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制的事过去没几天，周五晚上我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看见婆婆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低头写写画画。老公站在旁边，脸色有点难看，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我换了鞋，把包放在玄关柜上，走过去问：“妈，您怎么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婆婆抬起头，把手里的小本子合上，放在茶几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顺便跟你说个事。”
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有点不安——上次她来闹过之后，我就怕了她突然上门，总觉得没好事。我没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她拿起茶几上的小本子，递到我面前：“你看看这个，这是我最近给你们买菜的账单。前几天我过来住，天天去菜市场买菜，花了不少钱，你跟我儿子一人平摊一半。”
我愣了一下，伸手拿起小本子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天买的菜，还有价格，比如“西红柿3块5”“排骨38块”“青菜2块”，最后一页还写了个总数：268块。
我看着那个数字，心里有点生气——她来家里住了三天，每天买菜花的钱都记这么清楚，还特意拿来让我平摊，这也太计较了。我抬起头，看着婆婆：“妈，您来家里住，买菜做饭是应该的吧？怎么还要跟我们平摊钱？”
“应该的？”婆婆笑了笑，语气有点冲，“我是你婆婆，不是你家保姆。我来照顾你们，给你们买菜做饭，凭什么让我自己掏钱？你跟我儿子是夫妻，家里的开销就该一人一半，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公平吗？”
我没想到她会拿之前的话堵我，心里更气了：“之前是他跟我提AA制，我才那么说的。现在我们没提AA制了，您作为长辈，来家里看看我们，买几次菜还要算这么清楚，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见外？我这是讲道理。”婆婆把小本子往茶几上一放，声音提高了点，“我儿子赚钱不容易，你的工资又都给你妈了，我不跟你平摊，难道让我儿子一个人掏钱？我可不忍心让我儿子吃亏。”
“他赚钱不容易，我赚钱就容易吗？”我也提高了声音，“我每天上班也很累，工资给我妈是因为我妈身体不好，需要钱买药。您呢？您有退休金，还有我老公给您的钱，怎么还在乎这几百块钱？”
老公赶紧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胳膊：“小敏，你别跟我妈吵。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掏了就行，你别生气。”
“不行。”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这不是几百块钱的事，是道理的事。她明明有钱，还要跟我们要买菜的钱，这就是故意找事。今天我要是掏了这个钱，以后她还会找别的理由跟我们要钱。”
婆婆见我不让步，脸色更难看了：“我找事？我是为了我儿子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工资都给你妈，一分钱都不往家里拿，家里的开销全靠我儿子。我跟你要这几百块钱，怎么就成找事了？”
“我没往家里拿钱？”我想起之前的事，眼泪差点掉下来，“之前家里的水电燃气费，哪次不是我交的？还有你上次说身体不舒服，让我给你买补品，我不也买了吗？你怎么不说这些？”
“那是你应该做的！”婆婆大声说，“你是我儿子的媳妇，就该为这个家付出。我儿子给你钱花，你为这个家花点钱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给我钱花了？”我看着老公，心里全是委屈，“结婚这么久，他除了给我买过几次水果，还给我买过什么？他的工资全给你了，我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他给我钱花？”
老公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他妈，一边是我，他不知道该帮谁。最后，他叹了口气，对婆婆说：“妈，这钱我来掏，您别跟小敏吵了。她最近工作也累，心情不太好。”
“你掏？你哪来的钱？”婆婆看着他，语气软了点，“你的工资都给我了，你手里的零花钱也不多，别乱花钱。今天这钱必须让她掏，不然她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
我看着婆婆，心里彻底凉了——她根本就不是在乎这几百块钱，而是想让我服软，想让我承认我欠他们家的。我坚定地说：“这钱我不会掏的。要么你自己掏，要么就让你儿子掏。反正我不会掏。”
婆婆见我态度坚决，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包：“行，你不掏是吧？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评评理。看看她教出来的女儿，是怎么跟婆婆要钱的。”
我没想到她会要给我妈打电话，心里有点慌——我妈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我跟婆婆又吵架了，肯定会担心。我赶紧说：“你别给我妈打电话！她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有什么事，我们自己解决，别牵扯我妈。”
“我不牵扯你妈？谁让她教你这么不懂事的？”婆婆拿起手机，就要拨号，“今天我必须给她打电话，让她知道她女儿是怎么对我的。”
老公赶紧抢过她的手机：“妈，您别打。小敏已经知道错了，她会掏这个钱的，您别给她妈打电话了。”
我看着老公，心里又气又失望——他明明知道我没错，却还是让我认错，还是为了他妈，不管我的感受。我咬了咬牙，对婆婆说：“你别打电话，这钱我可以掏，但我有个条件。”
婆婆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什么条件？你说。”
“以后你要是再过来住，买菜做饭的钱你自己掏，别再跟我们要。还有，你不能再干涉我们的生活，不能再跟我妈打电话告状。”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要是你答应这些条件，我就掏这几百块钱。要是你不答应，这钱我一分都不会掏，你爱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电话。”
婆婆想了想，又看了看老公，最后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记住，你是我儿子的媳妇，以后要好好照顾我儿子，别总跟他吵架。”
“只要他不跟我提AA制，不跟你一起欺负我，我就不会跟他吵架。”我说完，从包里拿出钱包，数了134块钱，放在茶几上，“这是我该掏的一半，你拿好。”
婆婆拿起钱，放进包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别总让我操心。”
说完，她转身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老公。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茶几上的小本子，心里很不舒服。老公走过来，想跟我道歉：“小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我往不往心里去，你在乎吗？”我看着他，语气很冷淡，“每次她跟我吵架，你都让我让步，都让我委屈自己。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从来没帮我说话。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低下头，没说话。我知道，跟他说这些没用，他永远都会站在他妈那边。我没再跟他说话，拿起包，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起我妈，想起她之前劝我的话，心里很后悔——我不该听我妈的话，不该再相信老公，不该再对这个家抱有希望。
那天晚上，我没出去吃饭，也没跟老公说话。他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最后走进另一个房间，睡在了沙发上。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步。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老公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做早饭。我没理他，洗漱完就拿起包，准备去上班。
走到门口，他叫住我：“小敏，早饭做好了，吃点再走吧。”
我没回头，也没说话，开门走了。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吃他做的早饭——我怕自己会心软，会再次原谅他。
上班的路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没说婆婆让我平摊买菜钱的事，只说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没时间回去看她。我妈在电话里叮嘱我要好好吃饭，别熬夜，还说她很好，让我别担心。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婆婆欺负我了，再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了。要是老公还是老样子，还是不站在我这边，我就跟他离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为自己活，为我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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