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素儿莲步轻摇,紧跟着,下一步也已站在院中,“我倒要看,你往哪里逃!”
衣袖轻挥,一条白影快如闪电,从方后来身边穿过,落在背后墙角!
“小白,守好了!
他若翻墙,哼哼,........
方后来趴在地上,骇然瞪大了眼,往墙角望去。
他确实有这个打算,实在不行就往外跑,反正不能跟大虺亲近,这滕素儿控蛇的本事,不大靠谱。
不过,墙角一圈全是草丛,根本看不见它躲在哪儿。
“完了,这是出不去了!”方后来心里凉了半截。
他缓缓翻身,一只手撑地,半天才摇摇摆摆坐起来。
“哎呦,哎呦,”
他强忍着痛,又摇摇晃晃扶着胳膊站起来,
试着抬了胳膊,结果疼得原地转了两圈。
滕素儿心急之下,拍的那一掌,对她自己来说,算轻的,但对方后来说,却是重手。
眼看着方后来起身,还扶着胳膊龇牙,滕素儿心里立时软了三分。
“哎,你……胳膊怎样?我刚刚急了点......滕素儿咬咬嘴唇,“是不是出手,重了些啊!”
“你说呢!”方后来恼了,摸着垂下来,软绵绵的胳膊,浑身哆哆嗦嗦,
满脸怒容看着滕素儿,“没见我这胳膊疼死了,举都举不起来!”
哎呀,不好,胳膊看样子真受伤不轻,他心里只怕也是真生气了哇!
滕素儿心里懊悔极了,哎,刚刚忍住火气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伤到筋骨了没有?
公孙芷篱说不能操之过急,我没听进去,哎,这爆脾气,怎就是控制不住呢!
这可怎么办,我难道要把小白再收回来?再跟他道歉?
合着我算计了好几日,又学魅术,又下药,又恐吓,又露了半截胸口,还被他亲了一大口,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功夫,竟全然白费?
战场之上我傲视群雄,私底下却被这小贼牵得心绪不宁,
我堂堂一城之主,天罡第一人,面子不要了么?
这让我以后遇着他,怎好意思再说狠话?
她心里郁闷,看着方后来捂着胳膊,可又心疼。
一时间,心绪愈发杂乱如麻!
“哎,袁兄弟,里面怎么那么大声响?”
“掌柜的,你怎样了?”
突然,柳四海与郭向松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
不好!方后来一皱眉,声音太大,把他们引过来了?
滕素儿脸上已经用帕子卸了妆容,她拢高了衣领,脚下轻滑,人已经往暗处隐去。
而且,她刚刚是直接被方后来,从睡梦里叫醒来的,口中没含服丸药,声音不对,一时还不方便开口说话。
柳四海一边跑近,一边在外面大喊,“暗哨说,后院里有几次大动静,恐进了贼人!”
郭向松的声音更近更响,“放心,弟兄们随后就到,我先来助你们!“
“别过来!”方后来立刻昂头,对着院子外面大喊,声调急得都变了!
这样撞见了小白,那还得了,何况滕素儿还生着气,妆容也散了,这帮人敢进来,得要倒大霉。
郭向松甲胄穿戴齐全,一马当先,已经从院外,直接腾空跃起。
“先别进去!”柳四海速度比他慢,落在后面一截,见他已经跃身而起,登时惊得变色,“掌柜的还没发话呢!”
“哎呀,我忘了!“郭向松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甲以来,一直想找敌手试试,刚刚情急,便忘了规矩。
只是,已经收不住身子,他半空中张望,想要站在院墙上。
倏地,一道黑影自墙底闪过,长鞭似的影子自下而上,狠狠抽在了郭向松的身上。
“哎呦!”郭向松大呼。
尽管他上墙前,已经认真警戒,依然连什么都没看见,便被打得倒飞出去。
柳四海紧跟其后,忽见郭向松被重重一击,笔直朝自己砸来,胆子都吓掉了一半,附身躲过去,
“啪“
郭向松连人带甲被砸到远处,嵌入地上,头昏眼花,浑身像散了架。
方后来又对着外面,继续大喊:“别过来!先看看郭大哥有没有事!“
柳四海止住了脚步,回头看郭向松,眼里惊疑万分。
穿了全甲的郭向松,已经不是大宗师了,而是一跃为不动境的高手。
可以说,整个院子里,除非掌柜的与袁兄弟联手,否则,谁也拿他没办法。
就这么一击之下,被砸进了地里?
虽然那只是池塘边潮湿的软土,但这一击之力,也太过骇人了。
柳四海听着院子里面传来的,分明是方后来的声音,既然不让过去,他就赶紧往回跑,去看看郭向松。
郭向松整个人是懵的,身子嵌在土里,露个脑袋摇摇晃晃。
柳四海丢了刀,一只手伸过去扶,“可受伤了?”
“没有大碍。”郭向松长吸一口气,四肢用力,在柳四海的拖拽之下,从大字坑里狼狈爬起。
掺了铁精粉的甲胄,防御之力,果然非同小可。
郭向松心里暗喜。
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救人的。
他拽着柳四海又往院子跑去,“袁兄弟,贼人这么厉害,你们可有事?”
“没事,没事,哪有什么贼人!
是掌柜的陪我练功呢!
都别进来啊,以免误伤。
方后来抬头往墙外大喊,
然后,急忙朝滕素儿跑过去,压低了声音,指着屋里,“快,快,你和小白,都回屋里去。”
“不回!”滕素儿一口回绝,已是怒意满腔,
“这个郭向松,我要杀了他!
嘱咐过几次了,若无我召唤,任何人不得入内院!
他耳朵长哪里了?”
方后来心里咯噔,滕素儿城主脾气上来了。
看着,是想把刚刚被我惹得怒气,撒到别人身上啊?
杀郭向松肯定是不会杀的,但滕素儿向来令行禁止,一气之下,断他筋骨,算小惩大诫,倒是极可能!
“算了,算了,”方后来轻轻劝道,“他也是情急,以为咱们遇到敌袭,这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滕素儿不依不饶,拿出锦帕,系在面上,低声冷言,“一码归一码!
奖赏会有,但他做的错事,他自己也要担着。
你让他一人进来!”
坏了,看样子,劝不住?
方后来情急,双臂平展,拦在跟前,“这里是酒楼,不是你军中!人家救你,你还要发这么大火,是要寒了人心!”
“你喊不喊他进来?”滕素儿不听,眼里凶意乍起,往前踏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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