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好的子姝三人又找到了正在仪仗车边休息的城相秦烈。
秦烈转过头,笑问道:
“哦?凤小姐伤势可好些了?那就上车吧……”
“不了城相大人,”子姝拒绝着,而后坦言道,“其实我还不太想回去呢。”
“这样啊……”
听此言,秦烈露出了几分为难,说道:
“可是,本相已经答应了城主大人,要带小姐回府去的。”
“那就劳烦城相转告我哥哥,是子姝自己主张留下的,多谢啦!”
说着,子姝提前作了个揖。
但秦烈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
“莫非凤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子姝思忖片刻,答道:“可以这么说吧。”
“呵呵!莫非小姐还是想着逮到鸩自鸣?”
秦烈以为自己猜到了子姝的意图,随后笑道:
“小姐的一份好意,本相心领了!可恐怕此事已非小姐力所能及,本相已经派出了专人处理,就不劳小姐操心啦!”
闻言,子姝留了个心眼,便做出一副尴尬地样子说道:
“想不到被城相看穿了……但是子姝不觉得自己帮不上忙 ,秦大人你不是也刚说过,乐意让我帮新辉门吗?怎么?这回子姝主动请缨,城相反倒犹豫了?”
“唔……”
秦烈想不到子姝这般油嘴滑舌,一时语噎,过了许久才又恢复了微笑:
“呃,也罢!既然小姐如此坚持,本相也就不说什么了……只不过,我还是得令人保证小姐的安全!”
于是,秦烈转身朝远处喝令一声:
“司马将军!”
“在!”
还在整理队伍的司马龟立刻应答,在收到秦烈示意后,又马上快步走了过来。
“城相,有何吩咐?”
“几位小姐还不想回城去,你和苏鸾要照看好她们,明白了吗?”
“这、这个……”
司马龟略显不屑地瞥了一眼三个小丫头,似乎有些不满。
“司马将军?”
秦烈随即用不容置疑的目光打向司马龟。
见状,司马将军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是……”
解决完司马龟,秦烈又对子姝三人道:
“凤小姐,你们三个就跟在苏司徒身边吧,待会儿她要问起,你们就说是我的命令。”
三人对视了下彼此,心细的海棠察觉到了什么,打听道:
“苏大人是有什么任务要留在这里吗?”
“对,几位不要随便插手就行。”
秦烈回答得十分敷衍,看样子不想多谈。
不过这反倒勾起了子姝的几分好奇,或许苏司徒的任务与今天碰上的事有关也说不定呢?
秦城相见三人没有别的问题了,便登上了车厢,告辞道:
“那就恕本相先行了,祝各位小姐好运喽?”
话音落下,他便拉上车门,而后带着亲卫军士们往凤起方向返回了。
眼看秦烈远去,司马龟又回头瞟了子姝三人一眼,接着把她们当作空气一般,傲慢地甩在身后,顾自做事去了。
子姝自然也没心思跟他计较,跟着海棠和栀子找到了白虎营前还在和朝歌攀谈的苏鸾。
“再次抱歉朝将军,给你添麻烦了。”
三人刚一靠近,便听到了苏鸾的致歉声。
“你们这个那乌娜将军,简直不可理喻!苏大人,你可得跟你们城相说说,叫他好好管管这种手下!”
朝歌似乎依旧得理不饶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冲着苏鸾打着小报告。
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子姝心里那股无名火又汹涌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知道面前之人是有罪的,却不能让他接受惩罚呢?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鸩自鸣在逃走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言论,她仿佛有些明白那家伙在讥讽自己些什么了……
而看到子姝她们走来,朝歌也不犯怵,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毫无负担地打招呼道:
“哦!凤小姐,你们还没走啊?”
子姝不愿搭理他,略显不悦地偏过了头。
朝歌见此稍显尴尬,却又颇为自若地打住了话语。
苏鸾看到子姝三人跟在自己后面,感到了一丝疑惑,但还是决定先处理完正事,便继续对朝歌道:
“对了朝将军,别忘了在下刚才说的事,明天早上请到使馆来,有要事相商。”
“好,我了解了。”
“那苏鸾就不打搅将军了,告辞……”
“苏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朝歌拱了拱手,随后便领着侍卫们回了营地中。
腾出了空来,苏鸾又问子姝三人道:
“怎么?几位小姐不和秦大人回去吗?”
