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 沃尔夫兰的下一轮赌局时间回到稍早的时候,就在接待厅那里正争论地如火如荼的情况下,卡斯坦卢斯堡主宴会厅内,浓烈的香槟酒气弥漫正在空气之中。
巨大的魔镜依旧悬浮于半空,镜面中正呈现着接待厅那焦急的战况。
此时刚爬上城墙的法比奥和卢西恩正带着半兽人战士们集结部队,看样子似乎是想要迅速通过两侧的连廊进攻接待厅的两翼。
沃尔夫兰·冯·卡斯坦卢斯慵懒地晃动着杯中如血的液体,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镜面,最终落在身旁一位面色紧绷、穿着深蓝色礼服的中年贵族康拉德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拖长的慵懒说道:
“康拉德,我亲爱的朋友。”沃尔夫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绸滑过。
“看来你的部署也不是很厉害嘛,竟然把两侧连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忽略了。”
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指向魔镜中那扇紧闭的大门,以及大门两侧空无一人的连廊通道继续说着:
“如此关键的地方,你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派?。”
“这简直像是在邀请那些不请自来的的客人,排着队来敲碎城堡接待厅的玻璃一样,虽然……他们目前只是刚刚摸到门框而已。”
沃尔夫兰嗤笑一声,那笑声轻蔑得如同在点评一场拙劣的马戏。
康拉德子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嘴唇翕动,想要辩解什么,比如连廊地形本就易守难攻,比如卫兵们已经尽力……
但沃尔夫兰没有给他机会。
“不过……”
沃尔夫兰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种近乎施舍的“公允”说道:
“我倒是必须承认,你先前像个偏执的守财奴一样,固执地要求用重机枪对着空无一人的城门洞倾泻弹药,那场面,虽然愚蠢得令人发笑……”
他顿了顿,欣赏着康拉德脸上屈辱与窘迫交织的表情,才慢悠悠地补充道:
“但确实,成功地让那些虫子们在肮脏的壕沟里多待了一会儿,拖延了他们玷污我城堡门槛的时间。从这点上看,你那缺乏想象力的的拖延战术,倒是歪打正着地起到了一点作用。”
“不错、不错。”
他的这番“夸赞”,比直接的贬损更让康拉德难堪,就如同主人评价一条偶然撞中了兔子的蠢狗一样,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和骨子里的轻视。
周围的贵族们都是人精,立刻嗅到了风向。谄媚的话语如同精心调制的香槟,再次涌向沃尔夫兰。
“伯爵阁下慧眼如炬!早就看出康拉德子爵的部署过于保守!”
“是啊,若不是阁下运筹帷幄,将主力置于内堡,我们怎能欣赏到如此充满悬念的攻防战呢?”
“康拉德子爵终究是缺乏实战经验,哪像伯爵阁下,深谙以静制动之道!”
“看来一切都在伯爵的掌握之中,叛匪的挣扎不过是徒增笑耳!”
溢美之词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沃尔夫兰簇拥在中心。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种绝对的奉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受用的神情,仿佛在聆听一场专门为他谱写的颂歌。
恭维过后,贵族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魔镜上,开始点评起刚刚结束的战斗,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评论一场角斗表演。
“瞧瞧那些蠢笨的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儿去门边,一会儿又回来,怕不是被枪声给吓着了吧?”
有贵族评论着接待厅内举棋不定的卫兵们,接着下一刻他们就看见接待厅右侧的大门被砰地一下炸开,外边的战士还不等烟尘散去就冲了进来。
“我的天了,这可真够野蛮的,那群贱民竟然把门给炸了!”
“虽然有些野蛮,不过感觉挺有意思的啊,至少他们的脑子还挺灵活的嘛。”
“哦,大家看看这些暴民啊,虽然穿着破烂得像乞丐,但是那股子狠劲看着可真让人激动啊!端着刺刀就往人群里冲,这架势跟我家饿急了的狗似的!”
一位女士用扇子捂着嘴说道,而她身旁的一位男性贵族也举着酒杯跟着点评道:
“啧啧,虽然看着寒碜,但这帮贱民不怕死的劲头,倒是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卫兵更像那么回事。这表演够血性!够刺激!”
