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鹤顶楼，那可是整个永安国都无人敢轻易窥探的禁地。
即便是坐拥万里江山的永安帝王，想要踏足此地也需掂量三分，可方才那道从顶楼俯瞰而下的视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人...究竟会是谁？
沐九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再次回想方才那道穿透空间的注视。
起初她还心有警惕，可细品之下才恍然——那并非带有敌意的审视，不过是实力悬殊到极致时，强者无意识散发出的气场压迫，就像雄鹰掠过雀鸟头顶，无需刻意威慑，便足以让弱小者心悸。
只是一想到方才与那道视线的主人在无形中的暗暗较劲，沐九凰清冷的眼眸中便不由划过一抹浅淡笑意。
还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正思忖间，顶楼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可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面前一群人的灼热目光打破——一群人望向她的目光里有嫉妒、愤恨、贪婪，甚至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恐惧，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沐九凰缓缓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她抬眼扫过对面众人...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沐九凰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掏了掏耳朵，虽是道歉的话语，可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最无关紧要的小事：
“抱歉，你们刚说什么，没听清！”
“什...什么？”
寒翼猛地瞪大了眼睛，方才他唾沫星子横飞地说了那么久，可眼前这人竟然说她没听清？
是没听清，还是压根没听？
“你...”
寒翼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沐九凰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寒翼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连带着手背青筋都突突直跳，他胸膛剧烈起伏，方才唾沫横飞的激昂早已被羞恼取代——三番两次被沐九凰这般轻慢对待，即便他最初确存着几分讨好的心思，想借着永安国的名头与这女人攀些关系，可眼下这情形，他哪里还看不出端倪？
这小丫头片子怕是打心底里就没瞧得起过他！
寒翼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怒火烧得他理智都快荡然无存，他重重一哼，那声冷哼里满是被羞辱后的恼羞成怒，也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决绝——既然软的不行，那便索性将事情闹大！
他抬眼看向沐九凰，眼神里淬着怨毒，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刻意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压根儿就没有将我们永安国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寒翼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引起了众怒，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还如何装腔作势！
哟~
老头子有点脑子啊，这是试图激起众愤，想借永安国来压制她，还真是好大的脸！
只是可惜了，老头儿吓唬错人了，沐九凰挑了挑眉，收回掏耳朵的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故意的？”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顶楼方向，嘴角亦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语气骤然转冷，原本的慵懒散去几分，多了些凌厉的意味。
“本姑娘竟是不知，这永安国什么时候姓宥了？”
沐九凰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寒翼心上，也让在场众人瞬间哗然，寒翼脸色一白，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沐九凰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还是说...”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寒翼，像是在看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一条狗，也可以越过主人，替主人发话了？”
沐九凰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纷纷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寒翼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诘问，在这女人眼中竟连“废话”都不如，甚至还反手给他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放屁！”
“墨浔！你别血口喷人！”
寒翼咬牙切齿...
“这里是永安国，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个小丫头片子，老夫敬你几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真以为这九天之鹤是你想进便能进去的？”
沐九凰缓缓抬眸，一眼就看出了这老东西是在转移话题，但她也懒得与这老家伙纠缠，是以她方才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瞳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寒翼，仿佛能将人从里到外洞穿。
她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怎么，老东西，你三番五次的阻拦我入内，莫不是这九天之鹤是你家的？”
沐九凰这话一出，寒翼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对上沐九凰冰冷的眼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沐九凰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眼神愈发锐利，语气也更添了几分嘲讽：
“还是说...这九天之鹤的规矩是你定的？”
她向前迈出一步，纤细的身影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有威慑力。
“若都不是...那就滚开！”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耐，像是在驱赶什么碍眼的东西，周围的人都被这股气势震慑，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而沐九凰的目光也只是在寒翼身上停留片刻，见他依旧僵在原地，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倚老卖老可不是本事！”
沐九凰这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寒翼脸上，让他又羞又怒，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却偏偏在这股气场下，他连反驳的勇气都少了大半。
“你...”
“给脸不要脸，那老夫就看着，这九天之鹤，你今日是进不进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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