“我们……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子姝解释道,“故此想继续留在城外,不过秦城相要求我们跟在苏大人身边。”
“跟着我?”
“是啊是啊,”子姝点头道,“放心吧苏大人,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说不定你万一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们还能出出力呢!”
“呵呵呵!多谢凤小姐!”
苏鸾似乎是被子姝这话逗乐了,说道:
“苏鸾可不敢劳动几位……既然是城相大人的命令,在下也没有异议,三位自便即可!”
“太好了,谢谢苏大人!”
交代完这边的事,苏鸾对远处的司马龟说道:
“司马将军!我这边已经办完了。”
“知道了!等我整理完最后一批就出发!”
不出许久功夫,司马龟安排好了搜查队的事务,接着就同苏鸾她们汇合了。
子姝三人跟着登上了苏大人的专车,而司马龟则跳上新军战车,与一队将士在头前引路。
上车后,子姝问道:“苏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去镇上的白虎使馆。”苏鸾答道。
“去哪里做什么?”
“城相已经约好了,明天安排我与白虎城主和他们的军队负责人见面,一起商量点公事。”
一听是这样的会面,子姝立刻打起了三分警惕,忍不住追问道:
“是什么公事?”
“这个……”
苏鸾虽处事精干,面对这般提问,眼中还是露出了一瞬的不安,被子姝恰巧捕捉到了。
“恕在下无可奉告。”苏鸾淡淡地回答着。
可子姝却依旧无所顾忌,戳穿道:
“不对吧苏大人?如果真的是‘公事’,怎么会无可奉告呢?”
“小姐,注意言语啊……”
栀子赶忙拉住子姝,试图别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是啊子姝妹妹,你怎么了,是在担心什么吗?”
海棠一如既往地看出了子姝心中的忐忑。
“海棠姐,栀子……你们让我说完……”
子姝认真地看了一眼左右两人,海棠和栀子虽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默契地将信任交给了子姝。
“苏大人,究竟是什么事?”子姝继续道,“我相信您应该明白,在眼下这个时间点,朱雀大司徒与外族的将领秘密相会,在大家看来会是什么行为?”
“嗯……”
一向巧燕善辩的苏鸾此时却闷不做声,眉间透出的愧色也愈发明显了。
海棠似乎也听懂了子姝的话,惊恐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莫非……莫非是新辉门要串通白虎军……”
“啊,不!绝不是各位想的那样!!”
关键时刻,苏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到底是什么?”
趁着机会,子姝打算一口气问到底。
一时间,苏大人或许是折服于子时的执着,又或许是屈从了内心的决意,坦白道:
“我理解,各位对新辉门有这样那般的意见,甚至不赞许新辉门的一些做法……但请你们相信,新辉门绝非是为了害朱雀而存在的政党,更不会做出通敌卖族的勾当!正相反,我们都希望能拯救自己这灾难深重的家园,至少我个人断不会做出与外族同流合污的事!”
这是几人第一次听到苏鸾如此诚挚的言语。而子姝从此番谈吐间,仿佛也的确听到了苏大人真切的心声……
“这次我出城,就是为了新辉门的下一步行动做外交准备,”苏鸾继续严肃道,“我之所以不愿告诉你们,是因为此行的确事关重大,万一消息走漏,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那也就是说,苏大人其实是要去……骗白虎军喽?”栀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苏鸾点头默认了。
“原来如此……新辉门是有准备的啊!”海棠放心地松了口气。
子姝听完,思索了许久,又问苏鸾:
“那苏大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知道整起计划的始末?”
苏鸾怔了一下,斟酌再三后,承认道:
“可以这么说……”
“能告诉我们吗?”子姝神情恳切地问。
然而在这最重要的问题上,苏鸾却咬紧了牙关,回绝道:
“对不起……这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果然是这样。
尽管在意料之中,可这样的结果还是令子姝感到一丝遗憾。
苏鸾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微笑着道:
“凤小姐,我觉得……你和从前的我颇有几分相似。在下也相信小姐,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太坦然面对彼此……但等此事过去以后,我一定与凤小姐倾心相交!”
子姝听罢,心里的阴云也消去了些,回苏鸾一笑:
“好,一言为定!那子姝先提前认下苏大人这个朋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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