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看向夫子追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喏,是他偷了兆强的钱,这便是证据。”夫子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书箱。
被指认的子聪急得涨红了脸,向公孙策躬身:“公孙先生,我是被冤枉的!方才小休时,我一直待在教室外,好些同窗都能为我作证!”
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学生便连连附和:“是啊,我们都看见子聪在外面玩!”“对,他没进过教室!”
“既然没偷,我的钱为何会在你箱子里?你看!”兆强指着子聪的书箱——箱内整整齐齐码着一叠铜钱,不见半点零乱。
公孙策问道:“自事发到现在,有人动过这箱里的钱吗?”
“没有。”夫子立刻答道,“我一听说书院出了这等事,就嘱咐孩子们不准碰这里的东西;至于这箱子,是包拯打开查看的。”
展昭语气里带着疑惑:“偷了钱还特意摆得这么规整,倒有些邪门。”
月瑶点头附和:“确实蹊跷——哪有人偷钱时慌慌张张,还能把铜钱码得丝毫不乱的?”
李莲花的目光落在兆强身上:“你凭什么认为,这叠钱就是你的啊?”
兆强像是早有准备,立刻捏起一枚铜钱递到众人眼前:“我原本也记不太清,可今早买烧饼时,摊主说我钱上有刻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凑近一看,那枚铜钱上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清晰可辨。
“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一定要替我伸冤啊!”子聪急得快哭了,“小休前还有同学看见,兆强的钱还在他自己书包里的。”
“我家里穷,这二十文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怎么能说偷就偷!”兆强的声音带着委屈。
“我没偷!”子聪辩解,两人眼看就要争执起来。
“好了,先别吵。”公孙策抬手止住二人,目光扫过在场学生,“小休这段时间,你们都在教室外的草坪上玩耍没有分开过,对吗?”
“是!”学生们异口同声。
公孙策转头打量这间教室,月瑶与李莲花也环视了一遍。
“这门是夫子您锁的?”公孙策问道。
“是我锁的门,窗是修文关的。”夫子答道。
“他根本没锁窗!”兆强指着子聪,“他一定是趁我们在外面玩,偷偷从窗户爬进来偷了我的钱!”
“我没有!”子聪都快急哭了。
“门窗都是锁好的。”月瑶轻声提醒,“若是从窗户爬进来,事后又怎么把窗户重新锁上?难不成这教室里有密道?”
公孙策若有所思:“小休到上课不过一刻钟,门窗始终锁着,你们又都在外面,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么看,这间教室倒成了个实打实的密室。
可这钱,总不能自己长脚钻进子聪箱子里吧?”
“人不必进来,只要钱能进来就行啊——从那处通风口送进来。”李莲花忽然抬手指向教室高处的气窗。
只见那窗口窄小,众人看了都面露疑惑,这般小的口子,怎么送钱进来?
李莲花却不再多言,只淡淡道:“包拯许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此刻该是去寻证据了,等他回来,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这话刚说完,兆强忽然摆着手说:“算了算了,钱既然找回来了,大家都是同窗,犯不着闹这么僵——我看对子聪稍加惩罚,这事就算了吧。”
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子聪:“兆强都替你说情了,你还不承认自己偷了钱?”
“我真的没偷!小休时我一直和志雄在一块儿掷石子,他能作证,我们是跟着大家一起回的教室,我怎么可能中途溜进来偷钱,还把钱摆得整整齐齐?”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钱在你箱子里,这是铁证!”夫子显然已经相信了是子聪偷的钱。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钱不是他偷的。”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包拯快步走进来。
“包拯!”公孙策迎上去,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李莲花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回来得正好。”
学生们则齐齐喊了声:“包老师!”
包拯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夫子身上,一字一句道:“这个案子,我已经破了——钱不是子聪偷的。”
月瑶与李莲花相视一眼,眼底皆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他不是小偷?”夫子愣住了,旁边的子聪也连忙上前:“包老师,您一定要替子聪伸冤啊!”
“放心,老师自有主张。”包拯拍了拍子聪的肩,转而看向兆强。
兆强脸色微变,却还是强装镇定地问:“既然子聪没偷,那偷钱的人是谁?总不能是钱自己跑丢的吧?”
包拯没有立刻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是你。”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兆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怎么会偷自己的钱?这不是自寻麻烦吗!”
“因为你想栽赃嫁祸——嫁祸给子聪。”包拯语气平静,却字字戳中要害。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兆强的声音发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你有动机。”包拯看着他,目光里没有苛责,只有坦荡,“子聪家境比你好,读书也比你拔尖——你一直拼尽全力读书,却只能考第二,他轻轻松松就能拿第一。
若是子聪因‘偷钱’被赶出书院,你就是书院里最拔尖的学生,不是吗?”
“我没有!”兆强依旧否认,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你还不打算承认?”包拯追问。
“抓人拿赃,赃物在子聪箱子里,你凭什么反过来诬告我?”兆强语气强硬起来。
包拯看着他,眼神沉了沉:“兆强,我包拯虽不算什么聪明人,但向来只替受冤的人伸冤,从不会平白诬陷好人。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我怎会无凭无据指认你?”
“证据!你把证据拿出来!”兆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包拯没再多说,转身从门外拎起一根一人多高的竹子,朝展昭扔过去:“展昭,接着——看看这根竹子有什么不一样。”
展昭伸手接住,掂了掂重量,又凑近看了看:“这竹子是空心的,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惊讶,“这竹子里没有竹节,是通的!”
