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龙涎香的气息幽淡绵长。
皇帝萧衍端坐于紫檀木御案之后,正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李德全垂手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殿内只闻朱砂御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
“陛下,德妃娘娘在外求见。”一名小太监悄步进来,低声禀报。
萧衍笔下未停,只抬了抬眼:“宣。”
片刻,德妃陈婉容身着藕荷色宫装,在秋菊的搀扶下缓步而入。
她今日薄施粉黛,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虽比往日清减了些,但面色红润,步履虽缓却稳,行动间已不见病弱之态。
“臣妾参见陛下。”她盈盈下拜,声音温婉。
萧衍搁下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威严的眉宇间掠过一丝讶异:
“爱妃不必多礼。
朕听闻你前些日子头风发作,甚是凶险,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如今看来,是大好了?”
他记得前几日去翊坤宫探视时,她还卧床不起,面色惨白如纸,不过短短七八日,竟似换了一个人。
德妃起身,唇边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托陛下洪福,臣妾确是好了大半。今日特来向陛下请安,也是为向陛下禀报一桩喜事,更是为陛下荐一位有功之臣。”
“哦?”萧衍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爱妃且说说看。”
“陛下可知,臣妾此番能转危为安,全赖一人之功。”德妃语调柔和,却不失清晰,“便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云芷小姐。”
“云芷?”萧衍眸光微动,想起皇后前些日子似乎提过此女,“便是皇后举荐,为你诊治的那个丫头?”
“正是。”德妃颔首,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激与钦佩,“当日臣妾头痛欲裂,太医院众位大人轮番诊治,皆言脉象奇特,药石罔效。
幸得皇后娘娘举荐云小姐入宫。云小姐一来,仅凭诊脉,便断定臣妾并非寻常头风,而是长期服用被人掺入‘寒髓散’的安神汤,以致寒毒侵体。”
“寒髓散?”萧衍眉头微蹙,这个名字带着一股不祥的阴冷。
“是,一种极为阴寒的慢性毒药,日积月累,能令人痛不欲生,最终生机耗尽而亡。”
德妃语气沉痛,随即又转为庆幸,“云小姐不仅一眼看穿病因,更以家传金针渡穴之术,刺臣妾百会、风池二穴,当场便缓解了臣妾七八分疼痛。
其后又开具‘驱寒解毒汤’,臣妾按方服药七日,如今头风已止,精神渐复,体内寒毒亦被驱散泰半。”
她言语恳切,将云芷查毒、施针、开方的过程娓娓道来,细节详尽,令人信服。
萧衍听着,面色渐凝。
他久居帝位,对后宫阴私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未曾想,竟有人敢对一宫主位下此毒手!而更令他惊异的,是云芷此女的医术与胆识。
“陛下,”德妃见状,趁热打铁,柔声道,“云小姐医术高超,心思缜密,实乃难得之才。
她不仅救了臣妾性命,更揪出这潜伏宫闱的毒患,于公于私,皆是有功。臣妾恳请陛下,莫要辜负此等人才。”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传声:“皇后娘娘到——”
林婉身着凤纹常服,仪态端庄地步入殿内,见德妃在此,微微一笑:
“妹妹也在,看来身子是大好了。”
她转向萧衍,行礼后温言道:“陛下,臣妾方才在殿外,隐约听到妹妹提及云芷那孩子。可是在向陛下陈情?”
萧衍颔首:“德妃正与朕说,她的病多亏了云芷。”
林婉笑意更深,走到德妃身侧,附和道:
“陛下,德妃妹妹所言甚是。
云芷这孩子,确非池中之物。臣妾听闻,她不仅医术卓绝,更难得的是品性坚韧,心怀仁术。
前次太子病重,她亦曾出手相助,虽然后来…唉,但她那份救人之心是不假的。此次又解了德妃妹妹的危难,于皇室有功。陛下,如此人才,当赏才是。”
帝后二人,一唱一和,皆对云芷赞誉有加。
萧衍沉吟不语,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他多疑权衡,对任何可能打破朝局平衡的因素都抱有警惕。
云芷是云文渊之女,云文渊虽为丞相,却与柳家牵扯甚深,并非他全然信任之人。
但其女云芷,似乎与云家并不和睦,且屡次展现出的能力,皆是对皇室有利。
尤其是她竟能解开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奇毒,这份医术,或许日后还有大用…
德妃与皇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她们深知皇帝性子,此刻沉默,便是在权衡。
皇帝最终会如何决断?是仅仅口头嘉许,还是会有实质性的赏赐?
这赏赐,又会将云芷推向怎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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