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后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在厨房煎鸡蛋，老公从卧室走出来。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洗漱，而是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翻面煎着鸡蛋，没理他——这几天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好像有话瞒着我。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小：“小敏，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转头看他：“什么事？你说。”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琢磨怎么说：“就是……就是家里的开销，我想我们以后AA制吧。”
我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AA制？什么意思？”
“就是家里的水电燃气、买菜做饭这些钱，我们一人出一半。”他抬起头，看着我，“之前我答应把工资给你管，可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买点补品，让我多给她点钱。我手里没那么多，所以想……想先AA制，等以后情况好点了再说。”
我心里一下子就凉了——果然，他还是没守住承诺。我妈刚走没几天，他就找借口变卦了。我放下筷子，看着他，语气很平静：“你妈要补品，跟我们AA制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每个月给她三千吗？不够的话，你可以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扣，为什么要改AA制？”
“我零花钱也没多少啊。”他皱着眉，有点不耐烦了，“我妈养我这么大，她要买点补品，我总不能不给吧？AA制怎么了？现在很多夫妻都这样，公平。”
“公平？”我笑了笑，觉得有点讽刺，“之前你把工资全给你妈，怎么不说公平？现在你妈要补品，你就跟我提AA制，这叫公平？”
“那时候不是没跟你商量好吗？”他说，“现在我们商量好了，AA制，一人一半，谁也不占谁便宜，这不挺好的？”
“挺好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行啊，AA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水电燃气按人头算，你妈要是来我们家住，也得掏钱。买菜做饭的钱，谁吃得多谁多掏，你妈要是在这儿吃饭，也得算一份。”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妈是我妈，她来家里住几天，吃几顿饭，还要掏钱？”
“我不讲理？”我反问他，“是你先跟我提AA制的，既然要公平，那就要公平到底。你妈来家里住，用我们的水电，吃我们买的菜，凭什么不掏钱？难道就因为她是你妈，就可以免费占我的便宜？”
“她是我妈，也是你婆婆，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他站起来，声音提高了点，“夫妻之间互相体谅一下怎么了？我妈年纪大了，你让她掏钱，像话吗？”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我也站起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之前我妈身体不好，需要钱买药，你怎么不说让你妈体谅一下？现在你妈要补品，你就跟我提AA制，还要我体谅她，凭什么？”
他被我说得没话说，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我不管，我妈来家里不用掏钱。AA制就按我说的来，水电燃气一人一半，买菜做饭的钱也一人一半。”
“那不行。”我坚定地说，“要么就按我说的来，你妈来家里也算一份，要么就别提AA制。你自己选。”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满：“你非要这么较真吗？就不能让着我一点？”
“我让着你，谁让着我？”我看着他，想起之前的委屈，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妈来家里，从来没让我们花过一分钱，每次来都给我们带东西。你妈呢？每次来不是要这就是要那，现在还要让我承担她的开销，我凭什么让着她？”
他没说话，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好像不想再跟我聊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失望——我还以为他真的会改，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只要涉及到他妈，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我没再跟他吵，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自己盛了碗粥，坐在餐桌旁吃起来。鸡蛋有点咸，粥也有点凉，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吃完早饭，我收拾好碗筷，放进水池里，没洗——以前都是我洗碗，现在他跟我提AA制，那碗也该一人洗一次。
我换好衣服，拿起包，准备去上班。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公，他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理我。我心里有点难过，但还是硬着心肠，开门走了。
上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觉得很委屈，也很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公总是这么偏心他的妈，为什么他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
到了公司，我坐在办公桌前，一点心思都没有。同事跟我说话，我也只是敷衍地应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里，慢慢扒着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给我妈发了条消息，跟她说了老公提AA制的事。我妈很快就回复了，让我别跟老公吵架，有话好好说，还说她会跟老公聊聊。
我看着我妈的消息，心里更酸了——每次我跟老公吵架，我妈都劝我让步，从来没让我跟他闹。可我真的不想再让步了，我让步了一次又一次，得到的却是他的得寸进尺。
下午下班，我没直接回家，而是在公司楼下的公园走了一会儿。秋天的公园很安静，树叶都黄了，一片片落下来，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一点点沉下去。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才慢慢往家走。打开门，家里没人，老公还没回来。我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走进厨房，把早上没洗的碗洗了——我不想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洗完碗，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可一点都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儿，门锁响了，老公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好像是菜。
