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皆是为朕安危着想,朕心领。但辽东战局,拖不得,也退不得。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皇太极敢来,朕也就敢去,迟早都是王对王的局面。不要说什么他们是蛮夷小丑的屁话。
还有朕的辽东百姓,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若是朕不来,如何对得起翘首以盼王师十余年的辽东百姓,又如何对得起死伤百万的将士们?”
起了高调的崇祯皇帝说完,走回案前,提起朱笔,在沙盘上盖州的位置画了一个重重的圈。“传朕旨意:明日九点,圣驾启程,移驻盖州!朕要正式亲征建奴,收复辽东这万里河山!沿途防务全部交给孙承宗,让吴三桂率轻骑兵全程护卫,曹变蛟提前在盖州城外三十里迎驾!”
还有其他大臣还想再劝,却见崇祯将朱笔一扔,语气中已经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的旨意已经下了,不必再议。众卿各司其职,若有延误,以军法论处!”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风雪声透过帐帘传入,却盖不住崇祯传旨的声音。张凤翼望着皇帝转身回案后的背影,终究叹了口气,与众臣一同叩首:“臣等……遵旨!”
······
夜色像墨汁一般泼在盖州城郊的田野上。这里已经是战场,根本就看不见有什么庄稼了。孙得功怀里揣着吴三桂的青铜腰牌,带着他手写的委任状,猫着腰走在窄小的田垄间,草鞋踩过带露水的茅草,湿冷的水汽顺着裤脚往上爬。
他第一次策反行动,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带着其他降将,只是带着两个吴三桂的人。
马家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土黄色的城堡不高,全都是夯土结构。
马家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土黄色的堡墙不高,墙头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守堡的汉军士兵正缩着脖子打盹。孙得功让两个随从在堡外树林等候,自己攥紧腰牌,朝着堡门低声喊:“马奎兄弟,是我,孙得功!有急事找你,快开个缝!”
堡墙上的士兵惊得直起身,箭尖瞬间对准他:“孙得功?你不是在盖州城里,被明军俘了吗?来这儿干什么!”
“我是来救你,救咱们兄弟的命!”孙得功急得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腰牌举过头顶,“你看这是什么?大明吴三桂统领的令牌!我是受他所托来的,再不开门,咱们在海城的兄弟,包括我那两个儿子有光、思克,都要被阿巴泰砍头了!”
“孙有光、孙思克?”墙头上的士兵顿了顿,转身朝堡内喊了声“校尉,真是孙得功,还带了什么大明吴统领的令牌!”
片刻后,堡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提着刀走出来,正是马家堡守将马奎。他盯着孙得功,眼神里满是复杂——当年在辽东镇,他曾受过孙得功的提拔,可广宁惨败,孙得功卖城降金的事,他也早有耳闻。他自觉自己比孙得功这样主动降金的汉奸强上不少,他是被迫投降的,为的是全族老小。
“孙将军,”马奎的刀没入鞘,语气冷硬,“你卖了广宁,害了多少兄弟,叛了大明,归了大金,现在又来劝降?我凭什么信你?”
孙得功脸一红,却顾不上羞愧,上前一步抓住马奎的胳膊:“马奎,我知道我对不起大明,对不起兄弟!可现在不是说旧账的时候——阿巴泰要清算‘通明’的汉军,海城城里已经抓了十几个兄弟了!我家有光、思克都在海城汉军里当差,再晚一步,他们俩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腰牌,塞进马奎手里:“这是吴三桂统领的令牌,他说了,咱们献堡归明,兄弟们编入他的轻骑兵营,粮饷翻倍,既往不咎!你想想,跟着阿巴泰,咱们是奴才,哪天死都不知道;归了大明,至少能保住命,还能让家里人踏实!”
马奎摩挲着冰凉的腰牌,指腹划过“先锋营左路统领”的刻字,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手下有五十多个兄弟,一半是辽东本地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最近阿巴泰苛待汉军的事,兄弟们早有怨言——只是没人敢先挑头。
“你说的是真的?”马奎声音低了些,“归降后,我手下的兄弟真能平安?你那两个儿子……真在海城有危险?”
“千真万确!”孙得功连忙点头,眼眶泛红,“我现在是阶下囚,要是骗你,吴三桂第一个饶不了我!我只求能保住有光、思克的命,让孙家留个根,至于功劳,全归吴统领,我半分不抢!”
马奎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堡内——隐约能听到兄弟们低声说话的声音,想来也都在担心海城的风声。他咬了咬牙,把腰牌还给孙得功:“好,我信你这一回!但我不能只做马家堡的主,我得连夜联络西张堡、李家堡的兄弟,他们也是当年辽东镇的旧部,要是他们也愿意,咱们一起献堡归明!”
孙得功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连忙道:“好!我在堡外树林等你消息,咱们尽快定,晚了怕夜长梦多!”
马奎点了点头,转身吩咐手下:“把堡门关上,守好动静!再去叫两个可靠的兄弟,跟我去西张堡!”
孙得功揣着腰牌往树林走,夜风里终于能喘口气——只要马奎能联络成其他墩堡,不仅自己能活,有光和思克也能保住,至于当年广宁的债,他现在顾不上想了,先保住家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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