月瑶看到那根竹子时,心里便豁然开朗,下意识呢喃:“怪不得那叠钱会码得整整齐齐……”
身旁的李莲花闻言,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地点了点头。
“竹子本就是空心的,这有什么奇怪?”夫子不解地问。
“夫子有所不知——寻常竹子有竹节隔断,是不通透的;但这根,是被人特意打通了竹节,成了一根直溜溜的空管。”
包拯解释道,目光重新落回兆强身上,“兆强,你就是用这根空心竹,从教室高处的气窗,把钱‘送’进子聪书箱里的对不对?”
展昭立刻反应过来:“难怪钱会摆得那般整齐——顺着空心竹滑进去自然不会乱!”
“就算子聪是被陷害的,也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兆强还在硬撑,声音却弱了不少。
“兆强离开教室去草坪前,钱确实还在他自己书包里。”展昭的语气里带着困惑。
月瑶也点头:“确实。”
“这一点,起初我也想不通。”接着包拯话锋突然一转,看向子聪,“子聪,你方才说小休前见过兆强的钱——当时他的铜钱,是不是像现在这样?”
说话间,包拯从怀里拿出一叠铜钱——月瑶与李莲花眼尖,早看清那叠钱是用一根极细的黑线串着。
只见包拯模仿兆强拿钱的样子,向上轻抛了两次,那叠铜钱落回掌心时,没有一枚散落。
抛完,他将钱放进兆强的书包里,又问子聪:“当时你看见兆强放钱,是不是和我一样?”
子聪想了想点头:“对!”
包拯转身向外走了几步后,对着展昭吩咐:“展昭,把方才装钱的书包打开看看。”
展昭依言拉开书包,一看之下却惊讶出声:“包大哥,钱……钱不见了!”
众人也跟着惊讶,刚明明看见包拯把钱放进去了,怎么转眼就没了?
就在这时,包拯忽然抬手——掌心里正躺着那叠铜钱,他又向上抛了两次,铜钱稳稳落回掌心。
“诶?包大哥,你这是变戏法呢?”展昭挠着头,满脸疑惑。
包拯笑了笑,放慢动作又做了一遍:他将串着黑线的铜钱放进书包,手往外抽时,指尖悄悄勾住了黑线的一端;
等走出两步,轻轻一拉黑线,那叠钱便顺着线又滑了出来——动作不快,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看清其中门道。
“原来如此!是用线串着的!”
“兆强,你心思确实周密,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包拯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落在兆强腰间:“你腰间这根黑线,就是你漏下的破绽。”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可惜当时太匆忙,你忘了把腰间剩下的黑线解下来,就跑回草坪和大家一起玩儿,竟带着这‘罪证’待了一整个小休。”
“至于你说的‘钱上有刻痕,是买烧饼时摊主发现的’——方才我离开这么久,就是去书院外找那个卖烧饼的老伯。
老伯说,今天一上午都没见过你,更别说收你带刻痕的铜钱;还有你钱上的刻痕,是你自己提前刻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子聪箱子里的钱,是你丢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块石子砸在兆强心上。他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进书院是交束修走正门,我是跪着进来的。”
“我家里穷,爹娘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书院的学费,我就在书院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才求院士破例收留了我……
我知道,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天不亮就起来背书,夜里点着油灯做题,不敢有半分懈怠……”
“可自从子聪来了之后,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他不用熬夜,成绩却比我好……我不甘心。”
他哭着抬头,眼眶通红:“下个月礼部就要来选最优秀的学生去大理寺学习——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只要进了大理寺我就能有出路,就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可我知道,只要子聪在,选上的就绝不会是我……我只能想办法让他走,让他再也不能挡我的路……”
“总有别的法子的,何必走这条路?”展昭语气里满是同情。
兆强摇着头:“晚了……一切都太迟了。”
月瑶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带着不忍;公孙策皱着眉,神色复杂;
李莲花握着月瑶的手,满室寂静里,只剩兆强压抑的哭声,哭得人心头发酸。
……
公孙策来到书房看到展昭在发呆,就走上去用书拍了他的光头一下。
“谁?”
“诶,原来是公孙大哥啊!”
“我们可爱的小展昭今天是不是病了,怎么在这儿呆坐着呀?”
“你不明白,我在思考。”
“什么?你在思考?”
“啊,我有三个问题想不通啊!”
“好,说说看——”
“第一呢,你为什么每天拿着书走来走去,你不累吗?”
“那你天天在这偷懒累不累啊?”
“诶,我是很认真的。”
“四个字,学海无涯,明白吗?”公孙策说完就去拿书看了起来。
“哎,公孙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要赢包大哥才甘心呀?”展昭追过去问道。
公孙策看着书敷衍道:“也许吧!”
“那你已经赢了,因为包大哥他现在已经变了!”
“变了?”
“嗯,包大哥已经没有壮志雄心了,每天躲在这个鬼地方当一个教书先生,你说他脑筋是不是有问题啊?”
“这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嗯!”
“那我告诉你,你包大哥一定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
“诶,未必……”
“一定,那天在破那宗盗窃案的时候,你没发现他的眼睛特别有神吗?”
“诶~那又如何,相对起他以前破的那些大案子,这小小的案子算得了什么呀?”
“这当然算不了什么了,可是看问题不能太肤浅了!难道你看不到他的心还在嘛”
“你是说包大哥他……”
“嗯,如果他是龙而不是蛇的话,他一定会远走高飞,谁也阻止不了。不过你包大哥现在跟你有一个同样的问题,有些事情他也想不通!”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啊?”
“看机遇呀,不过包黑炭一定会名扬四海,这浅水困不了蛟龙的。”
“真的?”
“嗯,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是我应该什么时候回相国寺啊?”
“哈,小鬼头,我看你心中根本没有佛,六根没有清净,还是还俗算了!”
“诶~你这么看我,你也太肤浅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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