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璮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脊背微微一挺,眸中瞬间褪去了先前的冷冽,转而盛满深邃的思索。
他抬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几具尸体上逡巡,沉吟片刻后,语气带着几分恍然与凝重感慨:“好像还真是诶!”
“仔细想想,那铁面人做这一切,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加重了语气,声音在停尸房内格外清晰,“给出墓穴位置,打死盗墓贼、公然抛尸,没有一丁点获利;灭口袁五等人,反倒可能暴露踪迹!”
可问题又来了,若无关利益,这层层算计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图谋呢?
高炅闻言,先是耸耸肩,随即双手一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凝重的众人,继续说道:“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铁面人算是把咱们恶心得不轻.....”
“并浪费了咱们的时间精力!”
李璮闻言,当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袖口随动作甩动了一下,嘴角撇得老高,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吐槽:“老高,你这是什么废话概论?”
简直就是废话文学。
用一句废话,概括了个废话.....
“铁面人那般神出鬼没、狠辣决绝,费了这么大周折,难道就为了恶心咱们、浪费点时间?”
他说着,抬手点了点高炅,眼底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你这心思,还不如想想那慢性毒的来源,或是铁面人接下来可能的动作!”
陈宴双手抱在胸前,玄色衣袍将半边身子裹住,眸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光,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语气意味深长:“其实,阿炅说得也不无道理!”
李璮被这话噎得顿了顿,衣袍的下摆微微晃动,脸上带着无奈:“大哥,你们这......”
他摇了摇头,抬手摆了摆,语气里的调侃散去大半:“是什么都不重要!”
话音刚落,眸中骤然闪过一抹凛冽寒意,语气沉了下来,直入主题:“现在的关键是,该如何抓住那铁面人?”
“总不能任由那瘪犊子,在暗处戏耍咱们吧?”
言语之中,满是对铁面人的不爽。
明镜司还从未吃过这种亏!
高炅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无奈,道出一个扎心的事实:“李督主,这怕是难度不小......”
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冰冷的尸体,声音沉了几分:“从盗墓抛尸到灭口袁五等人,那铁面人始终躲在幕后.....关于他的踪迹,咱们至今毫无线索可言!”
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想要抓住一个身手了得,消息灵通,还小心谨慎躲在暗处的家伙,无异于痴人说梦、大海捞针....
总不能真将长安翻过来找吧?
李璮听得心头火气直窜,对铁面人愈发的不爽,眸中寒意翻涌,忍不住爆了粗口:“娘的!究竟是哪来的混账,敢在长安地界上找事!”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木案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愈发狠厉:“千万别让老子抓住!”
“否则高低让他尝尝,什么叫弹琵琶!”
侯莫陈潇立一旁,眉头忽然一蹙,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关键。
他抬眼看向怒气冲冲的李璮,上前半步,问道:“督主,你忘了当初大人成婚之时的事了?”
见李坦神色微动,继续说道:“这种晦暗不明的阴狠手段,非齐即梁,而且手腕远胜于当初那些宵小之辈!”
不知为何,侯莫陈潇总感觉,后面还有更大的图谋....
陈宴缓缓点头,玄色锦袍下的身躯愈发挺拔,声音沉凝有力:“本府觉得,高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至于梁国,如今皇室心思全不在此——”
高炅点点头,附和道:“属下也这般认为的.....”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是耗巨资建佛寺祈福,便是王公贵族跑去寺庙舍身,回头再花重金赎回,折腾来折腾去,哪还有闲心派暗探来长安搅局?”
在如今的时间线上,由于尚没有宇宙大将军的霍霍,萧菩萨依旧还在修他的大福报.....
陈宴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摆了摆,目光转向停尸房的窗棂,望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色,语气松快了几分:“罢了!”
“天色已太晚了,折腾了大半夜,诸位也都乏了。”他扫过众人,沉声道,“早些回去睡觉歇息!”
李璮望着陈宴,满脸疑惑地蹙起眉头,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语气里满是极其不解的困惑:“大哥,你就这么让大家回去了?”
“那铁面人明摆着是在挑衅你啊!这口气你能咽得下?”李璮的声音里带着急切与不解。
显然没法理解陈宴此刻的平静。
李某人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偌大的长安,最记仇最睚眦必报的,就是自己这位大哥了!
今儿个是怎的了?
难不成被夺舍了?
陈宴昂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斩钉截铁道:“当然咽不下了!”
李璮愣在原地,满脸不解地追问:“那你还.....?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陈宴打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风轻云淡:“急什么?”
“他既然费尽心机布下这盘棋,又故意留下破绽挑衅,就绝不会只出这一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继续说道,“而且,漫无目的地去查,想抓到幕后之人,更是难如登天啊!”
李璮刚要开口,“那.....”字刚到嘴边,忽然像是被什么点醒,瞳孔猛地一缩,眼前瞬间亮了起来。
“等等!”
他双手重重一拍,袖口都震得翻飞,脚步往前跨了两步,看向陈宴的眼神满是惊诧,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大哥,你莫非是打算,设局请君入瓮?!”
李某人可以确信,自家大哥向来睚眦必报,不可能忍气吞声,更不可能任由别人骑在头上拉屎.....
今日能如此反常,那就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陈宴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肯定道:“对啊!”
话音落,转身迈步,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停尸房冰冷的门槛,径直走出房门。
天色依旧沉黑,寒星在天幕上闪烁,夜雾裹挟着霜气扑面而来。
他抬手理了理肩头微乱的玄色锦袍,指尖划过衣料上暗绣的云纹,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不是想玩吗?”
“那咱们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正好借他的手,还能顺理成章达到一些目的!”
说罢,抬眼极目远眺。
目光穿透沉沉夜色,扫过明镜司鳞次栉比的屋宇轮廓。
眸中笑意渐敛,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深邃,藏着层层叠叠的算计......
自从两大柱国败亡后,可是急缺绝佳的背锅侠呢。
而且,增设七卫的构思,已经在陈某人的书房里,躺了太久太久了......
侯莫陈潇快步跟上陈宴的脚步,目光落在身前那人的侧脸,心头不由地嘀咕:“大人笑得好阴险啊!”
感觉有人要倒霉了......
陈宴忽然停下脚步,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缓缓回眸,目光精准落在李璮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深意的笑,朗声吩咐:“李督主,明日一早便出悬赏令!”
“谁能生擒铁面人,赏白银五千两!”他加重语气,字字清晰有力,“之后每过十日,赏金便增加五百两,一直累加下去!”
“要把悬赏令贴遍长安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到——”
“咱们被这铁面人戏耍得束手无策,正处于‘无能狂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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