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被骂得急了,“啊呀我的林兄弟林将军,朕说要搞唐王了吗,非但不弄他,朕还要为他保媒!”
年轻的皇帝能够在朝堂之上做一条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老狗,而此时此刻在此交泰殿,我们的皇帝完全卸下了面具放下了防备,袒露着真性情真面目。身为枕边人,张嫣非但不惊讶不嗔怪不阻止,反而为丈夫的真情流露感到由衷高兴。是的,做天子太难太坑,在外人面前老那么端着庄着累得慌。今夜难得有此轻松自在,岂能不喜悦,岂能不怜爱。
妻子那发自内心的、柔情似水的、填满了爱意和心疼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了丈夫身上,妻子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触碰在了丈夫的身上。
此似水秋波和轻微触碰是发妻对丈夫至真至情,不由得梁妃赵舒雅心生些许的醋意,而更多的则是对这对年轻夫妇真诚的祝愿与祝福。千般思绪只在转瞬之间,赵舒雅将注意力聚焦到泰森脸上,但见他眉头紧锁,鼻翼在微微张翕。一夜露水夫妻不是白做的,赵舒雅且清楚泰森的脾气,晓得他是真怒了,且料他定是以唐王的遭遇联想到了梁山,误以为皇帝恩将仇报。她慌忙给泰森倒酒,倒了个满盏,如此还不够,双手将杯盏举起送到泰森面前,“陛下有意许各路宗室不做地主改行工商,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唐王与梁山联姻,再准唐王贸易行商做个纳税的典范。梁山司在海外开疆拓土,如若宗室有喜爱田亩初衷不改者,不妨让他们去海外开垦拓荒。”
泰森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单膝跪下,纳头抱拳道:“微臣鲁莽,陛下恕罪。”
天启帝笑着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俩个商量好的,冒犯龙颜二人组,先曹少发难,后你林云发飙。真是把朕这个皇帝当亲兄弟对待了。”这位跪了,那位也不好端坐着。曹少也只得陪着跪了一把,“请皇上暂且饶下林云狗头,容他率梁山军为国征战。”
低头之际,曹少眼珠子滚了又滚,大致通达了。对面夫妻三人的话说到这里也就说清楚了,自己也听明白了。原来这顿糙米饭也不好下口,朱由校这小子又在打梁山的主意。
等二人重新上桌,朱由校扭捏道:“现如今你梁山不是造出了充气橡胶轮胎么,好马配上好鞍定是又一大卖的爆款。朕听梁妃...听舒雅说了,拟出货西班牙里斯本的3辆奔驰车可是着实卖了个巧价。”
这赵舒雅对自己丈夫倒是什么都说,没错,西班牙王室定了100辆车,首批出货3辆,李尚定价每辆2万金币,折合8万两银子一辆车。
“朕与林兄、曹兄商量则个,不妨,不妨让朱聿键代理了马车生意。如此...”
刚刚还行谢罪,这会儿思想深处对皇帝的平视态度又出来作祟了,曹不等对方把话讲完,顺嘴接话道:“如此,好让唐王把田庄土地让出来,朝廷便能多收那三五斗。”
朱由校绝对的毫无节操恬不知耻,拍桌子喊:“正是此意!”说罢,一气连干三盅酒,一言不发,手里端酒盅停在胸前,眯着眼睛盯着见底的酒盅,目光凌厉隐隐中透出皇家的肃杀来。“二位爱卿。”
林、曹二人对视一眼,知晓今天的重头戏要开锣了。朱由校变口风唤他们‘爱卿’,定是要说严肃的国家大事,银子以外的国是。
“多收的三五斗权当谢媒钱,朕决不让二位爱卿一而再再而三无私奉献。朕为林大帅保媒拉纤。”
原来不是要讲打打杀杀,原来还在前戏铺垫中。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常规套路,我林大帅淡然接下。将皇室宗亲嫁给我,这是要亲上加亲做实咱外戚的身份哩。
见林大帅闷头不语,张嫣笑吟吟出马,足见夫唱妇随配合默契。“唐王有个妹妹尚未出阁,封南阳郡主,芳名朱轩姚。生得花团锦簇,品行贤淑...”
