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郝铁从短暂的迷乱中清醒过来。他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房间里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但他的思绪已经飘远。刚才那些纷乱的思考,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更加清晰的现实图景。
“你醒了?”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郝铁掐灭烟头,起身穿衣。“嗯,该走了。”
女子有些意外,“这么急?”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床头。“这是你的。”
女子脸色微变,“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郝铁打断她,语气平静,“但这是规矩。”
他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午后的阳光刺眼地照进来,将房间里的阴暗一扫而空。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房间吗?”他突然问。
女子摇摇头。
“因为从这里可以看见整条街。”郝铁指着窗外,“看见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女子:“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包括你我。”
女子沉默了,默默穿好衣服。临走前,她停在门口,轻声说:“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郝铁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女子离开后,郝铁重新站在窗前。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他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
他知道,刚才那些思考不是偶然。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而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夜幕降临时,郝铁离开酒店。街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他走进人群中,步伐坚定,眼神清明。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选择,必须自己做。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确定性。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郝铁走出酒店时,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他紧了紧风衣的领口,没有叫车,而是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地走着。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像极了这个时代的面孔——斑斓,却难以捉摸。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短信:“明早九点,董事会。最后一次机会。”
他删掉短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机会?他早已不需要别人给的机会。
转过街角,一家24小时书店还亮着灯。郝铁推门进去,在书架间穿行,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从第三排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国富论》,书页中间被挖空,放着一枚U盘。
“你果然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郝铁没有回头,只是将U盘滑进口袋。“东西都准备好了?”
“就等你的信号。”穿着店员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假装整理书架,“但你要想清楚,这一步踏出去,就回不了头了。”
郝铁终于转身,目光如炬:“我三年前就该这么做。看着那些人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把员工当棋子,我受够了。”
“但你也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店员轻声说。
“所以现在我要赎罪。”郝铁拍了拍口袋里的U盘,“这里面不只是公司的黑账,还有他们转移资产的证据。明天,一切都会见光。”
店员叹了口气:“值得吗?你会失去一切。”
“我早就一无所有了。”郝铁想起刚才酒店里的女子,想起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除了良心,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他走出书店时,夜更深了。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有家老式照相馆,橱窗里还摆着黑白照片。
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柜台后坐着个白发老人,正在擦拭相机镜头。
“来取照片?”老人头也不抬。
“来告别。”郝铁说。
老人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决定好了?”
郝铁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他和老人并肩站着,背后是公司刚成立时的小办公室。
“老师,谢谢您当年的栽培。”郝铁声音有些哽咽,“但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老人站起身,颤抖的手接过照片:“你父亲创办这家公司时,说过一句话——企业如人,要有骨气。这些年,我看着它渐渐变质,却无能为力。”他紧紧握住郝铁的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凌晨三点,郝铁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准备发送给各大媒体的邮件。鼠标悬在发送键上,他却突然想起了白天在酒店里的那些思考。
关于失业,关于责任,关于这个社会的种种不公。也许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敢于撕破假面的人。
他按下发送键。
窗外,东方既白。郝铁站在窗前,看着城市渐渐苏醒。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但他浑然不觉。
楼下来了一排黑色轿车,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匆匆下车。郝铁平静地看着他们走进公寓楼。
门铃响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容地打开门。为首的是公司现任董事长,脸色铁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董事长咬牙切齿。
郝铁微笑:“知道。我在做一个普通人该做的事。”
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沉重的思考,终于化为了行动。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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