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跟你走,”陈振华拍了拍王怀宝的胳膊,“记住,你的身份是溃兵,不是英雄,说话口气要横,脚步要虚,别露了破绽。”
王怀宝用力点头,转身时差点被雪绊倒,他走到那最前方的二十名“伪军”面前,深吸一口气:“都听好了!等会儿见了三团的人,少说话,多咳嗽——就装作冻坏了的样子。谁要是出了岔子,别怪我王怀宝不认人!”
特战团的战士们憋着笑,故意咳嗽得惊天动地,王梦生凑到王怀宝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王营长,等会儿城门开了,你往左边躲,我们右边,别伤着你。”
王怀宝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转身翻上一匹黄骠马——那是他被俘前骑的战马,八路军竟还给了他,二十名“伪军”也纷纷上马,马镫碰撞的脆响在风雪里格外清晰。
陈振华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幕里,转身对围拢过来的骑兵一团团长和685团团长等人低声道:
“骑兵一团准备!骑兵一团随我在城门左侧待命,听到枪响立刻冲锋;685团从右侧迂回,控制城墙。“
“特战一团一营主力跟王怀宝进城,先端掉城楼的机枪阵地;炮团把山炮架在北坡,瞄准伪团部,信号弹升空就开火!”
“是!”杜义德、马一华、杨德志、朱艳兵等人齐声应和,转身时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的脆响。
风雪似乎更大了,城头上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光线下的积雪泛着惨淡的白,像裹尸布般盖在城墙上。
陈振华勒住马缰,黑鬃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将决定怀安县城的命运。
怀安东门的城楼像头蹲伏的怪兽,在暮色里张着黑洞洞的嘴。王怀宝骑着黄骠马,在离城门三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故意让马打了个趔趄,自己则歪在马背上咳嗽,棉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冻得发紫的下巴。
“城上的弟兄!”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雪撕得破破烂烂,“是我!二营的王怀宝!快开门!”
城头上静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脑袋从垛口探出来,戴着顶歪歪扭扭的棉帽,手里举着盏马灯,灯光在雪地里晃出片昏黄:“谁?王怀宝?你不在丰镇待着,跑到这儿来干啥?”
王怀宝心里一松——是三团的一个老连长刘老五,去年一起在大同喝过酒,是个贪小便宜的货。
他故意骂了句脏话,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娘的!丰镇被八路军端了!我们营就跑出来这点人,冻了一天,快给老子开门!”
“八路军?”刘老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丰镇那么多弟兄,怎么会……”
“少废话!”王怀宝猛地直起腰,故意露出腰间的驳壳枪,“让你们王副团长出来!老子有紧急军情汇报!再不开门,冻死人你负责?”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就得比他横。
城头上又静了片刻,接着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王怀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用靴跟碰了碰马腹——这是跟特战团约定的信号,一旦有变故就先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出现在垛口后,手里把玩着串佛珠,正是伪三团的副团长张胖子。
“是怀宝啊?”张胖子的声音透着慵懒,显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这么大的雪,跑过来干啥?”
“张哥!”王怀宝立刻换上谄媚的语气,“快开门!丰镇真丢了!八路军追得紧,我们实在没地方去,想在你这儿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高高举起,“我还带了两斤烧刀子,咱哥俩晚上喝两杯……”
张胖子的眼睛亮了亮,他跟王怀宝是同乡,知道这家伙出手阔绰。此刻听有烧刀子,又看下面的人个个冻得缩成一团,不像有诈,便挥了挥手:“开门!让他们进来!”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被拉开道缝,两个伪军探出头,举着枪往这边看。
王怀宝拍马向前,故意让黄骠马撞在城门上,骂道:“他娘的!开大点!想夹死老子?”