朱由校打断张嫣的话:“朕还听说之前岷王朱企崟仰慕林兄英武,要为嫡女芷江郡主朱淑娥招婿。怎奈你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可有此事?”
卧槽,皇帝出手阔绰撒。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俩少女,把先前的芷江郡主朱淑娥也一并保进了来。泰森讲究个眼缘和感觉,身为钻石王老五家大业大,有十二万分的底气追求单纯的爱情,对政治联姻多少有些排斥心理。“正是。”
“你有所不知,朱淑娥闻听你不领情便要寻短见,幸亏奴仆发现才及时救下。”
什么意思,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去寻长见还是短见那是她自己的事。曹少暗暗发笑,笑朱由校夫妇唱的这出苦肉计搁在泰森身上全然无用的。想当年那对富婆小姐妹,一个为他被车撞死,一个为她心灰意冷人间蒸发,没见那男人有过恻隐之心。
然而,当张嫣笑吟吟把两张六寸照片摊到泰森跟前时,匈奴不灭不成家的万丈豪情被美色打了个屁滚尿流。朱轩姚、朱淑娥,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尤其脖子上一圈绯红者定是那寻死不成的朱淑娥,那俩小虎牙长得可爱。要命的是,一个16岁花季少女,一个17岁雨季娇娘。
见泰森对着照片看了又看却不发话。张嫣使了个妩媚眼色给曹少,曹少会意,夺过照片,对着赵舒雅骂道:“梁贵妃哦,她就是朱淑娥,你骗我说此女掉头发、大龅牙。我只道这位郡主相貌丑陋河东狮吼,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啧啧,大赞特赞盛赞也!哼哼,定是你和赵铭洁串通好了坏我好事。”
泰森打小有个习惯:凡是曹少赞成的就要反对,凡是曹少反对的必须坚持。骑在好兄弟脖子上拉屎拉尿乃是一贯的追求。他一把将照片夺在手中,“钻与石,我两个都要。”
朱由校笑道:“曹兄莫急,朕也为你寻了门好亲事。石柱秦良玉老将军曾递来奏本,让朕出面跟曹兄讲。秦老将军的孙女马横波为曹兄对亡妻一往情深而深受感动,言曹兄乃大明第一好郎君,言非你不嫁。”
“有照片吗?”
没有马横波照片。看样子今晚主角是泰森,曹少当了回陪衬。对泰森,郡主一对姐妹花。对曹少,给个村姑打发了。关于秦良玉指定的这门婚事,媒婆张嫣一清二楚,知道石柱是封建道德模范,坚守男女婚前不相见的老法旧规,这项工作做得相当扎实,曹少见不到人连女方相片都没看到过。可见秦良玉治家如治军。她见曹少气恼矮人一截,便劝他说美人配英雄,若马横波生得歪瓜裂枣,秦良玉断不会来攀这门亲。曹少自是打听到未来的娘子有七分颜色故有三分底气,大度道:“见不着也好,留下充分美好想象的空间哩。”
听见朱由校轻咳一声,晓得皇帝已经不耐烦,儿女私情不可避免转向国家大事了。
不出所料,皇帝陛下最心心念念的仍旧是辽东。原因很简单:犁庭辽东比起东林问题可迅速见效,消除外患可大增皇家威信,再回过头来处理内政阻力就小。故而当下安内必先攘外。
“昨日林爱卿建言废祝捷代之以阅兵,朕昨晚今日想了一天一夜,此计甚妙!当年永乐帝在京郊演武三大营,铳炮轰鸣马队驰骋,好生震撼了周边藩属,直叫四夷宾服万国来朝。朱由校不肖子孙,不敢比肩祖宗演武,只求将阅兵办好,好向百姓展示我大明军威。”朱由校站起身来,示意张嫣和赵舒雅也站起来,“朱由校领全家谢过梁山军。拜托啦!”皇帝拱手拜谢,皇后皇妃款款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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