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祉几人一同出了萧贵妃的宫殿。
萧婉拉着顾皎皎说起了昨晚的趣事。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皇城里闷极了，但昨夜太子殿下带我去城门之上看星星，看万家灯火，那画面是在草原上无法看到的。”
“虽然我很想家，但殿下说城下亮着的每盏灯都是一份期望，或有无奈，但终究是带着希望的。”
“那城墙好高啊，皎皎你去过吗？下次我们一起去好吗？”
萧婉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还包括她与沈云祉喝酒谈论等等。
她或是太过高兴，所以并未注意到顾皎皎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民女未去过。”
顾皎皎说这话的时候，未抬头，只看着脚下的路，声音也平静的异常。
沈云祉就走在她们身侧，眉宇间袭上一抹凝重。
“没关系，我已经记得路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
萧婉说话间还向前跳了两步，开心的像个孩子。
她说她自来到皇宫，昨夜是最开心的了，她也感谢太子陪她。
是啊，是该感谢的。
昨夜是新年之夜，沈云祉未曾踏足凝景堂，而是陪着安成郡主看星星，看万家灯火。
顾皎皎心里的难过与悲凉是他人无法感受的。
她现在强撑着那抹淡淡的笑，实属勉强。
“好，听郡主的。”
她应着，也能感受到身侧略显炙热的目光，但她没有看过去。
“今天也无事，皎皎，你陪我去倚梅园吧，折几枝梅花，放置殿下的书房可好？”
萧婉转身笑着看了沈云祉一眼，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极好。”
沈云祉丢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却不含什么感情。
顾皎皎在心底里暗暗的沉下一口气，而后咳嗽了两声。
“昨夜守岁有些着凉，刚刚也是强撑着给贵妃娘娘请安，今日我便不陪你了。”
她伪装着自己有些不适，甚至还伸出手，让无意扶了她一把。
萧婉顿时一脸关切的走过来。
“没事吧？是否要传太医？”
“新年里，传太医不吉利，何况只是风寒，我回去后喝碗姜汤，歇息一下便是了。”
“竟还有这种讲究，那你快回去吧，我先去折梅花，稍后去看你。”
萧婉说着，也看向沈云祉。
“太子殿下有空陪我去挑梅花吗？”
她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认真的询问着。
沈云祉看了顾皎皎一眼后，才扬了扬嘴角。
“好啊。”
他应下了。
顾皎皎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而后便是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
她没有过多久留，怕自己停下去，会露出什么破绽。
他们一行人分成了两个方向。
顾皎皎稳步向前走着，身后的云舒和无意都有些心疼她。
“姑娘，殿下怕也是无奈，毕竟萧贵妃……”
云舒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到顾皎皎的脸色变了变，眼底也显现出一抹忧伤。
情之伤人，如此下去，只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无妨，小事而已。”
顾皎皎目视前方，向前走着，丢出来的这几个字，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无妨。
这两个字是云舒与无意听过的最多的话，每当她们觉得顾皎皎受了莫大的委屈，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时，顾皎皎都只会说一句，无妨。
但她承受的那些，却还要依靠她自己消化。
顾皎皎回到凝景堂后，便说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就连云舒与无意也被打发出去。
所以，当沈云祉过来时，直接被拦在了门外。
“殿下，姑娘身子不适，正在睡着，殿下进去，怕是会吵醒姑娘。”
云舒微低着头，拦下沈云祉向前的路，她也是冒着杀头的死罪的。
沈云祉倒是停下了脚步，斜眼瞟了云舒一眼。
“顾皎皎让你这般说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威严，也似是看穿了顾皎皎的把戏。
“回殿下，自回来后，姑娘就头晕不适，按了许久才入睡，姑娘睡前难受的紧，什么也没有交代。”
自然是顾皎皎交代的，不然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将太子拦在门外。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后退一步，看着那扇门。
此时若是闯进去，便会让下人觉得他失了太子风度，可若是不进去，只怕误会会加深。
“你转告她，我晚些时候再来。”
沈云祉还是决定给顾皎皎一些时间，让她缓一缓，他也会再找机会过来，跟她说明情况。
“是。”
云舒应着，也目送沈云祉离开。
云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身步入殿内。
“姑娘……”
“我听到了。”
云舒话还未说完，顾皎皎便低声开口。
此时的她不在内室，而是卧于软榻之上，所以对于刚刚门外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姑娘既听到了，那要不要奴婢去向殿下回个话？”
云舒觉得太子是来向顾皎皎解释的，便不想他们之间误会加深。
顾皎皎却抬头，扬了扬嘴角。
“不必，他短时间内不会过来了。”
今日萧贵妃已然显现出了敌意，就算萧婉不想，萧贵妃也会想方设法让沈云祉陪她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沈云祉应该是没什么空暇时间了。
云舒不解，正要询问之时，房门被打开。
无意从外面跑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冷气。
“急什么？”
云舒提醒着她，无意却未理会，直接跑到顾皎皎面前。
“刚去内务府，看到他们正在备出行的东西，奴婢就多嘴问了一句，您猜怎么着？殿下要带安成郡主出宫。”
“出宫？”
云舒先急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就在明日。”
无意无不肯定的答道。
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无意还特意去了车马司，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东宫确实要用一辆马车。
“大年初二便出宫，这会不会萧贵妃的意思？”
云舒看向顾皎皎，试探性的询问道。
顾皎皎摇了摇头。
“大抵是萧婉在宫中待的无聊，自己找了太子请求出宫，出去散散心罢了。”
她倚靠在软枕上，脸上的神色未变，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时，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无意却有些急了。
“姑娘，这郡主跟殿下也走得太近了些，何况这大年初二出宫，可是没有先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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