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那夜光藻墨上。
沈瞎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一点点残余的配方,但他终究不是当年的御用墨师,无法完全复刻出那种神奇的效果。
他调制的藻墨,勉强能发出光亮,但遇水则晕,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的侵蚀。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替代方案。
陈皓的目光在屋中扫视着,最终落在了药箱角落里那包不起眼的茶叶上。
那是他从北岭带回来的春茶末,正是当初用来藏匿胶卷的那种细嫩芽尖。
沈瞎子曾经说过:“夜光藻生于深潭阴面,唯茶露可养其性。”
陈皓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瓷碗,倒上几滴清晨采集的露水,又捻起一撮茶末,轻轻放入碗中。
茶末迅速舒展开来,释放出淡淡的茶香,与露水的清冽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香味。
他用手指蘸着茶汁,轻柔地涂抹在仿灯的底座上。
一开始,没有任何变化。
陈皓屏住呼吸,继续耐心地涂抹着,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原本黯淡无光的底座,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初生的萤火虫,忽明忽灭,但却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
陈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继续涂抹着,直到整个底座都散发出幽幽的绿光,与真灯的光芒几乎完全一致。
老黄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当他看到仿灯底座上的光芒亮起时,浑浊的双
他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你用山野之气,补了宫墙之秘。”
陈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擦拭着仿灯,直到确认它与真灯完全一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内廷的文书车队便开始例行出宫采买药材。
陈皓换上了一身太医院杂役的服饰,跟在老黄身后,混入了送药的队伍之中。
他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但心中却充满了紧张。
这可是皇宫,是整个帝国最为森严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当队伍行至宫门时,守卫的太监拦住了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黄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回禀公公,我们是太医院的,奉命送药。”
守卫太监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看穿他们的灵魂。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陈皓手中的那盏青铜灯上。
“杂役何得持钦使遗物?”他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一丝质问。
陈皓的心脏猛地一跳
老黄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旧签条,恭敬地递给守卫太监,说道:“回禀公公,此乃旧主静先生遗物,奉命交还‘影阁’归档。”
这张签条是沈瞎子提前伪造的“遗物回收令”,上面的印章是根据《伪政录》中火漆印拓片复刻的,连边角磨损都毫厘不差。
为了这张欠条,沈瞎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还动用了他埋藏多年的关系。
守卫太监接过签条,仔细地辨认着,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皓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任何破绽。
终于,守卫太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说道:“进去吧。”
陈皓和老黄连忙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宫门。
他们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入宫之后,陈皓并没有急于前往偏殿,而是借着整理药箱的机会,悄悄地将真灯藏在了暖炉房的炭堆深处。
暖炉房是宫中负责冬季供暖的地方,常年堆满了大量的木炭,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是最容易藏匿东西的地方。
当然,风险也很大,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陈皓别无选择,他必须确保真灯的安全,才能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
他在暖炉房的墙面上,用一根细小的铁钉,刻下了一个极小的标记——一朵北岭特有的铃兰花纹。
这朵铃兰花,是他和李芊芊之间的秘密,也是他们之间的接头信标。
做完这一切,陈皓才放心地离开了暖炉房,按照计划,将仿灯交给了当值的太监。
那太监接过仿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将其放入一个特制的木匣之中,并在木匣上标注了“壬字捌号待启”的字样。
陈皓默默地记下了木匣的样式和编号,以及太监的体貌特征和行走习惯。
这些细节,都可能在未来的行动中派上用场。
当晚,陈皓借宿在更房之中。
更房是宫中值夜的太监休息的地方,条件简陋,但却可以让他更好地了解宫中的情况。
他从药箱的夹层中,取出了一个微型的蜡模,默记着今天所见所闻,包括巡逻路线、口令节奏,以及那名每月朔日才会现身的“钥引太监”的行走步频。
与此同时,都察院内,赵御史也收到了断喉燕送来的密报:“灯已入宫,信号已留。”
他激动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他立即召集了三位联署御史,商议奏本递交的时机。
其中一位御史担忧地说道:“赵大人,我们现在上书,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紫袍老者扣上一个‘惊扰圣听’的罪名,岂不是得不偿失?”
赵御史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递奏本,只递‘疫报’。”
“疫报?”几位御史面面相觑,不明白赵御史是什么意思。
赵御史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已经命人拟就了一份《京畿疫病预警》,称近日多有百姓梦见‘紫衣人执黑诏夜行’,恐为天象示警。此类荒诞条陈,向来由通政司转交钦天监处理,反而不易被截。”
几位御史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赞叹赵御史的计谋高明。
赵御史又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折叠好的文件,递给几位御史,说道:“这是我让人绘制的一幅星图,你们看看。”
几位御史接过星图,仔细地观察着。
这幅星图看起来与普通的星图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一些细微的差异。
赵御史指着星图上的几颗星星,说道:“你们看这里,这几颗星星的位置,与普通的星图略有不同,而且,这几颗星星的亮度,也比其他的星星要暗淡一些。”
几位御史听了,更加疑惑不解。
赵御史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这几颗星星的位置,是不是像什么东西?”
几位御史仔细地观察着,突然,其中一位御史惊呼一声:“这……这好像是一幅图案!”
“没错,”赵御史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幅隐藏的图案,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显现出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夜明珠,放在星图的上方。
顿时,星图上浮现出了一幅清晰的图案——半幅荧光星图!
这半幅荧光星图,与陈皓藏在灯底的纹路,可以拼合对应。
赵御史将一页薄纸夹入了《京畿疫病预警》的附录之中,而那页薄纸上,就印着这半幅荧光星图。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赵御史缓缓说道,
当夜三更,万籁俱寂,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陈皓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更房,如同幽灵一般,潜伏于偏殿的回廊暗处。
他屏住呼吸,透过窗缝,窥视着那间神秘的“影阁”……
三更时分,夜幕如墨,将紫禁城的轮廓吞噬殆尽。
陈皓身着一袭夜行衣,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潜伏于偏殿回廊的阴影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寒意,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心中燃烧着的,是复仇的火焰。
他屏住呼吸,透过窗缝,死死地盯着那间神秘的“影阁”。
只见钥引太监手持一盏幽暗的灯笼,神情肃穆。
他先是焚香叩拜,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掏出一枚古朴的铜牌,抵在一处不起眼的机关石上。
“咔嚓——”一声轻响,地面如同怪兽张开了巨口,缓缓裂开一道窄门,仅容一人侧身而入。
霎时间,一股淡淡的石灰与陈年纸张混合的气味飘散而出,带着岁月的腐朽与阴谋的味道。
陈皓正欲悄然退走,以免打草惊蛇,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隐匿身形,只见一名小太监捧着一摞新批的文书,步履匆匆地走向停在宫门外的车队。
“壬字捌号令已录档,明日万富贵便可领印上任……”小太监口中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陈皓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敌人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万富贵要上任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即将面临更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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