他走进厨房，把菜放在水池里，没跟我说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犹豫——要不要再跟他好好聊聊？
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口了：“晚上我妈要来吃饭，我买了点她爱吃的菜。”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你没跟我商量，就把她叫来？”
“我妈是我妈，她来家里吃饭，还要跟你商量吗？”他的语气有点不好，“你晚上早点做饭，别让我妈等久了。”
“我不做。”我坚定地说，“要做你自己做。你跟我提AA制，现在还要我给你妈做饭，凭什么？”
“你是我老婆，给我妈做顿饭怎么了？”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满，“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妈？”
“我不是不待见她，我是不待见你这种态度。”我看着他，“你跟我提AA制，却还要我免费给你妈做饭，你觉得公平吗？要么你给我做饭的钱，要么你自己做。”
他没说话，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好像在给婆婆打电话。我看着他，心里一点都不意外——他肯定又要跟婆婆告状，说我不给他妈做饭。
果然，没过几分钟，他挂了电话，看着我，语气很不好：“我妈说她晚上过来做，不用你做。你别到时候又给她脸色看。”
“我不会给她脸色看，但我也不会跟她说话。”我平静地说，“既然要AA制，那我们就保持距离，省得以后又有矛盾。”
他没再跟我说话，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我看着卧室门，心里很失望。我知道，晚上婆婆来了，肯定又会跟我吵架，而老公，还是会站在他妈的那边。
我没再管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电脑，假装工作，其实心里一直在琢磨晚上该怎么应对婆婆。我不想跟她吵架，可我也不想委屈自己。
大概七点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知道是婆婆来了，没去开门——老公在卧室里，应该会去开。
果然，卧室门开了，老公走出来，去开门。婆婆的声音传了进来，很开心：“儿子，我来了，还给你带了点你爱吃的点心。”
“妈，快进来。”老公的声音也很开心，跟刚才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我没出去，继续坐在电脑前，假装没听见。过了一会儿，婆婆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敏，我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跟我说话？”
我没办法，只好站起来，打开门：“妈，你来了。”
“嗯，来了。”婆婆走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听说你跟我儿子提AA制的事了？还说我来家里要掏钱？”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老公这么快就跟她说了。我看着婆婆，平静地说：“是他先跟我提AA制的，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公平，就要公平到底。”
“公平？”婆婆笑了笑，语气里全是不屑，“夫妻之间谈什么公平？我儿子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就应该多承担一点。我来家里住几天，吃几顿饭，还要掏钱？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不是小气，我是觉得应该公平。”我反驳她，“他跟我提AA制，就说明他想分清楚，那我就跟他分清楚到底。”
“你这媳妇怎么这么不讲理？”婆婆的声音提高了点，“我儿子娶你回来，是让你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不是让你跟他较真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她会说出离婚这种话。我看着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离婚就离婚，谁怕谁？我跟他过这种日子，早就过够了！”
就在这时，老公走了进来，拉住婆婆：“妈，你别跟她吵了，有话好好说。”
“我好好说，她好好听吗？”婆婆甩开老公的手，指着我，“你看看她，跟我说话的态度，哪里像个媳妇？我看她就是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我看着老公，眼泪掉了下来，“是他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他跟我提AA制，不遵守承诺，现在还要让我忍他妈的脾气，我凭什么？”
老公看着我，又看了看婆婆，不知道该怎么办。婆婆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儿子，你看看她，还敢跟我顶嘴！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让她改，要么就跟她离婚！”
老公没说话，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小敏，你别跟我妈吵了，我错了，我们不提AA制了，好不好？你别跟我离婚。”
我看着他，心里很复杂。我不想离婚，可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我甩开他的手，擦干眼泪：“我可以不跟你离婚，但你必须遵守之前的承诺，每个月给你妈三千，剩下的钱给我管。还有，你妈以后不能再跟我说离婚这种话，也不能再干涉我们的生活。”
他赶紧点头：“好，好，我都答应你。我现在就跟我妈说，让她以后别再干涉我们的生活。”
他转过身，跟婆婆说了几句，婆婆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点都不开心——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婆婆还在，我们的矛盾就不会结束。
那天晚上，婆婆做了饭，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上，谁都没说话，气氛很尴尬。吃完饭，婆婆没多待，就走了。
婆婆走后，老公走到我身边，想跟我道歉。我没理他，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很迷茫——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轻易让步了。我要守住我的底线，守住我妈的生活。哪怕以后还会吵架，还会有矛盾，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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