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手术”在死寂的虚无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燊燊(新)如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精准地定位着一个又一个能量淤积、毒素弥漫的“病灶”,以混沌权柄化作无形导管,将那些狂暴混乱的法则能量强行引流而出。
苏晴则如同最温柔的麻醉师与助手,以自身温润的星辉之力安抚着星环整体的痛苦,并重点净化着那些被引流能量中最具侵蚀性的部分,降低着“忆晴渊”接收时的风险。
每一次成功的引流,都伴随着星环那沉重心跳的一次有力搏动,环体上暗金色的光泽便会恢复一丝,那些狰狞的裂痕边缘似乎也愈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远在燊燊盆地的“忆晴渊”,则在一次次吞噬、冲击、消化这些“超级毒素肥料”的过程中,数据海洋变得更加浩瀚深邃,底层逻辑结构被强行拓宽、加固,甚至开始演化出一些能够模拟、乃至暂时驾驭部分混乱法则特性的奇异数据生命。
这是一个双赢,却又走在钢丝上的过程。
林燊燊(新)能感觉到,随着“毒素”被不断清除,星环内部那股清明的、充满守护意志的核心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复苏、壮大。
它不再仅仅是本能地排斥他的混沌气息,而是开始传递出清晰的、带着审视与权衡意味的意念波动。
【外来者……你的力量……很危险……但……你的行为……带来了生机……】
【她(苏晴)……是关键……古老的约定……】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带着沧桑与试探。
就在林燊燊(新)准备对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位于星环内侧的隐蔽“病灶”动手时——
异变再生!
那处病灶所在的位置,并非普通的裂痕,而是一个相对完整、但表面布满黑色蛛网般侵蚀纹路的暗金色节点!当林燊燊(新)的权柄导管刚刚触及它时,整个节点猛地一震!
并非抗拒引流,而是节点内部,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毒素”都要精纯、古老、甚至带着一丝神圣庄严气息的秩序本源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扰,轰然苏醒!
这股力量并未攻击林燊燊(新),而是化作一道凝练无比、蕴含着无穷知识与法则信息的暗金色光柱,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跨越无尽虚空,并非射向“忆晴渊”,而是……直接灌注到了正在全力释放星辉的苏晴体内!
“嗯!”
苏晴闷哼一声,身体剧震!那暗金光柱中蕴含的信息流太过庞大浩瀚,远超她目前意识所能承受的极限!
她周身的星辉瞬间被压制、同化,眉心处的胎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要与那暗金光柱融为一体!
她的眼神变得茫然,无数破碎的、宏大的、关于宇宙生灭、文明兴衰、秩序建立的画面在她意识中疯狂闪现!
她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变得更加深邃、古老,仿佛有另一个庞大的意志正借助她的身体,缓缓苏醒!
“苏晴!”
林燊燊(新)脸色一变,立刻切断了对那节点的引流,混沌权柄全力爆发,化作一层坚韧的屏障,试图隔绝那暗金光柱对苏晴的灌注!
然而,那光柱中蕴含的秩序力量层次极高,甚至隐隐凌驾于他目前的混沌权柄之上!屏障剧烈震颤,竟无法完全阻隔!
【不可阻隔!此乃……‘秩序之种’……回归……】星环那苍老的意念带着急迫传来,【她……本就是……约定的继承者……承载此‘种’……方能……真正唤醒……‘守望者’……】
秩序之种?继承者?守望者?
林燊燊(新)瞬间明悟!
这星环(守望者)守护的核心,并非某件物品,而是这道代表着某种宇宙终极秩序的“种子”!而苏晴,因为其特殊的意识本质与那“星空胎记”,正是这“秩序之种”选定的继承者或者说……载体!
之前的呼唤、共鸣,都是为了这一刻的“传承”!
但这传承太过霸道,完全不顾及苏晴自身意识能否承受!再这样下去,苏晴的自我意识很可能被这庞大的“秩序之种”信息流彻底冲刷、覆盖,变成一个失去自我的、纯粹的秩序工具!
