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贵不肯让玉兔直接与王勃接触,除了有他不想见她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王勃如果同意写那篇檄文,也不能让他俩手对手进行交易,如果那样,五万两银子就恐怕就不那么好到手。
把玉兔打发走之后,历贵躺在椅子上,望着烛光闪烁下的那堆银子,大脑飞速运转。他和玉兔说现在要分头行动,她去朝庭找人,兑现她释放王勃的承诺,当然还有那五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家境殷实,准备也要好长一段时间。他则要想出个办法,如何能让王勃提起他那支高贵的毛笔,哪怕亲自给他研墨,也要想尽办法让他把那篇命题檄文《檄净坛猪》写出来。王勃就是大唐朝所有监狱在押犯中最粗壮的摇钱树,等他的头真的被砍的那一天,这棵摇钱树也就不在了。那个时候也只能拿着他的真迹坐等升值,可王勃这些天写给他的那些诗作也仅仅是那么二三十字的小篇幅,有钱赚,却赚的是小钱。现在有人把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这样的买卖怎么能错过呢!
如果错过这一单买卖,以后即使王勃肯写一篇长文,恐怕也很难遇到这样的“女粉”,张口就给了个天价:每个字五十两银子。
历贵越想越激动,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尽千方百计也要让王勃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乖乖地把檄文写出来。
思来想去,桌旁的蜡烛快燃尽时,一颗烛花崩了下来,打在他的眼睑之上,他从椅子上跃起,把烛花从脸上扫了下去。
他朝门外大喊一声:“换蜡烛!”
一名胖胖的狱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狱卒眯着眼,跑到了他的面前,问:“大人,您有何吩咐?”
“你聋吗?快把蜡烛换掉。”
狱卒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今天也是他让这名狱卒与别人换了班才将玉兔带进来。
“大人,刚才的生意谈妥了么?”
“妥什么妥,那个书呆子上了倔劲,没同意人家要写的东西。”
“这有何难?人在咱们手里,还怕他不同意写么?”说着,胖狱卒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他听后顿时兴奋起来,竟忘了换蜡烛的事,他拍了拍胖子,说道:“依你之计,我现在回府,这里就交给你。”
历贵前腿刚走,胖狱卒拿着一碗辣椒水朝王勃的牢房走去。他走进去后,王勃已经睡着,他高咳几声,待王勃醒来起身,他走上前说:“王参军大人,历参军让我给您换药来了!”
“换药?”王勃半信半疑,这些天他从没这么晚换药。
“王参军托人弄的药,刚到,怕耽搁了,您快把左手伸过来。”
王勃迟疑地把左手举了起来,胖子把绷带解开,还没去掉绷带,便把那只伤手戳进了辣椒水里。
一声惨叫,王勃当场昏了过去。
胖狱卒又把那只伤手泡了一会儿,才把松开手,那条已经湿透的绷带也没去换,重新缠好。然后坐在王勃的身旁等待他慢慢醒来。
半个时辰之后,王勃才睁开眼睛,他指着狱卒破口大骂:“你个狱贼,我死后也不会饶你……”
狱卒也不恼,任由他骂。待他骂不动了,他跷着二郎腿,笑道:“您还疼么?”
“你个小贼,本官平日里对你们不薄,我来虢州前,你们的薪俸才几吊钱,还不是我为你们争取来的补贴。”王勃举起右手指着狱卒。
狱卒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狞笑道:“如果你的右手断了,会如何呢?恐怕你会等不到明年秋斩的时候。此一时,彼一时,您的大恩大德,我记得,所以每日三餐,我们都会给你尽可能弄最好吃的过来,给你换药,刚才的这特效药怎么样啊?”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
“王参军大人,咱们就别讨论谁是忘恩负义这些无用之事,我用几则消息你肯定愿意听的,这对你治伤,保命都有帮助。”狱卒把凳子向前拉了拉,靠到王勃最近处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笑了一会儿,说,“曹达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么?”
“你们冤枉他随沛王共同蓄兵谋反……”
“王大人,您也太高看我,我哪有资格冤枉他,连累您啊!实话告诉他你吧,或者曹达已经告诉你了,他在京城打伤了人,才跑到你这里的,而那个人您在京圈混了那么久,一定听说过,就是咱大唐最大的青楼人间天堂老板猪达能,这个猪达能是什么背景就不用我和你多说了吧?他就是猪悟能与卵二姐的私生子,估计他应该也是您的老熟人,这也不难理解,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人间天堂这座青楼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那里的会员岂有等闲之辈,就是王参军您,大名鼎鼎的初唐四杰之首,去一次恐怕也要借别人的脸才可以吧。经商的得是巨商,当官的得是四品以上,才有资格成为那里的会员,您呢?有那里金卡,银卡没有?”
“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
“有一点你应该明白,曹达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猪达能打成重伤这件事,你不应不知吧!”
“他把他打成重伤关我什么事!”
“是的,如果曹达不跑到你这里躲当然不关你什么事,巧的是,他来咱虢州地界了,自然就把祸水引了过来,而王参军您,是不是太重情谊,而小看了猪达能的本事了?”
“你是说是猪达能害的曹达,进而连累到我?”王勃一时忘记了左手的疼痛,盯着狱卒看了很久。
“现在有人主动站出要为你伸张正义,为你和你的好兄弟报仇,保你性命,你却如此迂腐,连一篇状子都不肯写,你算得上有什么文人风骨么?怎样你听到我说的这些,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给你的那碗神水乃特效药啊?”
王勃听他说了这番话,举着的右手渐渐垂了下去。这牢房的信息闭塞到一个苍蝇的叫声都会是天籁之音,狱卒的话他无法辨别真假,他只记得曹达说过,他在京城误伤了人,跑到他这里躲一阵子,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隐情。对曹达的报复来得这么猛烈,这么凶狠,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恐怕正如眼前的狱卒所说,绝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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