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大茂这会儿可是志得意满,搂着媳妇娄晓娥和闺女许晓媛,美滋滋地躺在被窝里。
屋里比秦淮如家暖和多了,炉子烧得旺,还带着点娄晓娥从娘家带回来的雪花膏的香味儿。
他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女儿,心里那点因为不是儿子的遗憾,暂时被另一种兴奋取代了。
要不是闺女还小,睡觉离不开人,他真想再加把劲,赶紧再生个儿子,可不能输给傻柱那个莽夫。
但更让他心痒难耐的,是明天跟秦淮如的“库房之约”。
一想到秦淮如那丰腴的身段,那总是带着点愁容却又别有风情的脸,尤其是她还是傻柱一直惦记却得不到的人,许大茂就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往上窜。
能在傻柱眼皮子底下,跟他惦记的女人......嘿嘿!想想就刺激,就解气!
“嘿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娄晓娥还没睡着,感觉着许大茂反常的兴奋,忍不住问道:“大茂,你今天这鸡到底怎么回事?开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怎么一开始气势汹汹,后来就那么容易松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大茂心里一激灵,他还觉得自己表现的还算正常,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啧,你这娘们儿,疑神疑鬼的!我能有什么不对劲?那鸡确实让我送给我们科长了!人家马上就要高升了,我不得提前搞好关系?等人家上去了,说不定到时候科长的位置人家说句话,有可能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一只鸡算个屁啊!”
娄晓娥虽然大小姐脾气少了许多,但心思相对还是单纯,也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许大茂这理由有点牵强。
但她懒得为一只鸡跟他掰扯,翻了个身,搂紧了女儿,嘟囔道:“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睡觉!”
她感觉得到许大茂今天晚上的反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前院,陈远家。
陈远从中院回来一改在院里时的沉默寡言,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妹妹陈静正就着灯光缝补一件旧衣服,看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子,抬起头疑惑地问:
“哥,啥事儿给你高兴成这样?是张处长终于给你升官了?还是......你给我找到嫂子了?”前面说升官可能是调侃,但说到后面,陈静眼里还带上了点期待。
陈远这几年在保卫科过得并不如意。当初他摇摆不定,在尤良和张建军之间首鼠两端,虽然最后尤良被调走,张建军也没把他怎么样,但他在保卫科基本就成了个边缘人物,透明人一样。
他也曾试图再巴结张建军,但张建军对他始终是不冷不热,保持着距离。
而张建军最近收到风声,那个被调走的尤良又开始活跃了,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不得不对曾经跟尤良关系密切的陈远多留个心眼。
陈远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只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被张建军打压。
这种郁郁不得志,在最近尤良通过中间人重新联系上他之后,瞬间转化为了狂喜。
“什么升官嫂子的!”
陈远没好气地打断妹妹的话,但脸上的兴奋劲儿却没减,
“是尤处长!我以前那个老领导,保卫处的尤副处长!他联系上我了!”
陈静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尤处长”是谁,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哥,你说的是那个......后来被调走的尤良?”
“他找你干嘛?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当初要不是他,你能在保卫科混成现在这样?人家用着你的时候甜言蜜语,用不着了一脚踢开,现在又来找你,准没好事!你可得留个心眼儿!”
陈远正沉浸在“老领导”重新赏识他的喜悦中,哪里听得进这话?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尤处长当初那是被小人挤兑走的!他不是不想管我,是自身难保!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机会杀回来了!这刚一有机会就想到我,说明什么?说明他念旧情,看重我陈远是个人才!”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跟着尤良扬眉吐气、把张建军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陈静看着哥哥那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样儿,心里又急又气。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正色道:“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张处长这么多年虽然没提拔你,可人家也没给你穿过小鞋吧?该你的工资福利,一分没少你的吧?咱们跟人家住一个院,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对咱也算仁至义尽了。”
“那个尤良,听着就不是个靠谱的人!他要回来,万一真是冲着找张处长麻烦来的,你夹在中间怎么办?你可得分得清远近!别到时候好处没捞着,把院里院外的人都得罪光了!咱们家就咱俩了,我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日子慢慢过总能好起来,你可千万别再干傻事了!”
陈静的话像一盆冷水,多少泼醒了一点陈远发热的脑子。
他愣了一下,妹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张建军确实没刻意针对过他......但是,尤处长承诺的那些好处,那些被重用的前景,像一个个诱人的饵,让他难以抗拒。
被自己妹妹这么劈头盖脸地说一顿,陈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板起脸,假装生气道:
“行了行了!我是你哥!还用得着你来教训我?我心里有数!”
陈静看他那样子,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针线,低声道:“反正话我说到了,你是我哥,我才更得说。咱们家就指望你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陈远看着妹妹灯下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影,心里也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给淹没了。
他嘟囔了一句“知道了”,转身坐到床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次尤处长再联系他时,该怎么才能给他留个好印象了...
