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火前,扑面而来的灼热照在脸上,似是要将她吞噬进去,霁蓝快速拉了一把:“姑娘。”
乔书吟后退几步,晃了晃手中族谱:“可有缺漏?”
身后侍卫道:“无一例外,全都在里面。”
闻言,乔书吟将手中族谱扔在了火堆里,瞬间就化作一团灰烬,快速的转身离开。
这一夜乔家置身火海,被吞噬殆尽。
等官府来救火时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乔家变成了一摊废墟,又见官兵从里面抬出一百几十人的骸骨,一一确定了身份。
“乔家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惨?”
“我听说宋家早早就有动作了,一家子要搬走。”
“定是昨日婚宴招惹宋家不悦,只是好歹留几个人呢,男女老少一个都没留。”
“宋家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
大街上人人都在议论,乔家一定是被算计了。
官府从乔家院子的井水中查到了大量浓砒霜,以及现场的迷药残渣,甚至还找到了一枚铜牌,仔细辨别就能看见个宋字。
李刺史甚至都没来得及离开江南,就被新上任的知府给拦截了,要求配合调查。
据说新任知府是从京城调来的。
第一天就将乔家那一堆废墟翻了个遍,并下令可疑之人不可擅自离江南,违令者,抓!
宋家虽没有被抓,但如今所有的嫌疑都落在宋家,一时间人心惶惶。
“乔丞相,一定是他!”宋闻坐在椅子上心沉入谷底:“一百二十几口人一个不留,太狠了。”
莫说是宋闻,宋老爷也是一身虚汗,赶紧派人去给隔壁陵城宋大人报信,只是信还没送出去,便传来宋大人的马车坠落悬崖,摔了个粉身碎骨。
新来的知府已经接管了陵城。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宋老爷惊愕万分的站起身,陵城来江南快马加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且昨日两人还见过面,宋大人来江南参加宋闻的婚礼,昨日午时才回陵城。
传话小厮道:“宋大人就是昨晚回陵城时马车失控了,已经找到了尸首,确是宋大人无疑。
宋老爷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了过去,他跌坐在椅子上:“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乔家遭难,宋大人也紧跟着车毁人亡。
宋闻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乔书吟,立即派人去打听尸首中可有乔家来的那位客人。
“一百二十多人都烧的不成型,也只能靠玉佩,头钗能辨别大致,其余的混在一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宋老爷摆手,拦住了小厮。
宋闻道:“父亲就不觉得此事蹊跷么?”
“蹊跷,怎会不蹊跷。”宋老爷灰白着脸:“若不是乔相派人来送贺礼,给咱们府上错觉,咱们又怎会在大婚之日去和乔家谈判,惹恼了乔家,婚事作罢。
这一步步就像是专程给咱们设计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宋家和乔家起了争执,乔家阻拦花轿,宋家被羞辱折回,当晚乔家就出事了。
莫说是外人会浮想联翩,就连宋老爷自己都觉得第一嫌疑人肯定是宋家。
也只有宋家人才知道这事儿真和宋家没关系。
“老,老爷,不好了。新上任的虞知府下令要查全江南的药铺,咱们十几间铺子都被查封了。”管家匆匆来报。
闻言宋老爷心如死灰,哆嗦着话都说不全了。
“这位虞大人是什么背景?可有法子打通?”宋闻看向了自家父亲。
宋老爷深吸口气:“是乔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举人,科举落榜被乔相赏识,几年后中举人一路从小小县丞成了今日知府,能被乔相运作成了江南新知府,收买的事就别想了。”
宋闻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既不能所用,那便杀了。”
“混账!”宋老爷怒喝:“这个节骨眼上去动他,可曾想过后果?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真以为宋家是什么权势滔天?”
此事宋老爷想都不敢想。
这两年宋家全依仗着李刺史,还有乔家才一步步成了江南商富,收敛无数财富。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阵阵脚步声传来。
“让开让开!”
无数侍卫蜂拥而至,个个手里提着刀。
最前头的虞大人着官袍,肃着脸色进门,一声令下:“搜!”
