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话音刚落,便与唐小月一同笑了起来。
半晌,二人才歇了笑。
唐小月抱着林岁安的肩膀,二人如小时候般依偎在一起。
“这些年你东奔西走,赚得盆满钵满,玄宝阁的名声也打了出去。如今你弟弟在户部任了户部郎中,听说很得圣上重用,娘家也有了靠山,真好。”她感慨道。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林岁安轻声回她:“春芽如今也做了母亲。二姑娘给她寻的人家也好,她婆母夫君待她都很不错。在你走之前,咱们再一同聚聚。”
“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归家,你们要保重自己。”说到离去,唐小月眼中浸上些湿意。
她嫁给林晖唯一不好的,不是妾室的身份,而是与至交好友长久的分别。
她没有娘家人,没有亲人。林岁安和陈春芽便是她的娘家,也是她的依恋。
在侯府待到时近黄昏,门外婆子来报,说许大人来侯府接林夫人归家。
唐小月逮着机会笑话了她一顿,才放林岁安离去。
林岁安辞别老夫人,出了府。刚踏出侯府大门,便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是许或上朝时所用的车马。
果然,她刚下台阶,便见马车帘子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掀开。
“夫人,为夫来接你归家。”许或唤道。
在人前,他都克己守礼地唤她夫人。
林岁安轻轻瞪了他一眼,踩着马凳登上马车,车帘刚放下,便被许或抱入怀中。
“娘子在侯府许久,见到老夫人与闺中密友,连夫婿与女儿在家中等你归家都忘了?”
“快放开,侯府门口下人众多,叫人瞧见了不好。”林岁安推了推他。
他比乐儿还要粘人。
“咱们是夫妻,旁人只会羡慕咱们夫妻恩爱,有什么不好的?”许或将人更搂紧了几分。
林岁安无奈,任由他抱着,马车慢慢往真园去。
路过闹市时,林岁安掀起帘子瞧了眼外面。
好几个从西北来的商人在京都繁华的街市中摆了摊子,上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玉石玛瑙。
林岁安看了半晌,才与许或道:“听说洮河新采出了上等的和田玉石,我想去瞧瞧。”
洮河地处西北,地广人稀,盛产和田玉 、玛瑙。洮河光照足,每年进贡的水果也深受皇家喜爱。
但因着是边疆,民风彪悍,不如中原太平。
此时虽才二月,等她将京都的事务处理完,到时候正好与唐小月一同启程往西北去。
路过昌州、宁州,再到洮河。说不得走之前还能赶上洮河的果子成熟。
即便再费尽心思,长途跋涉运回京都的水果,都不如刚从树上摘下的果子新鲜。
“洮河?”许或微微皱眉。
这些年林岁安总要有那么几个月外出,在恒国各地奔波。
他心中虽不舍,却仍旧记得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
二人成婚多年,林岁安也给他生了孩子,但他心中仍觉得二人之间似是少了些什么。
二人相处总是他主动。
她虽顺从他的拥抱亲吻,甚至也很享受更亲密的肌肤之亲。
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是他不再喜爱眼前之人,而是相处越久,他越觉得她与自己成婚,是因为自己给了她旁人给不了的自由。
与他成婚,更像是一种趋利避害,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若说她没有心,自己的生活起居,她时时记挂。身为妻子该做的一切,她都做得很是妥当,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正是因为如此,许或心中才总觉得空了一块儿。
如今她说起去洮河,山高路远,春日去,归来便是初冬。
这么远的距离,她说走,也没有丝毫留恋。
许或心中更堵得慌。
“洮河玉矿之事,今日在朝中也有提及。洮河与回鹘边界上发现了巨大的和田玉矿脉。矿脉正好横在两国边境之间,玉矿开采到一半,才发现已经出了恒国边界。如今,因这条矿脉,回鹘与洮河开采的矿民已经发生了冲突,官府也介入其中。朝廷怀疑回鹘以此事为由,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洮河,不似表面那般安全。”许或微皱着眉道。
这些年林岁安虽四处奔波,但都离京都不远,且所去地界都很安全。
她身边有青锋墨刃二人,许或还派了护卫保护,林岁安出远门时他也放心。
如今的洮河,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那条矿脉不仅仅是一条玉矿石,更是关系着恒国疆土。
恒国采矿,回鹘也要采。
且朝中那些猜测也不算空穴来风,这不仅仅是一条玉矿那么简单。
回鹘与察合台汗国私交甚密,恒国安稳多年,外国不扰,恒国便也只固守疆土。
如今外国都在传恒国重文轻武,恒国的将士已经被富贵和安稳软化了脊梁,拿弓箭的力气都没有了,刀枪和矛盾都已经生了锈。
恒国,便是一只待宰的‘大肥羊’。
而回鹘国又恰逢干旱,牛羊死伤无数,自己国中生存艰难,便瞧上了重文轻武又物广人稀的恒国。
那玉矿,说不定只是个借口。
恒国边疆自先帝开始便算安稳,没有仗打,武将晋升艰难。恒国忙着强国富民,文臣在朝中更受重用。
但士兵的操练可从未落下,回鹘边疆小国,恒国自是不惧。
但若是察合台汗国与回鹘联手,恒国想轻易取胜,也不容易。
战争若起,牺牲的是士兵的性命,受苦的也将是百姓。
但若是不战而退,便将恒国是软骨头、大肥羊之事坐实。
到时,便不仅仅是回鹘和察合台汗,北疆、西疆、南疆诸国都会群起而攻之。
那时,恒国才真正危矣。
玉矿不能让,疆土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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