，没几个男人可以招架得住。
回到家，去厨房将五花肉洗净切好放盐加料酒腌制，这样一方面是入味，另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肉变质发臭。
缺个冰箱啊！
石毅看着厨房里简陋发黑的柴火灶台，还有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质碗柜，感慨跟邻里现代化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别。
收拾好案板，石毅来到厅里。
奶奶手里的竹篮已经初具雏形，看样子马上就要完工了。
“回来了？买了什么？”
奶奶抬头问道。
“两斤五花肉，半只烧鸭。”
石毅从墙角处拉过来一个小木凳，坐在奶奶身边，操起地上的篾刀，打算帮奶奶将竹子破开，削成篾条。
“你这孩子，买这么多肉做什么！”
嗔怪地说了石毅一句，奶奶又说道：
“行了行了，别糟践我这竹子了，看看你削的篾条，一头粗一头细的，还一边厚一边薄，还怎么用！”
奶奶制止了孙儿糟践竹子的行为，将手里编好的篮子丢给石毅，抢过篾刀和竹子。
“拿去用火燎一下，挂屋檐下风干。”
石毅起身去厨房拿了打火机回来，将地上一些以前削篾条剩下的干竹片儿篾丝儿收拾归拢归拢，扎了一支火把。
点燃后，石毅一手火把一手竹篮，利用火苗燎掉竹篮上的篾条毛刺儿，还可以给篾条加温消除应力定型。
石毅的奶奶自从不耕田之后，闲不下来，就会时不时去山上砍些竹子回来，编一些东西。
前几年还会编点大件儿的，比如箩筐簸箕等，都是下地干农活要用到的东西。
自从叔伯都不怎么种地后，奶奶也就不搞那些东西了，开始编一些像是菜篮子小篓子等东西。
也许是人老了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向别人倾诉，怀想当年怎么怎么的，中间再穿插一些村里哪家哪户谁谁谁又做什么什么事等等。
石毅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着奶奶的唠叨，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点头示意自己有认真在听。
这大概就是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的样子吧！
石毅都不用特意跑去村口大榕树下公认的村情报中心就能了解最近村里发生了什么大情小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古人诚不我欺也！
时间过得很快，石毅妈开着那辆松松垮垮的电动车回到了家里。
“石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妈说一声？”
看到石毅，自然是一番关心和问候。
“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的吧，就等你炒菜了！”
石毅妈拿毛巾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系上围裙来到厨房。
“妈，饭已经煮好了，买了两斤五花肉，一半红烧，一半炒青椒，再炒个空心菜，最后热一下烧鸭。”
石毅妈看到石毅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下锅了，嘴上笑骂道：
“你都准备完了，怎么不自己炒一下？就知道劳烦我，别愣着，赶紧烧火去！”
“我要是炒菜的话，吃饭的时候奶奶肯定会骂我糟蹋东西。”
石毅笑眯眯地说道。
由于石毅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几个菜没一会儿工夫就上桌了。
石毅摆好碗筷盛了饭，将奶奶请上桌，等老妈落座，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眼馋已久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唔，真好吃！”
“你这人！奶奶都还动筷子，一点都不懂礼貌！”
石毅妈嗔怪地说了儿子一嘴，奶奶却笑着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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