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思索着,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钥引太监的每一个动作。
突然,他想起太监在仪式中,左手似乎有一个特有的动作,手指会不自觉地屈起三根,弹动四根。
“难道是……”陈皓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将蜡模插入机关,然后用左手模仿着太监的动作,缓缓地推压着机关上的几个关键位置。
“屈三,弹四……再屈三,再弹四……”
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流畅。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
陈皓的心跳猛然加速。
他屏住呼吸,缓缓地转动着青铜柜的把手。
“吱呀——”
沉重的柜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柜中并无圣旨玉玺,亦无金银财宝,唯有一叠泛黄的名册,静静地躺在那里。
名册的封面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影官录·副本》。
陈皓小心翼翼地拿起名册,翻开第一页。
只见上面赫然列着十二名“代理官员”的姓名、辖区以及启用令号,每一个名字都触目惊心。
陈皓仔细寻找着,很快便找到了“周文远”的名字,他位列第九,备注:“可弃”。
“果然,周文远只是个弃子!”陈皓心中暗道,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更令他震惊的是,在名单的末尾,还标注着一条总则:“凡影官三载未替,视为失控,启动‘清影令’除之。”
“清影令?!”陈皓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紫袍老者不仅控制着整个朝廷,还在不断地清洗自己的棋子,真是心狠手辣!”
他瞬间醒悟,自己必须尽快将这份名单公之于众,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惨遭毒手。
他不敢耽搁,迅速从怀中取出微型胶纸,开始逐页拓印名册上的内容。
他尤其关注那些尚未暴露的其他八名影官,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辖区,他们的启用令号,都将是扳倒紫袍老者的关键。
与此同时,在京城之中,也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赵御史凭借着“疫报”中的荧光图谱,成功引起了钦天监一位老监正的注意。
这位老监正早就对东厂的胡作非为感到不满,只可惜苦于没有证据,如今看到了荧光图谱,顿时如获至宝。
他私下里比对星图,发现荧光图谱竟然与宫中禁传的“天机簿”残卷吻合。
“这……这难道是天意?”老监正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和赵御史秘密商议后,决定以“天象异动”为由,建议皇帝派遣钦差复查各地政务。
赵御史趁机向皇帝推荐了几位素有清名的御史外放,看似是例行公事,实则却是为将来策反其他“影官”辖区埋下伏笔。
“这一次,一定要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蛀虫,全部揪出来!”赵御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陈皓在密室中忙碌着,他争分夺秒,一刻也不敢停歇。
终于,他将《影官录》的拓本全部拓印完毕。
他小心翼翼地将拓本卷起,封入一个特制的防水陶管之中,然后迅速离开了密室。
他重新回到地面,确认周围安全后,将陶管交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老黄。
“老黄,这份东西至关重要,你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安全的地方。”陈皓郑重地说道。
老黄接过陶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陈皓知道,老黄会竭尽所能,将这份名单送到该去的地方。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将名单上的那些关键节点,编成了一首孩童跳绳的歌谣,然后交给小李子,让他教给街头巷尾的孩童们传唱。
“九九归一春不开,紫衣人在画里埋;七个大人丢了印,八个州府没人抬……”
童谣迅速流传开来,京城的百姓只当是小孩子的趣谈,却不知道其中“七”“八”暗指令号,“紫衣人”直指幕后老者。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数日后,沈瞎子在京南一处隐秘的据点,紧急召集了手下的精锐。
“这次情况紧急,务必小心谨慎。”沈瞎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他从怀中掏出几份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纸张,分发给在场的众人。
“这是从‘影阁’中得到的《影官录》副本,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关系着整个天下的安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些名单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让他们……自求多福。”
沈瞎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昏黄的烛光在他刀削般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更显肃杀。
“这次送的,不是普通的货,是能要人命的阎王帖!”
“漕运那边,让老三亲自带队,”他嘶哑着嗓子吩咐,“务必在七日之内送到苏州,交给‘听雨轩’的赵先生。记住,见到赵先生,什么都别说,递上信物就好。”漕运弟子,水路熟悉,能躲开不少耳目。
“御史台那边,更要小心。”沈瞎子转向另一人,那人身材矮小,面容精瘦,像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老鼠。
“贡茶是掩护,名单是刀,务必送到都察院陆大人手中。告诉他,风雨欲来,莫做壁上观!”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杀气,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断喉燕,周文远那边,就交给你了。把这份名单,亲手交给他。我要让他知道,紫袍老儿眼里,他连条狗都不如!”
数日后,皓月当空,陈皓站在自家酒馆的屋顶,望着那轮清冷的月亮,手中那枚铜牌残角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他低声呢喃:“现在,轮到他们怕名字了……”
三更梆响,一只老猫灵巧地跃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三更梆响,夜的黑如同泼墨,将天地糊成一团。
老黄佝偻着身子,像一只在阴沟里穿梭的老鼠,熟练地摸索到预先藏好的排水渠口。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那潮湿腥臭的泥泞中,摸出了陈皓托付的陶管。
指尖触碰,老黄的脸色骤变。
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出现在陶管封口的泥蜡上,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切割过。
封蜡,微松,一种难以察觉的异样感涌上心头——似曾遇热!
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老黄,对温度极其敏感。
他立刻意识到,这陶管很可能被人动过手脚,甚至是被短暂地加热过。
他没有声张,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明白,打草惊蛇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不动声色地将陶管藏好,压住心中的不安,连夜赶往京南,将情报转交给沈瞎子在京南据点的联络人。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沈瞎子一袭青衫,拄着盲杖,缓缓踱入皇宫。
他虽双目失明,但耳力惊人,宫中每一条道路,每一处宫殿,都如同刻在他的脑海里一般。
他以盲者身份入宫“献曲”,说是为皇上祈福,实则却是借着说书之便,暗度陈仓。
在司礼监的茶房内,沈瞎子口若悬河,讲述着一个个忠义故事,引得在场的太监宫女们连连叫好。
故事讲到高潮处,沈瞎子“不小心”将一枚铜钱滑落。
那铜钱看似普通,实则大有玄机——上面赫然刻着“壬九”二字。
他装作不知,摸索着将铜钱捡起,继续若无其事地讲着故事。
不出所料,当夜,东厂的番子便如狼似虎般突袭了司礼监茶房。
他们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将茶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地砖都撬开了三尺。
然而,他们却一无所获。
那枚刻有“壬九”字样的铜钱,早就被沈瞎子安排的人悄悄取走。
站在远处,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东厂番子们徒劳无功的样子,沈瞎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们怕的不是名单,是有人知道他们怕。”他心中暗道,一股快意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在京城另一处,周文远的府邸,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连日来,周文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精神萎靡,形容枯槁。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烧毁的旧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自那夜收到那份匿名童谣抄本后,周文远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童谣末尾,那一行用血红色笔墨写下的小字,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第九子将陨,紫袍不救。”
他反复比对近年来的政令,越想越心惊。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每有违心之举,幕后之人总会提前三日传来密语,仿佛早就预知了他的行动。
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
某夜,周文远从梦魇中惊醒。
他猛然坐起,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床头悬挂的官袍上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件象征着他身份和地位的官袍,竟然在无风自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摆弄它。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官袍的表面,竟然隐约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的指印,仿佛有人曾经用沾满鲜血的手触摸过它。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周文远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他猛然忆起父亲临终时,曾经在他耳边低语:“若有一日,你觉得自己非你……便是替身已成真。”
“替身……替身……”周文远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人替换了,或者说,他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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