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海通途的硫磺硝烟尚未散尽,新铸的铜钟在崖顶敲响第一声晨鸣。
“报!契丹八部混战,尸横草原!”细作密信沾满血泥,“左贤王弑主自立,右贤王联兵复仇!”
陈锋指尖碾碎硫磺矿石:“传令!舰队分兵,苏定海携南洋海图直下吕宋,换稻米硫磺!”
飓风夜,返航舰队偏离航道,撞入无名熔岩岛链。
“王爷!岛心火山湖蓄满硫磺晶!”赵骁撬起一块金黄矿石,“此物足抵百万雄兵!”
沸海通途的黎明被铜钟声撕裂,带着硫磺味的海风卷过新立的“巡检司”玄色旌旗。陈锋立于玄武岩崖顶,脚下是被烈焰熏燎成暗红色的岩层。海面上,归顺疍民的渔船已升起“陈”字三角旗,如同星点散布在泛着淡黄泡沫的诡异海面上。新设的税吏持硬弩立于快船船头,喝令一艘南洋香料船落下主帆接受抽检。
“王爷!”赵骁呈上一卷沾着草屑与干涸血泥的羊皮,“北疆细作八百里加急!契丹八部彻底乱了!左贤王耶律雄昨夜弑杀大汗自立,右贤王耶律真联合三部铁骑,正猛攻王庭!尸骸堵塞了斡难河支流,草原鹰鹫蔽日!”
陈锋的目光掠过密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耶律雄弑主?倒是省了本王一把刀。”他指尖捻动,将一块硫磺矿石碾成刺鼻的粉末,“传令苏定海!”
片刻后,鬓发花白的老将踏着未清理干净的血渍疾步而来。“镇南”、“定波”等十艘主力战舰已修复完毕,在峡湾中如巨兽蛰伏。
“此图,你带着。”陈锋将缴获的精密海图掷入苏定海怀中,“率舰队押倭船南下吕宋,以珊瑚珠贝开路,换稻米三十万石、硫磺五千桶、锡锭两千锭!告诉那些土王——”他声音如寒铁交击,“顺我岭南者,商路畅通,海盗绝迹!逆者,熔岩海峡的倭寇尸骸尚未喂饱鲨鱼!”
“末将定不辱命!”苏定海眼中燃起征服远海的烈焰。
飓风怒涛,孤岛天险。
七日后,返航的岭南舰队遭遇了远海的无常。铅灰色的云层如巨掌压向海面,狂风卷起十丈高的巨浪,仿佛要将“镇南”号这艘海上堡垒撕成碎片。
“稳住舵!降半帆!”苏定海嘶吼着抓住湿滑的船舷。甲板上,水兵们如蝼蚁般被抛起摔落,捆扎货物的绳索在飓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墨黑的天幕,瞬间照亮远方一片犬牙交错的黑色轮廓——那并非海图标记的任何陆地!
“是暗礁!左满舵!!”了望塔上的尖啸被雷鸣吞没。
轰——咔嚓!
龙骨与水下未知硬物的剧烈摩擦让整艘巨舰发出哀鸣!船身猛震,数名水兵惨叫着跌入翻腾的墨海。紧随其后的“定波”号更是不堪,船首狠狠撞上一处尖锐的黑色礁岩,木屑混合着人体碎片在浪沫中飞溅!
当飓风在黎明前耗尽最后的狂暴,侥幸未被撕碎的岭南战舰已深陷一片陌生的熔岩岛链之中。最大的主岛形如巨碗,中央是巨大的火山口湖,湖水竟泛着诡异的金绿色。环湖一周,裸露的岩壁上凝结着大片大片针状的金黄色晶体,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王爷!您看此物!”赵骁用刀尖撬下一块拳头大的金黄晶体。晶体断面闪烁着玻璃光泽,一股浓烈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开来。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精光:“末将在北疆戍边时,见过辽人商队走私的硫磺精矿,不及此物纯度万一!若得此矿……”
陈锋接过晶体,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下,是足以焚城灭国的力量。“天助我也!”他猛地攥紧矿石,棱角刺破掌心,鲜血混着硫磺粉末滴落,“传令!即刻勘探全岛!凡有此矿处,插玄旗标记!调陌刀营登岛,伐木筑营!此岛更名‘天火药岛’,擅近者,杀无赦!”
