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言两语,苏鸾的巧舌便令司马龟顿时哑口无言了。
而秦烈趁着这会儿也站到二人中间,笑道: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再争了!”
接着,他转头半调侃地对司马龟说着:
“司马将军,论口舌这一块,你在苏大人这儿可讨不到好处哩!”
“是,是……“
司马龟也只好尴尬地低下头服输了。
随后,秦烈接着说道:“我刚刚也斟酌再三,觉得苏大人所说的确颇有道理。而且我自己也想了想,眼下城内外情势动荡,若在这个节骨眼处置高级将领,对军心的影响也不小啊!”
“城相大人英明……”
苏鸾拱手称赞道:“卑职方才还想,若司马将军依旧不服,我就以动摇军心为论再辩呢。”
“哈哈哈!苏大人,此言有些拾人牙慧之嫌呢……”
“呵呵!城相批评的是!”
一番幽默罢了,秦烈再问苏鸾道:
“苏大人,那依你之意,应当如何处置那将军呢?”
苏鸾略思片刻,即答道:
“卑职以为,那乌娜将军有错,固然该罚,但可念其过往功劳,网开一二!故此,可令那将军免去牢狱,改为削职三级,原职由司马将军暂代,并罚俸半年,同时命其无特令不准出城,每五日定期至司马府上报到。”
听罢,秦烈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不错,这样既正了军法,又不会太影响军队管制……只不过派往边关的将领要再重新选喽!”
说这话时,秦烈似乎有意地分别瞟了一眼那乌娜和朝歌。
司马龟则抱拳说道:“城相放心,我会再选一良将,为城相分忧!”
“嗯,好……”
说着,秦烈转头对那乌娜道:
“那将军,你可有异议啊?”
对此结局,那乌娜也再无他求,心甘情愿地领命道:
“多谢苏司徒,多谢城相大人!”
苏鸾上前扶起那将军,说道:
“既然如此,就请那将军回城吧。”
“是……”
说罢,那乌娜便在几名卫士的看护下先行离开了白虎营。
一番风波过去,秦烈便派人开始接管了现场,司马龟整理了那将军手下的搜查队,准备安排他们回城,而苏鸾便负责与朝歌进行赔罪交涉……
眼看众人散去,子姝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见状,海棠和栀子一同陪她找了处空地坐了下来,继续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势。
这时,秦烈却找上了三人。
他一眼便察觉到了子姝的伤,于是先关心道:
“怎么样凤小姐?不要紧吧?”
子姝抬头瞧了一眼秦烈,几天前与他争辩,不欢而散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可出于礼节,她还是答道:
“多谢挂念,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啊!“
秦烈像个长辈一样地松了口气,接着又赞叹道:
“像子姝小姐这般为族为民又机智果敢的人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是我朱雀的损失啊!”
可这话子姝怎么听怎么别扭,她便翻了个白眼道:
“秦大人不必这么折煞子姝!子姝有自知之明!”
“啊不!本相绝无此意!”
秦烈摆了摆手,又说道:“我的确真心佩服凤小姐,也许小姐并不喜欢我秦烈这个人,可尽管如此,小姐依旧在帮助新辉门,这次还差点因为追捕要犯而搭上性命,难道秦烈不该为此表达钦佩和感激吗?”
谁知闻听此言,子姝却缓缓站起了身,铿锵反驳道:
“秦城相错了!我没帮助新辉门,也从来没打算这么做!我所做的,只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和新辉门没有半点关系!”
“呵呵!但就结果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秦烈微微一笑道,“虽然凤小姐曾言不会与新辉门共事,但现实已经几次证明了,其实我们追求的就是同一样东西!只不过实践的方式稍有差异而已……当然了,子姝小姐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能获得小姐的行动支持,本相也就满足了!”
最后几句话,秦烈貌似说得颇为得意,仿佛是对之前子姝拒绝邀请的一种调侃。
子姝咬紧了牙关,不再说话了。她知道,眼下自己越是辩解,反而越是中了秦烈下怀。
见她陷入了沉默,秦烈也打住了话题,转而对海棠说道:
“这位小姐,我记得你也是那将军带来的手下吧?马上归队吧,待会儿大伙就回城了。”
海棠犹豫了一下,她担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子姝,随后道:
“城相大人,凤小姐是因我的失误才受伤的……恳请大人让我照顾子姝妹妹!”
