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药岛的硝烟未散,硫磺矿粉还沾在陈锋的指缝。
“传本王令!”陈锋碾碎矿石,声如寒铁,“玄甲军为锋,陌刀营断后,八十万铁骑即刻拔营!”
北疆的风雪第一次扑打在岭南将士脸上时,铁甲瞬间凝出冰壳。
“点火油!裹毡毯!”王贲的吼声淹没在暴风中,三千先锋战马在冰面上惊恐嘶鸣。
暗夜中,赵骁率“风雪轻骑”踏冰河而来:“禀王爷!缴获契丹战马十万匹,悉数钉蹄裹毡!”
八十万铁蹄碾过封冻的黄河,冰层碎裂声如丧钟传至太极殿——四皇子砸碎玉盏:“陈锋怎可能来得这般快?!”
天火药岛的火山湖面还蒸腾着硫磺特有的刺鼻白雾,陈锋玄色战靴碾过地上散落的金黄矿晶,粉末沾上蟒纹袍角,如同给这身王袍镶上不祥的金边。他身后,开采熔岩洞的工匠正将一桶桶硫磺硝石装入密封木箱,由重兵押送上船,而海港中,修补完毕的岭南战舰已升起满帆。
“报——!”传令兵自码头狂奔而至,单膝砸地激起硫磺粉尘,“八十万铁骑已在镇北原集结完毕!玄甲重骑列阵于前,陌刀营压阵殿后!”
陈锋霍然转身,目光如淬火的刀锋扫过海天之间:“传本王令:玄甲军为锋矢,陌刀营押后军,八十万铁骑即刻拔营!目标——”他手臂猛然挥向北疆苍茫的天际线,“大周京师!”
呜——呜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撕裂海风,从天火药岛到镇北原,再到万里之外的岭南腹地,无数烽燧次第燃起狼烟!玄色王旗在朔风中猎猎狂舞,铁蹄踏地的轰鸣让熔岩岛链的礁石簌簌震颤!
北疆风雪,铁甲凝霜。
十日后,燕山北麓。
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如同天神的鞭子抽打在行军中的岭南铁骑身上。玄甲重骑的黑色板甲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半指厚的冰壳,战马呼出的白气瞬间在鬃毛上冻成冰棱。王贲一马当先,陌刀横在鞍前,刀刃上覆盖的冰层被他以蛮力震碎,碎冰碴溅在脸上如刀割。
“点火油!裹毡毯!”他炸雷般的吼声在暴风雪中艰难传播。士兵们匆忙解下马背浸透火油的毛毡,点燃后裹住战马腹部。跳跃的火苗在狂风中明灭不定,勉强驱散刺骨寒意。
但灾难还是发生了。先锋军三千骑正通过一处冰封河谷,最前排的战马蹄铁突然在镜面般的冰层上打滑!惊恐的嘶鸣声中,数十匹战马连同背上的重甲骑士轰然栽倒,沉重的铁甲撞击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后续骑兵急忙勒马,阵型瞬间混乱。
“停——!”王贲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摔倒的士兵被后面收势不及的战马践踏,鲜血刚喷溅而出就冻结在冰面上,形成一片片狰狞的暗红花纹。
陈锋勒马立于高坡,玄色大氅在风中如铁铸般纹丝不动。他俯视着混乱的河谷,眼中没有半分波澜。这北疆的酷寒,比契丹人的弯刀更致命。
冰河破局,轻骑踏雪。
当夜,中军大营的牛皮帐内,炭火盆驱不散渗入骨髓的寒意。将领们甲胄未卸,眉睫凝霜,气氛沉重如铁。
“王爷,”王贲声音嘶哑,“今日折损战马四百余匹,冻伤减员逾两千人!照此下去,未至居庸关,我军战力恐损三成!”
陈锋指尖划过粗糙的羊皮地图,停在黄河“风陵渡”标记上:“黄河何时封冻?”
“据北疆细作报,十日前已冰封三尺,可行车马!”赵骁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刺骨寒气与飞扬雪沫。他身后跟着数十名身披白色毛毡斗篷的骑兵,这些人马蹄包裹厚毡,蹄铁上赫然铸有防滑铁刺!