契丹血原,枭雄落子。
就在岭南舰队困守神秘岛链时,北疆斡难河畔已化为血海。金狼王庭的毡帐被烈焰吞噬,曾经象征王权的金狼旗被践踏在混战的马蹄之下。左贤王耶律雄的亲卫“铁鹞子”与右贤王耶律真的“血狼骑”如同两股钢铁洪流,在破碎的王庭前狠狠对撞!
“耶律真!你这懦夫!只配给汉人当狗!”耶律雄挥舞着弯刀,刀锋上还滴落着契丹大汗未冷的血。他身后,三部联军如潮水般冲击着耶律真仓促结成的防线。
“弑主之贼!今日取你头颅祭奠大汗!”耶律真双目赤红,战马人立而起。他麾下骑兵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躯抵挡着数倍于己的敌人。不断有战士落马,被后续的铁蹄踏成肉泥,斡难河的支流已被染成暗红色。
一骑背插赤翎的岭南信使,却在这血肉磨盘边缘如幽灵般穿梭。他避开主战场,直扑耶律真后阵一处不起眼的矮丘。丘上,一名身披陈旧皮甲、须发花白的老将(契丹降将脱脱不花)正冷眼俯瞰战场。
“陈王手书!”信使将密封铜管掷出。
脱脱不花展开染血的丝绢,上面唯有铁画银钩的八字:“硫磺万斤,换汝为王。”
老将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抽出战刀,指向战场侧翼一片被所有人忽视的缓坡草场:“吹号!目标——耶律雄后阵粮草!”
药岛淬锋,北伐铸刃。
天火药岛上,火山湖面升腾着淡淡白雾。陌刀营士兵挥汗如雨,将开采出的金黄硫磺晶体装入特制的密封木桶。岛西天然港湾内,受损战舰的修补如火如荼,新伐的硬木被快速加工成船板。
“王爷!岛西熔岩洞中发现硝石矿脉!储量惊人!”王贲满脸烟尘,捧着一把灰白色矿石奔来。
陈锋抓起一把硝石,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与微涩。硫磺、硝石、木炭——天赐的火药三要素竟齐聚一岛!“命工匠就地取材,设‘火药坊’!以熔岩洞为坊,湖心岛为库!三月之内,本王要见可破城摧山的火药包!”
他目光投向北方,仿佛穿透万里海疆,落在北疆血火交织的草原上:“传信脱脱不花:硫磺五千斤已启运,命其不惜代价,切断耶律雄西逃之路!再告赵骁——”声音斩钉截铁,“陌刀营分兵五百,携岛上精制硫磺,由海蛟营快船护送,走‘沸海通途’秘道,直抵镇北原!交付北疆驻军!”
“诺!”王贲轰然应命。
火山湖面倒映着玄色王旗,新铸的“天火药岛”铜钟在风中发出低沉轰鸣。匠人们抡起铁锤,将熔岩洞中开采的硫磺硝石投入石臼。每一次撞击,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北伐锻造最锋利的剑刃。岭南王的意志,已越过浩瀚波涛,将这蛮荒熔岩之岛,铸成定鼎天下的火药库!
七日后,岭南水师残舰拖着缴获的南洋粮船,重返沸海通途。
“禀王爷!”苏定海展开染血海图,“新辟航道在此——绕过‘死亡涌流’,直抵吕宋!”
陈锋指尖点向图上新增的熔岩岛链:“此岛更名‘天火岛’,乃天赐火药库!”
话音未落,九皇子密信抵至:“皇兄病危,四皇子兵围太极殿!”
陈锋碾碎硫磺,冷笑炸响三军:“传令!八十万铁骑开拔——这大周龙椅,该换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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