很快就到了腊月三十儿,年根儿底下,四九城的年味儿正浓。
空气里弥漫着家家户户飘出的炖肉香,中间还夹杂着小孩儿们偷放零散炮竹的“噼啪”声和欢叫声。
胡同里的积雪被扫到两旁,露出青灰色的地皮,此时家家门楣上开始陆续贴上崭新的春联和福字。
而张建军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已经赶在年前把该走的礼数都走完了。
只是他心里装着事儿,不像旁人那般纯粹为过年高兴。
凭着前世那些已经快要模糊的记忆,他记得,过了这个年,就到了六六年,那风可就要打着旋儿地刮起来了。
眼下看着还是一片祥和,可底下的暗流,敏感的人早已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根正苗红,三代贫农,老子又是扛过枪、过过江的老革命,这身护体金光硬实得很。
他担心的是他父母那些老战友,还有孙连城老爷子一家。
那些老战友,散在各处,有些位置不低,但在即将到来的风浪里,保不齐就被哪个有心人惦记上,下个阴招,那可就够喝一壶的。
还有孙老爷子,那是他看着都敬佩的长辈,解放前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为国家建设出过大力,就因为早年间有过外出学习的经历,在这年月就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骨虽说还算硬朗,可那牛棚是啥地方?别说进去了,就是被拉去台上站一站,气性大的老爷子能不能扛住都两说。
所以,这些天他开着吉普车,把提前备好的年货。虽然不多,但都是实在东西,烟酒茶糖,外加些稀罕的吃食。
挨家挨户送到了那些老叔、老伯家里。话不用明说,点到为止,提醒他们来年谨言慎行,遇事多留个心眼。
最后去的是孙连城家,孙慧芳见他来,眼里带着笑,又有些嗔怪,嫌他年底还忙得脚不沾地。
孙老爷子倒是乐呵呵的,拉着他看了会儿刚写好的字,点评了几句张建军的笔力又有长进。
张建军这手字,上班后没少下功夫练,加上时不时去刘老爷子和孙老爷子那里请教,甚至他老丈人也能指点一二。
几个老家伙熏陶下来,写出的对联虽比不上书法名家,但也骨架端正,笔锋隐现力道,贴在门上很不错。
踩着凳子,把自家门上的对联也贴好了。红纸黑字,贴完对联,他看着在屋里忙活、肚子已明显隆起的媳妇,心里一片柔软。
铁蛋也在边上帮着收拾,张建军叮嘱了几句:“铁蛋,照顾好你妈!”说完便跟沈婉莹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铁蛋应了一声:“哥,你放心去呗,家里有我呢!”
快到中午,张建军裹紧军大衣,出门发动了那辆吉普车,突突突地开出了院子。
今天轧钢厂厂里还有个饭局,是李怀德张罗的,之前因为沈婉莹怀孕一直推脱,这临近过年了,而且以后李怀德还有些用,就答应了下来。
他这边刚走,前院的陈远就拎着个半旧的布兜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晃悠着进了院门。
正巧,阎埠贵和易中海俩人拿着对联和浆糊桶,正准备给大院门口贴对子。
阎埠贵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瞄见了陈远手里那沉甸甸的布兜子,再看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儿,心里立刻活泛开了。
他扶了扶断了一条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框,凑上前笑道:“呦!我说小远,这一大早就出去干嘛去了?快晌午了才回来。”
“呦呵!看这兜子这么沉啊,准是有好货啊!” 他那眼神,就跟粘在兜子上似的,恨不得有透视眼,看看里面到底是啥。
陈远跟阎埠贵住一个院儿这么多年,太了解这三位大爷的德性了。
谁家有点啥,他门儿清,处得好的,那都是家里底子厚,能让他时不时沾点便宜的。
像陈远这种,阎埠贵肯定也会把他当成重点对象。而陈远寻思着这大过年的,这阎埠贵应该不会过来算计点吃的。
陈远心里正美着,但还是防着阎埠贵这套,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下意识地把布兜子往身后藏了藏,含糊道:
“奥,三大爷啊,没干嘛,这不年三十儿了嘛,小静一个人在家忙活,我出去转转,看看还能不能踅摸点菜,包饺子总得多备点馅儿不是?”
说着,还故意掂了掂手里的兜子,里面的东西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动。
易中海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刷浆糊的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陈远,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那眼神,带着点审视,让人不太舒服。
陈远不想跟阎埠贵多纠缠,生怕他再问出什么来,或者开口要分点啥,赶紧借口道:“那什么,二位大爷忙着,小静还等着我东西下锅呢,我先回了啊!”
说完,侧着身子,几乎是溜着边儿钻进了前院,奔自家屋去了。
看着陈远的背影消失在前院拐角,阎埠贵扭回头,对易中海低声道:“老易,瞧见没?陈远这小子,今儿个这劲儿头不对啊,走路都带风。不能是……要升官了吧?” 他习惯性地从最实际的利益角度去揣测别人。
易中海皱了皱眉,沉吟道:“升官?没听说这段时间他在厂里有什么突出表现啊......张处长那边,对他不一直是不咸不淡的么?”
他心里想的更多,总觉得陈远这突然的高兴,透着点蹊跷,觉得他除了搭上别的关系,不可能在现有的条件下升官,毕竟他之前的战绩也不太好。
陈远一进自家屋门,那点强装出来的表情一下就没了,脸上笑开了花,把布兜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陈静正在屋里准备年夜饭,她见哥哥回来,放下菜刀走过来:“哥,你这一大早神神秘秘的,干嘛去了?” 说着,好奇地打开布兜子一看,眼睛顿时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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