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中，亚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的意识在空间乱流中飘荡，但清晰地感知到班的分身正在解体，那并不是简单的消散，而是有意识地自我湮灭。那些畸变的鳞片一片接一片泯灭成光点，每一片消散时都发出细微的爆鸣声，将其内的深渊能量彻底净化。
“老友，走好...”亚瑟在心里低语。他明白班的选择，分身若是正常死亡的话会对物质宇宙留下短暂的深渊侵染，而那位三太子敖丙也许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第二环带承载着人类最核心的科技储备，绝不能冒丝毫风险。
空间隧道突然稳定下来，亚瑟感到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包裹着飞船残骸。透过舷窗，他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悬浮在虚空中，厚重的铠甲在星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异端审判庭…守夜人...”亚瑟认出了那标志性的铠甲装束，一位传说中守护着内环带亚空间安全的半步神王，难怪会亲自出手接应。
守夜人没有言语，只是抬起一只覆盖着铠甲的手。亚瑟感到飞船被无形之力牵引，以超越常规物理法则的速度穿越空间。在惊鸿一瞥中，他看到了第三环带的商贸中心、第四环带的豪华居住区、第五环带的平民区——三个环带如同被折叠的纸张般在眼前一闪而过。
“这是...空间压缩技术还是能力？”亚瑟心中骇然。隔着三个环带就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还能构建如此稳定的超速通道，这位守夜人的实力不愧为半步神王，远超他的想象。
飞船降落在第二环带的接收平台上。舱门自动开启，亚瑟刚踏出一步，就感到数道无形的枷锁加诸己身。守夜人的力量如影随形地束缚着他，却奇妙地没有限制他的感官和神识。
“跟我来。”守夜人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亚瑟默默跟随，目光却被沿途的景象所吸引。在透明的实验舱内，他看到一枚炮弹正在靶场中测试，弹头炸开的瞬间，不是火焰与冲击波，而是一片绚丽的极光，被极光笼罩的区域，所有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灰。
“定向氧化...”亚瑟看到里面的被融化的标牌的一角，上面还有些模糊的字语。
更远处，另一个实验舱中，一群白鼠被注入某种紫色液体后，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有的长出额外肢体，有的则完全溶解成一滩胶状物，却又在数秒后重新凝聚成全新的形态。
“基因重构实验？这不是被明令禁止的吗？”
守夜人突然停下脚步，头盔微微转向亚瑟的方向。虽然没有言语，但那冰冷的沉默足以让亚瑟噤声。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一道道厚重的安全门，每经过一道门，亚瑟都能感觉到有神识扫描从身上掠过。
每一道门还都有轻微的空间波动，隐蔽性极高，若不是亚瑟刚刚经历了一场空间穿梭的旅程，对空间波动的感觉正是敏感得时候，恐怕他都无法察觉些轻微的异常。
在第七道门前，亚瑟看到了一间特殊的实验室。里面没有仪器，只有一团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物质，周围环绕着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研究员。当其中一人将一块金属推向黑色物质时，金属瞬间消失了。
不是被吞噬，而是在物理结构上被彻底删除，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规则武器...”亚瑟的心脏微微加速了一瞬。这是直接作用于物理法则的禁忌技术，理论上只有获得至高领袖的批准才能进行研究。
守夜人似乎注意到了亚瑟的震惊，第一次主动开口：“所见即所信，所信即所惧。”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警告意味。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间圆形大厅——至高机关的核心会议室。大厅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的环带模型，周围站着十几位身着制服的高级官员，而在主位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亚瑟瞳孔微缩。
“约瑟尔大人？”
黄金天使约瑟尔，第四环带大教堂的守护者，此刻却穿着至高机关的深蓝色制服，胸前别着管理者徽章。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向守夜人点头致意。
“任务交接完成。”守夜人简短地说，随即身形开始模糊，“第七环带的骚乱尚未波及第四环带，不在我的职责范围。”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只留下空气中细微的空间波动。
约瑟尔走向亚瑟，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抱歉用这种方式带你过来，但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
亚瑟活动了下手腕，直接切入正题：“莫德雷审判长让我务必找到林院士，启动空间封闭技术封锁第七环带上的深渊之眼。还有...”他压低声音，“班带来了重要情报，龙族三太子敖丙正在利用深渊能量做些什么，而且可能有远古巨龙回归。”
约瑟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他示意其他人退出会议室，只留下他和亚瑟二人。
“远古龙族...”约瑟尔的手指在全息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一系列加密文件，“这倒是解释了很多事情。最近三个月，第四和第五环带交界处出现了七次异常的亚空间波动，我们的探测器捕捉到了类似龙族能量特征，和噬空纹类似却要古老得多。”
亚瑟注意到约瑟尔操作控制台时，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戒指偶尔会闪过一丝红光。那不是普通饰品，而是深渊能量探测器，亚瑟曾在审判庭的特殊装备库里见过类似设计。
“约瑟尔大人对深渊能量也有研究？”亚瑟状似无意地问道。
约瑟尔的动作没停：“作为管理者，需要了解各种威胁。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关闭了全息投影，“林院士正在‘零点实验室’进行关键研究，我亲自带你过去。但在那之前...”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隐蔽按钮，会议室四壁突然变得透明，显露出外部的影像。在一个数百平米的平台上，一队技术人员正在调试某种巨大装置。
“那是‘天幕’系统的核心部件，”约瑟尔解释道，“原本设计用来防御小行星撞击，但院士们改进了它，现在可以生成覆盖整个环带的空间屏障。问题是...”
话还未说完，一道刺眼的红光突然划过屏幕中的天际，击中了远处的防御塔。爆炸的冲击波让整个平台都在微微震动。
警报声响彻大厅。
“敌袭！第二环带的外围防线发现异维度空间裂隙！”扬声器里传来急促的报告声。
约瑟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可能...守护者应该...”
又一波攻击接踵而至，这次亚瑟清楚地看到了攻击者，那不是西域神族的战舰，而是三条通体青色的巨龙，它们的吐息正在撕裂第二环带的外层空间防御。
“龙族直接进攻？”亚瑟握紧了白银之剑，“远古龙族让他们无视天堂和至高领袖的威慑可能吗？这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约瑟尔迅速操作控制台：“除非他们有了必须亲自出手的理由。”他抬头看向亚瑟，“比如，阻止我们启动锚定空间锁。”
一条讯息突然弹出在全息屏幕上，发信人显示为守夜人。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字：“实验室渗透，勿来，启动b计划。”
亚瑟和约瑟尔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班最后的警告:“小心林院士身边的人。”
“我们得立刻出发！”亚瑟冲向会议厅大门，但他的话戛然而止。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低头看去，一截金色的剑尖正从自己胸前透出。
身后，黄金天使约瑟尔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冷酷压抑的杀意：“抱歉，亚瑟，但深渊之力必须被正确引导和使用...龙族的方法才是未来。”
亚瑟挣脱黄金之剑，艰难转身，约瑟尔的背后四对黄金羽翼已经完全展开，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青鳞、三叉龙角，面容冷峻，正是东海龙族三太子敖丙。
“欢迎加入真相，白银天使。”敖丙的声音中带着某种魅惑之力，“让我们谈谈关于远古巨龙回归的故事，作为代价，告诉我你知晓的有关班·科尔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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