“这个嘛……”秦烈考虑了下,答应道,“好吧,本相允了。“
“多谢城相!”
最后,秦烈又转向了栀子,叮嘱道:
“栀子小姐,这次可要看紧凤小姐喽?”
栀子随即鞠躬道:“是!这次给城相大人添麻烦了!”
“嗯,无妨无妨。”
视察完子姝她们,秦烈便略显满足地离去了。
三人又回到了短暂的独处时光,子姝向海棠谢道:
“谢谢你海棠姐。”
“呵呵!都熟识那么久了,谢什么?”海棠莞尔一笑道。
“哎?小姐好不偏心!怎么只谢海棠姐不谢我呀……”栀子抢着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谢你谢你!”
子姝拉了拉栀子的手,而后又忽然问起:
“对了栀子,你是跟着秦烈他们找到我的?”
“是呀!”
栀子解释道:“前天傍晚,我从外面忙完事回来,就一直没看到你的踪影,后来我在小姐房间里看到了留言条,这才在第二天向城相大人求了助,请他帮忙……幸亏是碰巧在这儿遇上小姐了!”
“哦!原来如此。”
子姝点了点头,回忆起来前天上午的事,问道:
“诶!我那天清早送别完无逸哥,本来是想来找你的,谁知你不在房间,后来下午的时候,我又回来过一趟,你还是不在,所以我才留了那个字条!你前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呀?”
“哦,那天早上我跟城主大人一起安排回朱雀的行程,下午我在找秦城相批出城手续,谁知恰好赶上比武,相府里办各种文书的人爆满,我就排了近两个时辰的队!”
“难怪呢……”
突然,子姝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疑惑道:
“等等?回朱雀?”
“啊,是啊。”
“为、为什么要回朱雀啊?”
“咦?小姐你忘啦?”栀子说道,“我们不是为了躲风头才来凤起找秦城相的吗?现在城相已经给我们开特赦令了,当然可以回家啦!“
对呀,子姝这才想起,前两天她跟栀子还讨论过此事来着。
然而她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却只能遗憾收场的追逐,总之,就眼下而言,她似乎还不想回去。
“栀子,你……想回朱雀了吗?”子姝微皱起眉头,言语间露出了一丝忧虑。
栀子沉默了片刻,答道:
“说实话,我的确有点想回去了……咱们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凤起城也不宜久留了,而且……栀子确实想念水仙、牡丹还有月季她们了。”
听罢,子姝也心底一软,叹息道:
“也是啊,我也想她们了……”
“所以小姐,我们还是回朱雀吧?”
面对栀子的劝说和内心的思乡,子姝还是忍不住了有些动摇了。
可刹那间,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却闪过了她的脑海,既有朋友,又有敌人,甚至连那些萍水相逢的路人的样子都如同泉涌般显现出来……
“不,还不能走……”
子姝仿佛自言自语地念道。
“什么?小姐,你怎么了?”栀子关心道。
子姝转过身,凝视栀子,真切地说道:
“对不起栀子,我………还不想离开凤起!我知道,这一路上我没少让你担心,何况要留在这里,更是会让你再冒危险……可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直觉告诉我,凤起城这块幕布后,绝对隐藏着一个关系朱雀全族百姓命运的秘密!我一定要给它查出来!”
“小姐……”
“我的好姐妹呀,你能和我一起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接下来的路我还是要走下去,如果你要回家的话,我也绝不会强求的……”
见凤子姝的眼神如此坚定,栀子犹豫有顷,最终又仿佛吃下了颗定心丸,说道: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栀子也不回了!”
闻言,子姝顿时欣喜,内中百感交集。
“出门时是两个人,回去怎么只能有一个呢?”栀子义无反顾地说着,“何况,要是让水仙她们知道我抛下小姐独自回来了,我还有何面目跟去见姐妹们!”
“栀子……”
子姝激动地牵起栀子的手,起誓道:
“好妹妹,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七天……只要七天就好!七天过后,我们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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