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提到婚事，好似是水到渠成一般。
“臣多谢娘娘好意，只是首辅家的赵姑娘还未入宫，正妃婚事未成，怕是不合规矩。”
沈云祉停顿了一下，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而后又认真开口。
“不如让司天监算个好日子，哪怕与太子妃同一日成亲也好些，娘娘觉得呢？”
他未直接拒绝，甚至还提出了一个好的建议，倒是让萧贵妃张不开嘴。
萧贵妃本想借此机会，让萧婉先行成亲，至少在别人看来，她萧家也更重要一些。
只是，沈云祉堵住了她的嘴。
“太子重规矩也是极好的，只是那顾姑娘入宫多日，想来也是需要有个身份的。”
萧贵妃目视前方，未看向沈云祉，但言语间明显是多了一丝不悦，这话也是意有所指。
沈云祉轻声出声。
“娘娘说笑了，正妃未入宫，就连郡主的名分也未定，怎的能轮得到她一介商户之女了？日后再说吧。”
他似是玩笑一般的说着，说的随意，更似是不将顾皎皎放在心上一样。
萧贵妃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沈云祉对顾皎皎太过特别，与其他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真的当顾皎皎有难时，他也不曾用心维护，一副顺其自然的态度。
难不成真的只是一时间被女色所迷？
“到底是姑娘家，还是要体贴些的好。”
萧贵妃也无意再就此事争辩，随意的应付着。
“是，谢娘娘指教。”
沈云祉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转瞬即逝，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这所谓的宫宴，也处处都是心机和手段。
萧婉觉得无趣，端着酒杯起身向上座走去。
“姑母，无趣极了，我还是想去找皎皎。”
她倒是将声音压的极低，但眼中全是期盼。
萧贵妃的脸色稍稍严肃了几分。
“今日是什么日子？哪能由着你胡闹。”
她说着时，也看了眼身侧的沈云祉，而后稍稍提高声音继续说下去。
“正好，你之前不是说有许多关于京城的事想问殿下吗？今日也无事，你们年轻人可一起探讨一番。”
她这是有意拉近二人的距离。
沈云祉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自是不会拒绝，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萧婉，则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她也知道，没有萧贵妃的点头，她今日出不了这大殿了。
沈云祉与萧婉面对面，尴尬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但很快被萧婉打破。
“京城春猎时，可以出宫？”
“自然。”
“林间的野兔野鹿都可以补。”
“只要郡主喜欢。”
“那是不是以后每年春猎，殿下都可以带我出宫？”
“不只春猎，还有秋猎，或者是郡主平时若想出去，待我闲暇时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
二人闲聊着，都是一些琐事。
萧贵妃不在乎他们聊什么，哪怕只是这种幼稚无脑的话题，她也觉得是好的。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另一边。
顾皎皎与宫人们一起守岁，吃喝的痛快。
在这一刻，不分主仆，也不分高低贵贱，只有真诚的祝福，希望来年的日子可以过得平顺一些。
顾皎皎看着大家笑着闹着，不禁扬起嘴角。
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翌日。
顾皎皎从床榻上起身时，宫里的下人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昨夜乱成那样，他们定是早早就收拾了。
“姑娘，用过早膳后，要去向萧贵妃问安。”
云舒提醒着。
顾皎皎也知道这是宫中的礼数，也未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今天是新年头一天，姑娘穿些鲜艳的颜色吧，这套头面极为好看，也要配些鲜艳的衣衫才好。”
无意抱着一堆首饰，似是很难选出合适的一般。
顾皎皎笑了笑。
“也好，上次贵妃娘娘不是赏了几套衣裙吗，挑一套便是。”
“是，奴婢这便去取。”
无意开心的不得了，比她自己穿新衣还要高兴。
顾皎皎倒也不单纯是为了图新鲜，只是贵妃赏赐，她总要穿一穿，以显示对贵妃的尊敬。
一套粉红的衣裙，浮光锦的料子，银线密织绣着海棠花，修身的款式，显出纤细的腰肢，玲珑有致的身材。
再搭配上精致的珠钗耳饰，哪怕妆容极淡，也给人一种娇艳妩媚的感觉。
“我们姑娘真是太美了。”
无意不禁赞叹，这皇宫里，哦不，天下所有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及她的美貌。
“好了，快走吧，不可晚了。”
顾皎皎抬手点了一下无意的脑门，才转身向门走去。
在门口处，云舒将一件云雁细锦的斗蓬披在她的肩膀，而后随她一同前往萧贵妃的宫中。
顾皎皎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萧贵妃的殿中遇到沈云祉与萧婉。
她稳了稳情绪，向贵妃行礼。
“快起来，今日倒是真巧，他们两个刚过来，你便来了。”
萧贵妃笑面如花，却也在看到顾皎皎的那一刻，掩饰了眼底的不悦。
“是民女来迟了。”
顾皎皎起身，低声说着时，又侧身看向旁边的二位。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郡主。”
“哎呀，我们之间行什么礼，快起来。”
不等沈云祉说什么，萧婉便起身将顾皎皎拉到了自己身侧，小声开口。
“我刚刚还想着，待向姑母请过安后，便去找你，不想你就来了。”
萧婉一如从前爱说爱笑，顾皎皎显得安静一些，却也对她句句有回应。
二人聊起来，便似是旁若无人一般。
萧贵妃看着她们二人，也用余光瞟了一眼沈云祉。
自顾皎皎进门后，这位太子殿下的目光便未从她的身上离开。
也是难怪，如今顾皎皎与萧婉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婉确实看上去更洒脱一些，那股英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但顾皎皎，只那张好看的脸，便可让她黯然失色。
这样的女子若是留在宫中，什么正妃侧妃，还不都得靠边站。
萧贵妃这般想着，心里已然打定了什么主意。
“好了，本宫今日起得早，有些乏了，这大年下的，你们出去玩吧。”
她未表现出什么，但这话让萧婉极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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