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贵接过去看了一眼,笑道:“你这个姐姐好有趣,想喷天上的猪菩萨,不过,你这也是剑走偏门,与众不同,更有收藏价值!你在这里稍候,我现在就去和他讲,你多多准备银两就是,这篇文章少说也要千八百字。”
阴暗潮湿的地牢,王勃正望着烛光发呆,往日,牢里的烛火早已熄灭,今天它还亮着,他知道又有人来要他的诗作了。
果不其然,法曹参军历贵满面笑容走了进来,他亲手去了王勃手脚上的镣铐,问道:“王大人,我找了一个人来陪你一陪?”
王勃入狱前和历贵关系很熟,再加上这段时间,历贵从他身上捞了不少中间的好处,对他便更加关照。
“谁肯来陪我?”王勃绝望地摇了摇头。
“一个姑娘。”
王勃急忙摆手道:“不可,你也知道,我王勃岂是那种乱来之人。”
历贵说:“王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啊!人家姑娘也不是单纯想过来陪你,是想求你一篇文章。”
王勃闻听此言,眉毛轻轻挑动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会有女粉前来相陪,莫说一篇文章,就是再给她写几首箴言也无不可。
“好,我现在就写。”
“慢,她已有命题。”
“什么题目?”
历贵把玉兔交给他的题目和要求递给了王勃,说:“王大人看一下,这个题目还挺有趣的,就是要仿照你的那篇《檄英王鸡》写一篇檄文,润笔问题不用担心。”
王勃把题目接过去展开,顿时愣住,他抬起头,自言自语道:“《檄净坛猪》,难道让我升天之后还不消停,现在就去与净坛使者为敌么?”
“这有很大一笔润笔的!”
“我一个将死之人,有多少润笔又有何用,即使我没有这牢狱之灾,杀头之祸,那些身外之物,于我何益。”
“王大人,咱们虢州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您的清名呢!就连徐都督徐大人,也对您格外关照,为了完成上面交的差事,他也是忍痛割爱,挥泪斩马稷,其实应该判您斩立决的,徐大人冒着被上面追究才把您力保了下来,判了斩监候,才让您有这机会再享受一下人间快乐,现在美女自己找上门来了,也是徐大人格外开恩,允许您在死牢里也有这样的待遇,我也是冒着杀头风险,才可以把也带进来,她要你这篇幅檄文只是图个玩玩,搞个收藏,您不妨满足她算了,满足她,她也可以满足您,这样的双项满足,何乐而不为呢?”
王勃顿时恼了,他把手中的写有题目纸笺撕个粉碎,丢在了地上,说道:“圈套,这全是圈套!你转告徐敬业,多谢他的关照,我做了鬼也忘不了他,莫说他判了我斩监候,就是刀压在脖子上,这篇檄文我也不能写。”
历贵刚想发火,怒王勃几句,转念一想,这次的买卖可不是一般的买卖,如果这笔买卖做成,赚的钱几辈子花不完,如果把这笔钱拿出一部分花在刀刃上,他可以连升几级,至少不会在监狱这种阴气非常重的地方陪这些犯人,那篇《檄英王鸡》他曾看过,这可是两年前轰动整个文坛和政坛的重大事件,檄文至少得有七百字,这次如果王勃努力一下,写一千字,刚才向那个女粉开了价,每个字五十两,算下了,这笔买卖如果做成,就可以得到五万两。五万两,给徐都督一万两,送到吏部二万两,给中间人当铺刘掌柜这个徐都督的白手套五千两,自己还会剩下一万五千两。这笔买卖安全的很,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影响,毕竟檄文不是针对世间的哪个人,而是去西天取经成功的净坛使者菩萨的猪悟能和尚,菩萨心胸宽广,对一篇文章只会一笑了之,根本不会斤斤计较。更何况,猪悟能在长安城也有自己的产业,他在西方世界也不会得罪地方官,还指望人间这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官员捧他的场子呢。一篇檄文算得了什么呢?有些商人,卖艺的,青楼女子,二线文人,还巴不得被檄一下,从此闻名全国,大小也算名人,从吸睛到吸粉,就不愁吸金了。
“王参军,徐大人命小的给您定了上等的药材,就是想治疗您的手伤,您的看看您的手,要抓紧治好啊,如果您有朝一日被平反昭雪,一只手残废了,这生活质量该有多差啊!可是这次定的药都是些名贵药材,咱们的钱从哪里来呢?”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定可断头,也不会写此文!”王勃说完,躺在草席之上,把头转向石壁,不想再理睬历贵。
历贵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悄悄退出牢房,走回到他的房间,瞅了一眼放在桌角处的六十两银子,摇了下头。他来到玉兔面前,叹口气道:“这个书呆子,不肯……”
玉兔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微笑地点了点头,说:“刚才忘和您说了,我身上还带着一种可以快速治伤的药,让他的手三天之内即可复原,看他还肯不肯?”
历贵无可奈何地说:“没有用,这我都说过了,莫说手伤,就是剁下他的手,他也不会低头的,他宁可掉脑袋也不会写的!”
玉兔说道:“这算什么英雄呢?”
“他恃才傲物已经习惯,若识时务,何以至此!”历贵不无惋惜地说,刚才还梦想得到的五万两银子成了泡影,他此时的心比谁的都痛。
“他是个大英雄,不为利益所动,好样的,可不能就这样吃眼前亏啊!他既然不肯写,您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不行,我若把你带进去,他会当场骂死我,把你轰出来还不算,若是他把这事捅给徐都督,我的脑袋恐怕不保啊!”历贵俯身去拿玉兔拿来的银子。
玉兔把他拦了下来,说:“银子我不要了,你为他买药和吃的罢,不过请你再去告诉他,他得到的这个斩监候,就是拜那个猪悟能所赐,他既然想当个英雄,就不要当个无名英雄,就是死也要为自己发个声,同时你也要告诉他,如果他肯写这篇檄文,我可以保他不死,很快释放!”
历贵听到她的这句话差点没当场跪下,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不敢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他觉得她说的话太大了,竟敢在这死牢里说放人,是不是觉得这里不是牢房是天堂!他用手碰了下银子,沉甸甸的,实实在在。写篇檄文除了得五万两,还可以赠一条命,怎么会有这种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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