城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瓮城,王怀宝骑马刚进去,就见张胖子披着件貂皮大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怀宝,到底咋回事?丰镇……”
话音未落,王怀宝突然往左边一躲。他身后的“伪军”们像狸猫般蹿了出去,王梦生手里的匕首在马灯光下闪了下,精准地刺穿了张胖子的喉咙。
那两个开门的伪军刚要喊,就被特战团的战士捂住嘴,枪托狠狠砸在太阳穴上,闷哼都没发出一声就倒在雪地里。
“动手!”王梦生低喝一声,二十名战士立刻分成两组,一组扑向城楼,一组守住城门。王怀宝缩在马后,看着特战团的战士们像壁虎般爬上城楼,手里的驳壳枪抖得厉害——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
城楼上很快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机枪坠地的哐当声,一杆红旗立刻从垛口探出头,朝城外晃了晃马灯——这是得手的信号。
陈振华在城外看得清楚,猛地挥鞭:“冲!”黑鬃马像离弦的箭般蹿出去,骑兵一团的五百匹战马紧随其后,马蹄踏碎城门处的薄冰,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像无数面小鼓在敲。
马三华一马当先,马刀在雪夜里划出冷光,劈向刚从懵懂之中惊醒的伪军哨兵:“缴枪不杀!”
城门内的伪军彻底乱了,有的光着脚在雪地里乱跑,有的抱着枪瑟瑟发抖,还有的想往城里跑,却被骑兵的马蹄踏倒。
王怀宝看着这场景,忽然从马背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支步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三团的弟兄们!别打了!八路军优待俘虏!”
他的声音在风雪里传开,不少伪军果然停下了动作,王梦生趁机带人冲上城楼,扯下伪旗,升起了一面小小的红旗——那是用红布临时缝的,在风雪里猎猎作响。
“信号弹!”陈振华的吼声穿透枪声,一颗红星骤然升空,在雪夜里亮得刺眼,把半个县城都照得通红。
城外的炮团立刻响应,朱艳兵亲自瞄准,山炮轰鸣着吐出火舌,榴弹拖着尾焰砸向伪团部的方向,火光在城头炸开,浓烟混着雪片扶摇直上。
685团的战士们,也在特战一团之后,像潮水般涌向城门,王二柱扛着梯子跑在最前面,棉裤膝盖处磨破了,露出的皮肉在雪光里泛着红:“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怀安县城的东门,在风雪夜彻底洞开,骑兵的马蹄声、步兵的呐喊声、炮声、枪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狂乱的战歌,宣告着伪骑兵团三团的末日。
骑兵一团冲进怀安县城内城里时,伪骑兵团三团的营房刚炸开第一锅粥。这些伪军大多是本地人,仗着德王的势力在城里作威作福,此刻从被窝里被枪声惊醒,光着脚在雪地里乱撞,有的还没摸到枪就被马刀挑翻。
马三华骑着黑马,在街巷里横冲直撞,马刀劈翻一个举着步枪的伪军,喊道:“分成小队!逐街清剿!别让他们聚成堆!”
骑兵们立刻散开,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插进伪军的五脏六腑,骑兵二营二连长孙铁柱带着十名战士冲进一条窄巷,巷子里堆着过冬的柴火,几个伪军正往柴火堆后钻。
他勒住马,故意让马蹄在石板上刨出火星:“出来!缴枪不杀!”
柴火堆后没动静,孙铁柱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扯掉引线,在马背上数了三下,猛地扔过去。
“轰隆”一声,柴火堆被炸得四散,几个伪军惨叫着滚出来,身上还带着火苗,刚想爬就被骑兵的马蹄踩住后背。
与此同时,685团的战士们正沿着城墙展开攀登。王二柱把梯子架在城墙根,踩着战友的肩膀往上爬,冻得发僵的手指抠住垛口的砖缝,一用力,竟把砖缝里的冰碴抠了下来。
“快!”他回头喊,“城楼上的机枪阵地空着,赶紧上来!”
战士们像壁虎般往上爬,枪管上的白布在雪地里格外显眼。爬到城头的战士立刻架起机枪,对着街巷里顽抗的伪军扫射,子弹打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片细碎的雪沫。
特战一团的任务是端掉伪军的团部,王猛带着三十名战士,穿着伪军制服,大摇大摆地往街心的青砖瓦房走——那里挂着“骑兵团三团司令部”的木牌,门口还站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哨兵。
“干什么的?”哨兵拦住他们,枪托在手里晃悠。
王猛故意打了个哈欠,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张副团长让我们来取文件,说是有紧急军情……”
话没说完,他突然出手,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右手的匕首从哨兵的肋下捅进去。另一个哨兵刚要喊,就被身后的特战团战士用枪托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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