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日,因为昨晚睡得晚的缘故,一大早赵尔忱迷迷瞪瞪睁开眼,和身边的谢迟望腻歪。
“侯爷,老夫人与夫人已在正厅候着用早膳了。”到了时辰,秋雁就带着其他侍女进来。
赵尔忱推开谢迟望,披衣起身,先去推开窗户,见廊下的灯笼还沾着霜花,檐角垂着的冰棱晶莹剔透,伸手出去感受冷风。
“站在窗口做什么?小心冻病了。”身后的谢迟望见她迟迟不关窗,出声提醒道。
赵尔忱让秋雁关了窗户,自己去洗漱穿衣。
到了正厅,赵老夫人见她进来便笑着招手:“快来坐,你母亲可是一早去后厨了,说要给你亲手做长寿面。”
赵老夫人拉过赵尔忱的手,“尔忱啊,如今你有了功名,在家要用功读书,在外要撑着侯府的门面,可也别累着自己。生辰这天就别想那些事了,好好歇着。”
赵夫人也跟着叮嘱道:“今日出去少喝些酒,对身子不好。”
赵尔忱自然都应下了。
午时的阳光淡了,风比早上更凉了,赵尔忱换了身衣裳,罩了件狐裘大氅,带着小果就去了百味阁。
刚到上三楼,便见程文垣与宋言英两人正倚在柱子上。
“尔忱,可算来了,你再晚一步,我俩就要被冻死了。”程文垣揽住她的肩,这百味阁大得很,即使里面燃了炭,也不如包间里温暖。
赵尔忱纳闷道:“我没让你俩在门口迎接我,你俩在门口干什么呢?”
“彰显一下我们的真诚。”宋言英灵机一动。
“多谢,大可不必。”
三人进了包间,除了远在边关的周苟三人,其他人都来了。
宋言英给她倒了杯温酒:“去年你生辰,灵灵和昌安还在,今年却只剩下我们几个了。不说了,先干一杯,祝你生辰吉乐。”
孔嘉推了推他,“说什么呢你?高兴的日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就说呗,今年凑不齐人,没准过几年就能把人凑齐了。”赵尔忱与所有人碰杯。
段菁菁叹道:“不知道昌安去边关怎么样了。”
“其实昌安挺胆小的,在边关又苦又累还要杀蛮夷,不晓得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嘿,你们可别把人看扁了,说不定过几年昌安回来,就能让我们刮目相看了。”宋言英的情商再次上线。
段蓁蓁叹道:“什么时候你也能让我们刮目相看就好了。”
孔嘉点头,“就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死样子,我是不指望他了。”
宋言英小吃一惊,“上回你表姐背地里说我胡闹,你不是还骂她来着?怎么现在又说我没出息了?嘉嘉,不带这么变脸的。”
孔嘉道:“她不了解你的底细,我还能替你描补描补,可在座的哪个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让我怎么捧你?”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程文垣笑道:“言英,嘉嘉看不起你,你快拿出真本事来,别让嘉嘉看扁了你。”
宋言英嫌弃道:“去你的,你自己没心上人就来挑拨我们,居心不良。”
气得程文垣要揍宋言英,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宋言英继续嘴贱,惹得程文垣追着他揍了半顿饭的功夫。
赵尔忱看着两个好友上蹿下跳,笑得直不起腰。
众人在百味阁用过午饭,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下午,与几位好友别过后,街上的灯笼都亮了。
赵尔忱回到侯府,秋雁迎出来:“侯爷,公主殿下吩咐了,让侯爷去城郊的望星台。”
赵尔忱挑眉,生日惊喜么?于是她换了件更厚的锦袍,便带着小果往城郊去。
马车走了两刻钟才停在山脚下,侍从引着她往山上走,感觉空气中便多了股香气,不是冬日常见的梅香。
她眼前亮了起来,高台上挂着灯笼,灯笼旁缠着白色的花,风一吹,那股香气更浓了。
“茉莉?”赵尔忱停下脚步,冬天有这么大片茉莉,谢迟望这是把皇宫花园的暖房都征用了吧?
赵尔忱刚要细看,谢迟望便从灯笼后出来,手里捧着个盒子,笑着迎上来:“忱儿,生辰吉乐。”
“你怎么弄来这么多茉莉?”赵尔忱摸了摸花瓣,湿润的触感真实无比,“我还以为你是弄了绢花来,撒上茉莉香油。”
这么多的茉莉花,不是用了皇宫的暖房就是皇家园林的暖房,动静闹这么大,这下宫里贵人都知道清和公主为爱人大动干戈了。
谢迟望不回答,只拉着她往台边去:“茉莉花的事咱们先放一边,给你看个更好看的。”
赵尔忱抬头,见夜空炸开朵朵烟花,最后在空中拼出了字,“忱儿生辰乐”,五个字在夜空中格外醒目,连远处的积雪都被映得泛着光。
“明日一早全京城都知道你放烟花为我庆生了。”赵尔忱捂着脸笑,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甜丝丝的。
“那年在鄱畔的画舫上,你说想给我看江上的烟花,所以我也想给你看。”谢迟望带着笑意说道,“可惜京城的湖都被冻住了,我又不好叫人凿开,这么干对你的名声不好。”
赵尔忱点头,“叫人凿冰放烟花确实夸张了,搞得我像祸国妖妃。”
谢迟望眸中灿若星辰,认真说道:“我便想着,我给不了你水上的烟花,那山上的烟花呢?我想你也会喜欢。”
赵尔忱看着烟花落尽,谢迟望把手中的盒子递过来:“还有这个,你打开看看。”
掀开盒盖,里面是一个白头糕,用红色果酱写着“赵尔忱生辰吉乐”,还缀着几朵新鲜茉莉。
“你亲手做的?”赵尔忱惊讶地看着谢迟望,云酥小筑的白头糕比这个好看,梨子的手艺也没这么差,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做了两天呢,”谢迟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第一次送我生辰礼,其中就有一块白头糕,我便想送你一个。试了几次才做出个像样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赵尔忱尝了一口,还别说,虽然蛋糕卖相一般,但还挺好吃的。
“喜欢吗?”谢迟望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赵尔忱伸手抱住他:“喜欢,白头糕和阿迟,我都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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