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纵身跃起,身形如离弦之箭,冲破漫天雷光的封锁,朝着那道恐怖的雷柱悍然冲去。
白色真气在他单掌上凝聚成实质。
周身的真气形成一道白色的光茧,将他的身影包裹其中。
如划破黑暗的流星,带着涤荡一切阴霾的力量,与那紫黑色的雷龙轰然相撞。
掌与雷柱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天地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无踪。
唯有极致的光芒爆发开来,照亮了整片汪洋。
紧接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击波再度席卷。
乌云被彻底撕碎,狂风骤歇,巨浪平息。
就连盘旋的雷光也在这股力量下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海面……
半空之中,秦明的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
白色真气已然黯淡无光,光茧碎裂成漫天光点……
他周身的衣袍布满裂痕,多处被鲜血浸透。
暗红色的血迹顺着衣摆滴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形的痕迹。
同时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滴落在海面之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涟漪……
他的经脉已然重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浑身筋骨仿佛都已碎裂,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带着一丝未灭的锋芒。
随着他的坠落,漫天的乌云彻底消散。
狂暴的风暴如潮水般退去,即将落山阳光重新穿透云层,洒下了温暖的金光。
海风恢复了先前的慵懒,轻轻吹拂着蜃楼的船身。
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对决从未发生过……
东君踉跄着飞身而起,接住了秦明下坠的身体。
指尖触及到秦明冰凉的肌肤与滚烫的鲜血,眼眶瞬间泛红。
两人如同羽毛般落到了甲板上。
第八大队的成员们纷纷围拢过来,神色焦灼却不敢妄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先生气息微弱地靠在东君怀中,周身的真气几乎消散殆尽。
阳光之下,秦明缓缓闭上双眼,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尚且留存着一线生机。
蜃楼之上,沉凝的气息再度笼罩。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面对天道的绝望,而是对重伤昏迷的秦明深深的担忧……
小圣贤庄,观澜亭。
张良负手立于栏前,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无垠的碧海蓝天。
自秦明离开到现在,他一直站在此处凝望。
他试图从中捕捉哪怕一丝一毫关乎秦明的气息。
然而天地间唯有涛声阵阵,万里晴空澄澈如洗。
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一次的声势比上次还要厉害……”
苍老而凝重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张良猛地回过神,转身时袍袖轻扬,对着不知何时悄然立于亭下的荀夫子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恍惚。
“夫子……”
荀夫子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随后缓步走上亭台,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颤动。
他清亮的眼眸此刻透着几分洞悉世事的锐利。
旬夫子的目光越过苍茫海面,直直望向东方天际。
千里之外似乎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磅礴余威。
无形的压迫感即便隔着千里之遥,也让他感到心头沉甸甸的。
良久,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荀夫子口中溢出,吹散在海风里。
“唉,结束了……”
“夫子!”
张良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焦灼与忐忑,急切地追问道。
“此战结果如何?
先生他……”
后面的话语哽在喉头,他不敢问出口……
荀夫子缓缓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怅然。
“天道至高,非人力所能轻易抗衡……
若是他当真拥有胜天之力,恐怕早已挣脱这世间桎梏,远去无踪了……”
张良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眉宇间的担忧更甚。
“放心吧。”
荀夫子看了他一眼,语气稍缓。
“那小子的命,硬得很。
虽无法感知到他具体的境况……
但他的气息依旧稳稳地盘桓于天地之间,未曾消散……”
话音落下,他又转头望向东方,目光幽深,似在确认着什么。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亭外走去。
步伐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开口道。
“走吧,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咸阳。
他为这天下搏命,我们便替他守好这咸阳城,等他回来……”
半个时辰前,咸阳城,皇宫。
始皇帝嬴政端坐于龙椅之上,帝冕上的珠串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
只余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怒意,让殿内侍奉的几人皆噤若寒蝉。
盖聂立于殿中偏侧,他双目微阖,周身气息沉凝如渊。
他在凝神感知着千里之外的动静,全然无视殿内凝滞的氛围。
“陛下,数千里之外东海方向,天威震动……
其磅礴威压较之当年云梦泽,犹过之而无不及……
先生已经与之交上手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愈发紧绷。
嬴政指尖悄然攥紧,指节泛白,却未发一言。
只是那双被珠串遮蔽的眼睛,已然盛满了担忧之色……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每一刻都如磨盘碾过心头,沉重得令人窒息。
终于,嬴政按捺不住心底的焦灼,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急切,越过珠串的阻隔,落在盖聂身上。
“盖先生,那边……怎样了?”
盖聂睁开眼睛,眼中凝重更甚,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道。
“天威已退,东海方向的磅礴气息已然消散,只是……
先生的气息微弱……
此战,先生怕是未能胜天。”
“未能胜天……”
嬴政低声重复着这五个字,周身的威严瞬间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凝重。
素来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始皇帝。
此刻眼底竟清晰地翻涌着担忧之色……
十日后,蜃楼观星台上。
海风吹动秦明鬓角散落的发丝,他身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锦袍,衬得原本年轻的面容有些苍白。
他凭栏而立,目光越过无垠的碧波,直直望向遥远的西方天际……
经过十日的调养,他已能行动如常,不复先前昏迷时的凶险。
只是周身气息依旧虚浮,稍一凝神便会感到经脉隐隐作痛。
那日硬撼天道留下的重创,绝非短时日能够痊愈。
体内的真气运转依旧滞涩,每一次周天循环都伴随着细微的撕裂感。
秦明心中清明,这般境况下,贸然动身只会加重伤势。
唯有暂时留在蜃楼上,慢慢温养受损的经脉与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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