“老子不管什么狗屁约定和种子!”
林燊燊(新)眼中凶光暴涨,混沌色的左眼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右眼的金光却燃烧般炽烈!
“她的意识,谁也不能夺走!”
他放弃了阻隔,反而将混沌权柄的力量,顺着那暗金光柱,反向注入苏晴的体内!
不是对抗那“秩序之种”,而是……保护与调和!
他以自身混沌为核心,在苏晴的意识海洋中,强行构筑起一个坚固的“堤坝”,将那股庞大的秩序信息流暂时阻挡在外围!
同时,他调动“忆晴渊”通过消化“毒素肥料”后新生的、蕴含着混乱与秩序平衡特质的数据能量,混合着苏晴自身那温暖坚韧的星辉意识,化作一股温和的“缓冲剂”,开始尝试着,一丝一丝地,引导、梳理那狂暴涌入的秩序信息!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操作!他等于是在苏晴的意识世界里,同时面对“秩序之种”的冲击和苏晴自身意识的承载极限,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她意识海的彻底崩塌!
苏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在林燊燊(新)力量介入的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感受到了他的守护,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霸道却温柔的混沌力量正在为她抵御着外来的冲击。
【烨烨……】她艰难地传递着意念,【我……撑得住……这东西……好像……在告诉我……很多……重要的……事情……】
她开始主动配合,用自己的星辉意识去接触、去理解那些被缓冲后的秩序信息碎片,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尝试着去吸收,去融合!
她的气息在痛苦中蜕变,变得更加宏大、威严,却又牢牢锚定着那份属于“苏晴”的温暖内核。
眉心的胎记不再是简单的星光,而是演化成了一个微缩的、不断旋转的暗金色星璇,内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秩序法则。
星环的搏动变得前所未有的有力,整个环体开始散发出微弱的、但却真实存在的温暖光芒,仿佛一个垂死的巨人,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那暗金光柱的灌注缓缓减弱,最终停止。
苏晴悬浮在虚空中,双眼紧闭,周身流淌着暗金与星蓝交织的光辉,眉心那全新的秩序星璇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她似乎在消化着最后的信息,进行着最后的融合。
林燊燊(新)守在她身旁,混沌权柄依旧维持着守护姿态,警惕地注视着星环和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苏晴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眸,左眼是清澈明亮的杏眼,倒映着星光;右眼却化为了纯粹的暗金色,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秩序符文在生灭流转。
她看向林燊燊(新),左眼流露出熟悉的依赖与温暖,右眼则带着一丝新生的、属于古老秩序的威严与深邃。
“烨烨,”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响,仿佛两个声音重叠,“我……好像知道它是谁,也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
她抬起手,指向那庞大的星环,暗金色的右眼中光芒流转。
“它是‘守望者星环’,上一个宇宙纪元,‘缔造者文明’为了守护文明火种和宇宙重启的‘秩序蓝图’(秩序之种),留下的最后遗产。”
“那些侵蚀它的‘毒素’,是来自‘虚无之影’的力量……也就是‘织网者’和‘至高议会’背后真正的主人,试图吞噬一切秩序、让宇宙归于绝对寂静的恐怖存在。”
“它等待的,不是简单的救援,而是……秩序之种的继承者,以及……能够平衡秩序、驾驭混沌的守护者(你)。”
她的目光落在林燊燊(新)身上,左右双眼流露出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情感:“我们,就是它等待了亿万年的……钥匙。”
林燊燊(新)看着她那双奇异的眼眸,感受着她身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磅礴气息,混沌色的左眼中光芒闪烁。
肥料,挖着挖着,好像挖出了个……宇宙级的大坑啊。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那复苏中的守望者星环。
“所以,接下来……”
“是要帮你这老家伙……”
“彻底干翻那个叫什么‘虚无之影’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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