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辈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死在一个“吃”上,那就太傻了。
龙椿心理有问题,韩子毅一直都知道。
但她问题又没有那么大,是以他一直都忽略,只想着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思及此,韩子毅伸手握住龙椿的手,也不再觉得她荒唐可笑,只说。
“以后不能这么吃了,好不好?”
龙椿无言以对,只傻傻点了个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如常的早起,吃饭,喝茶而已。
从前三十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如今却病了呢?
......
龙椿在医院挂了三天的点滴,这三天里韩子毅严格控制着她的饮食。
即便她夜里饿的睡不着,韩子毅也还是狠下心来,说什么也不给她吃宵夜。
只有等到第二天天亮了,韩子毅才会端一盘清粥小菜上楼给她吃。
龙椿抗议过,但是没有用,韩子毅这次是诚心要给她治病。
他从五金店里买来一只大锁头,不由分说的给厨房上了锁,锁头的钥匙连小米也没有。
龙椿心里窝火,但碍于还在病中,手脚无力,便只能默默记仇,以图来日。
......
殷如玉抵港那这天,香港下了一场热气腾腾的雨。
他来之前三天特意给龙椿打了电话。
龙椿知道了他的抵达时间后,便着韩子毅和小米去接他。
此刻,龙椿独自留在小椿公馆内,正翘着脚在沙发上吃苹果,听雨声。
她身上穿着一件男式的青色丝绸长衫,脚下则踩着一双竹制的趿拉板,整个人打扮的十分懒散随意。
殷如玉带着一身热雨和汗意进门时,龙椿这厢正清清凉凉的吃完苹果。
她闻声回过头去,笑眯眯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殷如玉,又拍手道。
“哦呀,好哥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殷如玉初抵港就淋了热雨,正是个满心烦躁的时候。
“你好清闲,什么破地方,下着雨还这么热?”
“哈哈,倒霉催你,我来的时候就没下雨”
龙椿话音刚落,殷如玉身后就的大门里就又走进了几个人。
龙椿定睛看去,只见是殷如月和闫永和两人手里提着好些东西走了进来。
她歪在沙发上一笑:“哟,如月还真叫你给领来了”
殷如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心下虽然高兴如月肯跟着他来香港。
但他一看见闫永和就窝火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是改不了的。
他紧走两步离了腻腻歪歪的二人,赶忙坐到龙椿坐的沙发上,还小声道。
“少讲风凉话!你看我拆不拆的散他们!”
龙椿暗戳戳的一挑眉,又回头去看殷如月和闫永和,回话道。
“哼哼!够呛!”
龙椿这句话说罢,韩子毅就停好汽车走了进来,小米也紧随其后。
片刻过去,小椿公馆的客厅里便热闹了起来。
小米拧了几条凉毛巾递给众人擦汗,韩子毅也手脚轻快的泡了茶饮待客。
眼下众人都擦了汗,喝了茶,总算能坐下好好说话。
眼下龙椿和殷如玉坐在最大的三人沙发上,韩子毅独占一个单人沙发。
殷如月和闫永和则坐在右手边的双人沙发上。
殷如月见了龙椿很高兴,他两只手托着茶杯,额头发丝微微泛着湿意,越发妩媚过人。
“龙姐姐,你们这个房子好漂亮啊,我刚才外头一看,正是白房子绿草地,比法国人建的还漂亮!”
殷如月早年在法国留学,学的就是建筑,此刻见了龙椿的新居,难免就要点评奉承一番。
龙椿闻言一笑,也是十分大方。
“好看就住这儿,让你哥给咱姐弟俩看大门”
殷如月笑起来,唇边两只小酒窝。
“龙姐姐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开玩笑啊,我和永和商量好了,要先去饭店里住,之后再慢慢看房子”
殷如月说罢,龙椿这厢还没吭声,倒是殷如玉先急了。
“看房子?看了谁来买?香港一间堂屋顶上海半只楼了,你打出生一分钱不挣,开口就要买房了?”
殷如月听了这话并不做声,甚至连眼神都没给自家哥哥一个,倒是闫永和不卑不亢的道。
“自然是我来买,如月挣不挣钱有什么关系,我既然要和他过日子,自然就该我出钱出力”
话至此处,气氛略显微妙。
韩子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经意劝道。
“其实香港楼价不高,只是地皮金贵,好些地皮都压在英国人手里,要是没有熟人牵线,就容易被漫天要价”
闫永和看向韩子毅点头:“是,我不少同学都在这边定居,我也想先找他们打听打听”
韩子毅颔首:“谨慎些好”
说罢,韩子毅又抬头去看龙椿的眼色,用眼神问龙椿要不要出手帮帮闫永和。
龙椿不动声色的摇了个头,意思是暂时不用。
下午三四点,小椿公馆开了一桌下午饭。
韩子毅不让龙椿多吃油腻,是以席间菜色也多为清淡。
吃完饭后,殷如月就拉着闫永和要走。
龙椿看着兄弟二人之间焦灼紧张的态势,也就没有强留殷如月。
只说年轻孩子不愿意和他们这些老家伙住,住饭店就住饭店吧。
殷如月走后,公馆的栅栏门还不及关上,殷如玉就动手砸了茶杯。
收拾饭桌的小米见状吓了一跳,唬的连桌子都不敢擦了。
韩子毅深谙人情,知道殷如玉这是生了大气了。
又想他一会儿可能还有心里话要和龙椿讲,是以便拉着小米出门消食去了。
众人走后,小椿公馆便只剩龙椿和殷如玉。
两人也没有客套什么,只是同从前一样,各自拿了一包烟,坐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一边看雨一边说话。
小椿公馆的院子本就清香扑鼻,此刻经了雨水洗礼,院中的橙花丛就更香。
龙椿闻着院子里沁人心脾的香气,一边美滋滋的抽烟,一边道。
“你和如月怎么回事?你今儿骂他他都不搭茬了,别真让外人弄的离了心了?”
殷如玉冷笑一声,将嘴里的烟头咬出牙印。
“我打他了”
龙椿一惊:“真的假的?你还能狠下这个心?”
“嗯,我叫他跟我一道来香港,他说要跟闫永和商量,我说闫永和跟他一样,离了家里屁都不是,跟他商量不着,他就跟我摔门砸碗,说我不把他当人,他干什么我都看不上,他好不容易想跟人定下来,我也不准,还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以后除了我妈的祭日,他再不和我往来”
龙椿张了张嘴,忍不住的道:“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这话好说的?”
殷如玉苦笑:“我真的气红了眼了,打小趴在我背上长大,吃饭都是我一口一口喂,拉了屎的裤子都他妈是我洗的,他现在为了个男人要跟我翻脸,白眼狼,我白疼他!”
龙椿叹了一声。
“你怎么打的?别是对外人那个打法?”
殷如玉摇头:“我能舍得?屁股上踹了两脚也就完了”
“唉”
龙椿抽着烟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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