“看来今晚的‘余兴节目’,比我们预想的要精彩得多啊!伯爵阁下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沃尔夫兰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听着贵族们时而惊呼、时而嘲弄的议论,目光始终落在魔镜上。
他看着暴民的队伍迅速控制大厅,清理战场,布设防线。
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始终未曾褪去,非但没有因自家卫队的惨败而显露丝毫怒容,反而像是欣赏到了一出编排新颖的戏剧一样,眼中闪烁着愈发浓厚的兴趣光芒。
对于他而言,卫队的覆灭仿佛只是擦去了棋盘上几颗无用的棋子,真正的游戏,此刻才刚刚步入正轨。
待到镜中局势彻底稳定,投降的卫兵被被押送到接待厅的一角,沃尔夫兰这才缓缓站起身。
宴会厅内的喧嚣瞬间平息,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他。
他走到魔镜前,伸手指着镜中那些正在休息的革命军战士,咧嘴一笑说道:
“诸位,如你们所见,我城堡华丽的前厅,就暂时借给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歇脚了。”
“而我那支由血奴组成的卫队,也毫无悬念地向敌人举手投降了。”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却又毫不在意的姿势。
“不过,这些真的都无所谓了。卑贱的血奴,本就毫无荣誉可言,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衬托真正力量的尊贵。”
他话音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激昂:
“脆弱的人造防线已被突破,但这恰恰意味着,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卡斯坦卢斯家族屹立数百年所依仗的,从来不是那些廉价的砖石和懦弱的血奴,而是流淌在血脉中的古老力量,是深藏于城堡基石之下的不朽军团!”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城堡:
“现在,是时候让我们的客人们,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绝望了!”
“城堡的魔法铠甲阵列和石像鬼军团,我将它们的临时指挥权,向在座的诸位开放!”
他目光扫过台下瞬间激动起来的贵族们,继续说道:
“这次,我就不亲自参与这小小棋局的布置了。”
“不过规矩还是和刚才一样,这次就由在场的诸位,自行推举出最后一位执棋者吧。”
“让我们看看,谁有资格指挥这支最精锐的军团,来为我们的宴会献上最高潮的乐章!”
说完,沃尔夫兰优雅地转身,重新坐回他那高高在上的主位,如同一位退居幕后的导演,将舞台让给了跃跃欲试的演员们。
短暂的沉寂后,贵族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很快,几位自恃身份高贵或是对军事颇有野心的贵族站了起来,走向中央那张华丽的赌桌。
经过几轮充满紧张算计与运气较量的掷骰子比大小,最终,一位身材高瘦穿着墨绿色金边礼服的年轻贵族赢得了胜利。
他名叫奥尔伯特·科苏特,来自一个以精通魔纹铭刻技术而闻名的家族。
奥尔伯特脸上难掩兴奋与自豪,他先是向着主位上的沃尔夫兰深深一礼,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沃尔夫兰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一名仆人将一个沙粒流速更缓的沙漏倒置放在赌桌中央。
奥尔伯特深吸一口气,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微弱魔法光晕的城堡结构沙盘前。
沙盘精致地呈现了从接待大厅到内堡核心区域的详细结构。
他拿起代表石像鬼军团的几枚黑色鹰形符文石,手指稳健地将它们分别放置在沙盘上几个关键位置:
首先是中庭后方城堡正厅那里,他在此安排了一队石像鬼潜伏于大厅后方的建筑之上。准备待敌军通过的时候,自上而下发动突袭。
接着,他将两枚符文石点在中庭两侧高耸的塔楼外壁,他在这里安放了剩下两队石像鬼,在他的计划中,只要中庭的战斗开打,这些石像鬼部队就会立即从侧翼俯冲,切断敌人后退之路,并与正在鏖战的第一队形成合围之势。
然后他换了一种代表魔力盔甲的亮银色符文石,将它们放置在了中庭两翼。
他似乎是吸取了之前那人的教训,在两侧道路狭窄的地方布置了魔法铠甲,他相信敌人只要没注意到这些伪装成城堡装饰的铠甲,那么他们就必然遭受沉重的损失。
周围的贵族们听着他的讲解,不时发出低声的赞叹或交换着认可的眼神。
就连主位上的沃尔夫兰,也微微前倾身体,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欣赏,似乎对这个年轻贵族的部署颇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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