“禀王爷!”赵骁单膝跪地,眼中燃烧着破冰的锐气,“末将率‘风雪轻骑’扫荡契丹残部,缴获战马十万匹!已悉数钉防滑蹄铁,裹御寒毡毯!另俘契丹驯马匠百人,皆言此马乃‘雪原驹’,踏冰卧雪如履平地!”
陈锋眼中寒光骤亮:“传令!以缴获契丹战马换装前锋军!轻骑营分三班轮替,昼夜不息,沿冰河探路!遇冰缝以硫磺火油标记,遇陡坡铺草毡沙土!”他手指猛地戳向地图上那条蜿蜒的白色冰带,“全军改道,沿黄河冰面疾进!”
冰河奔雷,烽火告急。
八十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洪流,从燕山北麓倾泻而下,涌入宽阔的黄河冰面。换装契丹雪原驹的先锋军率先踏上冰层,包裹厚毡的马蹄踏碎浮雪,特制蹄铁凿出密集白点。冰层在重压下发出沉闷的呻吟,却稳固如山。
“轻骑营!撒硫磺!”赵骁勒马高喝。数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出,手中硫磺粉泼洒在冰面可疑的灰暗处。遇有隐藏的冰缝或薄弱点,硫磺遇潮变红,如同冰河睁开警示的血眼!后续辎重队立刻将草毡沙土铺上,开辟出坚实的通道。
风雪依旧狂暴,但行军速度陡增!铁蹄踏冰的轰鸣在河道中反复激荡,汇聚成碾碎山河的滚滚雷音。冰层下的河水被这持续的震动搅动,暗流涌动,却无法冲破三尺坚冰的桎梏。
七日后,居庸关烽燧台。
守关老兵王老栓正蜷在角楼里烤火,突然感到脚下的城墙在微微震颤。他疑惑地探头望向关外——
风雪迷蒙的天地间,一道黑线正贴着冰封的河面急速蔓延!如同墨汁在宣纸上洇染,越来越宽,越来越近!那不是潮水,是无数身披玄甲、沉默如山的骑兵!铁蹄踏碎的冰屑在风中扬起,形成一片笼罩大军的白色雪雾,而黑潮就在这雾中奔涌,仿佛来自地狱的洪流!
“敌……敌袭!岭南王来了——!”王老栓的破锣嗓子撕裂寒风,烽燧台顶的狼烟冲天而起!
兵临京畿,龙椅染霜。
同一时刻,大周皇宫,太极殿。
四皇子周元启一脚踹翻鎏金炭火盆,烧红的银丝炭滚落蟠龙金砖,溅起一片火星:“陈锋怎么可能来得这般快?!黄河天堑是纸糊的吗?!”他昨日才以“护驾”之名封锁宫禁,软禁病危的皇帝,今日岭南兵锋已抵近京畿!
“殿……殿下!”兵部尚书连滚爬入殿内,官帽歪斜,“居庸关失守!岭南军沿冰河日行两百里,先锋已过卢沟桥!”
“废物!”周元启拔出佩剑砍断案角,“九门提督呢?禁军呢?!”
“九门提督……被九殿下的人扣在府中了!”尚书声音发颤,“九殿下传话……说岭南王奉旨‘靖难’,清君侧……”
周元启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他猛地想起什么,扑到窗前推开雕花木棂——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片涌入,隐约带来大地持续的震颤。那不是雷声,是八十万铁蹄踏碎山河的轰鸣!
千里之外,黄河冰面。
陈锋勒马驻足,玄甲上覆满霜雪。眼前,卢沟桥的石狮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桥后便是大周帝都绵延的轮廓。他缓缓举起右手,身后如林的刀戟瞬间静止,只有战马粗重的喘息喷出白雾。
“王贲。”
“末将在!”
“陌刀营前出列阵,围困京师九门。”
“赵骁。”
“末将在!”
“领风雪轻骑控扼漕运码头,一粒米不准入城!”
他声音不高,却如寒冰坠地,字字清晰:
“传檄各州府:本王奉旨入京,清君侧,诛国贼!敢附逆者——屠三族!”
风雪更急,八十万铁骑沉默如山,玄色王旗在狂舞的雪幕中,直指那座即将易主的龙庭。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签到成皇:开始暴打皇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