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道身影,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玉佩。他站在门框下,黑袍卷着风,袖口的北斗纹在月光下一闪即灭。
“执法堂巡查,为何不通报便入禁地?”我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他没动,也没答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尖微抬,像是在感知什么。
南宫璃悄然退了半步,法杖轻点地面,一圈极淡的波纹散开。她的气息变得平稳,精神力已经铺出去,正顺着空气中的灵力流动探查对方的痕迹。
我目光扫过地上三人。他们昏死不动,蓝火还在燃烧,但火焰颜色变暗了,说明体内灵力被压制得厉害。刚才那人明明已经开口,说出了“东阁主殿”,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蹲下身,盯着最右边那个刚醒又昏过去的家伙。他的脸抽了一下,嘴角有血丝渗出,显然是被人强行切断意识造成的反噬。
我闭眼,催动因果回溯。
血色丝线在识海中交织,画面倒流——那人嘶声喊出“东阁主殿”时,眼神剧烈晃动,不是恐惧,而是急切。他说“三日前他们见过林渊”,语气里带着纠正的意味,仿佛在反驳之前的供述。
我睁开眼,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们之前说的“巡防司副统领”是假的。有人故意让他们这么说,好把水搅浑。
我站起身,看向门口那人:“你说此事归执法堂处理,那你可知他们口中提到的副统领是谁?”
他依旧沉默。
我又问:“你用的那一指,是封神诀吧?只有三品以上执事才能修习。你不报名字,也不亮令牌,擅自闯入封锁区,还中断囚犯意识,这算哪一条规矩?”
风忽然停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不懂这里面的事。”
“我不懂?”我冷笑,“我只知道你们的人换了巡防岗,提前来取东西,还带着能避开元神探测的隐匿符。这些人不是萧家余党,就是宗门内鬼。你现在出现,不是为了抓人,是为了灭口。”
他没否认。
南宫璃这时轻声道:“他的灵波和地上三人体内的控制印记一样。”
我点头,握紧玉佩:“所以你是他们背后的人,还是同一根线上的另一头?”
那人缓缓转身,黑袍一甩,就要离去。
我没有追,也没有阻拦。现在动手,只会让事情更乱。执法堂高层若真涉事,背后牵连必广,贸然冲突只会打草惊蛇。
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
“你走可以。”我说,“但这三人是我设局抓的,证据也在我手里。你要带走他们,得按程序来。明天上午,我会在执礼堂提交审讯记录。如果你不来,那就说明——你心虚。”
他脚步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等南宫璃收回精神力,才松了口气。右臂一阵阵发麻,玉佩也在微微震颤,刚才连续使用因果回溯,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
“你还撑得住吗?”她低声问。
我点点头:“没事,还能撑一会儿。”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中间那人身边,用法杖轻轻挑开他的衣领。一道暗红色的符印浮现在脖颈处,形状像锁链缠绕。
“这是‘控言印’。”她说,“让人说出指定的话,同时封锁真实信息。他们之前说‘副统领’,很可能是被这个印逼出来的。”
我皱眉:“也就是说,幕后之人早就知道我们会抓人,还提前给他们种了假口供?”
“不止如此。”她抬头看我,“他们以为你能抓到的,最多只是执行者。所以不怕你审,就怕你说出去。”
我明白了。
这不是慌乱之下的补救,而是一环套一环的布局。他们甚至预料到我们会设伏,所以准备了替罪羊和误导线索。
真正危险的,是那个能在执法堂内部调动人手、还能远程切断意识的人。
我低头看着地上三人,忽然想到一件事:“刚才那人说‘你不懂这里面的事’……他不是在威胁,是在提醒。”
南宫璃眼神一凝:“你是说,他其实不想完全掩盖?”
“也许。”我缓缓道,“他想让我们知道一点东西,但不能太多。所以他打断了供述,却没有杀他们。”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警觉。
这件事比想象中更深。
我从怀中取出那封烧焦的信,摊在地上。信纸边缘卷曲,字迹模糊,但交接时间、三个名字都还在。我用指尖轻轻抚过“子时交接”四个字,忽然发现墨迹有些异常。
这不是普通墨水写的。
我把信凑近蓝火,火光映照下,纸面浮现出一层极淡的金色纹路,像是被隐藏的第二层内容。
南宫璃立刻察觉:“这是双层灵讯纸,只有用特定手法激发才能看到背面信息。”
我闭眼,再次催动因果回溯,将截获这封信时的每一个细节重放。我记得当时是从一名执事怀里搜出的,他藏在贴身内袋,外面裹着一层避探符。
画面闪过,我捕捉到一个瞬间——那人取出信纸时,左手拇指在纸角擦了一下。
我照做,用拇指用力摩擦信纸右下角。
“嗤”的一声轻响,金纹骤然亮起,一行小字浮现出来:
**“东阁主殿密会,三日前已定。三日之内,务必动手。”**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
三日前?那时候林渊已经被软禁在闭关室,不可能外出。
除非……
有人冒充他,或者他在被人操控的情况下露面。
我抬头看向南宫璃:“还记得那天守卫的轮值表吗?谁在闭关室外值守?”
她闭眼回想:“是两名执法堂弟子,编号辰七与辰九。但他们后来被调去了大会主殿外围。”
“查一下他们的直属上司。”我说,“穿黑底金边袍、袖绣北斗纹的那种。”
她点头,指尖微动,精神力再次扩散,开始追溯最近几日的人员调度记录。
我则蹲下身,检查那名曾短暂清醒的余党。他的呼吸很弱,但脉搏还在。我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掌心有一道细长的划痕,像是写字时用力过猛留下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庭院西侧的砖墙。墙上有一块青苔剥落的痕迹,表面似乎刻着几个极浅的字。
我走过去,用指甲刮了刮。
灰尘落下,露出三个歪斜的小字:
**“别信东。”**
我心头一震。
“东”是什么?东阁?东殿?还是某个代号?
我正要细看,南宫璃忽然开口:“查到了。辰七与辰九的直属上级,是执法堂巡察使——赵玄同。职位三品,掌封神诀,常服为黑底金边北斗纹袍。”
我记下这个名字。
赵玄同。
他今晚出现了,却没有带走人,也没有强行接管案件。他只是确认了这些人的状态,然后离开。
他在等什么?
我重新看向那封信,目光落在“三日之内”上。
“今天是第几天?”我问。
南宫璃回答:“第二天。”
我握紧玉佩,声音沉了下来:“还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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