侍卫纷纷四散开来,在府内翻箱倒柜彻查。
宋老爷上前:“虞大人,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都是好人家。”
虞大人瞥了眼父子二人,冷哼道:“昨日有人亲眼看见宋公子闯入乔家,之后不久乔家大火。”
宋闻一听便急了:“胡说,我昨夜根本没有去过乔家。”
“去没去过仅凭你一人之词可不行。”虞大人双手靠在后腰处,眸光冷厉。
半个时辰后宋家被翻了个底朝天,无数金银珠宝还有账本都被翻出来了,还有数不清的粮草,以及卖身契,大量的迷药一一摆在眼前。
虞大人翻过账本,冷冷一哼:“小小宋家竟如此行为,该死!”
一声令下,宋家几个男子全部被捉拿入狱。
查抄宋家这日足足用了十几个马车,所缴之物全部充公,并查封了所有的宋家铺子。
虞大人连夜审问,宋闻承认了毒杀乔家一事。
在最短的时间内虞大人当众斩杀了宋家父子二人,宋家全族被抄家,如数发落狱中等候发落。
同一时间虞大人查抄了李刺史府邸。
李刺史还试图搬出乔相,虞大人将宋家父子这些年收买李刺史强占他人良田,害死几条人命的事翻出来。
人证物证确凿,李刺史看着齐全的罪证摆在眼前,无话可说只有惊愕,数年前的罪证早就销毁了,居然还能找到受害者的家属来作证。
“这……”李刺史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罪证八成是早就握住了,只等着时间宣发呢!
什么去京城上任,都是唬他的!
虞大人判李刺史全族入狱,次日午时斩杀。
夜色寂寥
一抹娇小纤弱的身影来了狱中,就站在李刺史面前,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李刺史抬起头和乔书吟四目相对。
明明对方就是个小姑娘,可却让李刺史有些心惊胆战:“你,你是谁?”
乔书吟声音低沉:“一朝为官不想着为民造福,却想着搜刮百姓,谋合乔家囤积粮草,虚假欺骗朝廷赈灾,若是遇到打仗,你可知会害死多少人?”
此刻乔书吟恨不得将李刺史千刀万剐。
如此贪官污吏,连人都不配!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李刺史怒问:“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有了今日,试问北梁哪个官不贪……”
积攒了两个多月的怒火,在此刻乔书吟顾不得许多了,一声令下叫人绑起来,手握长鞭狠狠抽打,一下又一下。
惨叫声划破上空,根本不听李刺史的求饶。
直到险些将人给打死了才罢休。
“你,你究竟是何人?”李刺史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小姑娘。
乔书吟收起了长鞭,嘴角勾起不予理会。
从牢房走出来时郁结在心口的怒才慢慢散去了,霁蓝上前替她拢了拢衣裳:“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沉默了一会儿,朝着云国方向看去:“还有一桩事没办完。”
“那些粮草……”
“就当军饷了。”
霁蓝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却又拗不过,只能陪着一同上路,入军之前她改变了装束,成了灰头土脸的小士卒。
……
京城
江南之事传入京城已是一个月后,宛若一颗石子溅入湖中,溅起了一层层涟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朝曦瞥了眼百官之首的乔禄。
对方揉了揉鼻尖,什么都没提。
“乔相,这江南乔家可是你们乔家同族,一朝被绝,您就不……难过?”身边的大臣看着乔禄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乔相竟在笑?
不,不,一定是看错了。
乔禄抬眸面色已变成严肃:“已快出了五服,多少年都没来往了,就是见了面也未必认识。”
“这……”
这确实没什么伤心的。
江南乔家一案很快被揭过,却有人在朝堂提及了凤命,乔禄道:“一个疯子所言,据说他占出了一百多个凤命,这天下怕是要大乱。”
话落那人不说话了。
凤命的事再无人提及,毕竟谁会相信一个疯疯癫癫,整日把凤命挂在嘴边上的人呢?
人人都能做皇后,简直可笑。
下了朝,朝曦单独将乔禄留了下来:“前些日子选秀,朕听说乔丞相单独将女儿送出去了。”
乔禄面露惶恐:“皇上,微臣……”
“乔家嫡长女年十一,字书吟。”在乔禄否认之前,朝曦已经念出了名字和年龄,这下乔禄已经无从抵赖,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小女确实有些贪玩,年纪太小不宜入宫,也不附年龄。”
听着乔禄絮絮叨叨,浑然没有察觉朝曦嘴角的淡淡笑意,就连常公公也是嘴角轻抽,万万没有想到乔丞相还真的有个独女!
接连两个月皇上可是查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出半分踪迹,今日乔丞相竟自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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