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薇拉的情报网和莉拉的精灵小队,如同两张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撒向了西境林地。然而,“告死鸟”及其党羽显然极其擅长隐匿,数日的侦查仅找到几处被匆忙废弃的临时营地,以及一些早已失效的简易预警陷阱,对方的核心踪迹依旧笼罩在迷雾中。
相比之下,能量层面的研究却取得了突破性, albeit 危险的进展。
在伊芙琳的监测和艾莉莎的主导下,他们成功锁定了其中一个最活跃的【能量信标】的确切位置——位于西境林地深处,一个被当地人称为“泣语峡谷”的废弃矮人矿洞入口处。这个信标的能量特征与静默修会同源,但其结构更精巧,并且持续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用于引导或接收的脉冲信号。
“这是一个中继站,或者说,‘眼睛’。”艾莉莎在实验室中,指着水晶球中投射出的、由幽暗能量线条构成的信标三维结构图,对谢无疾和奥莉薇娅说道,“它在持续不断地将收集到的信息——可能是图像,可能是能量波动,也可能是生命气息——传递出去。源头方向……指向北方,安格玛的势力范围。”
这个消息证实了之前的猜测,静默修会与安格玛之间存在着实时的联系。
“能反向追踪接收端吗?或者干扰它?”谢无疾问,这是他最关心的。
“干扰可以尝试,但以我们目前对它的了解,强行干扰大概率会触发它的自毁机制,或者惊动对方。”伊芙琳推了推眼镜,严谨地分析,“反向追踪……需要捕捉到它发送信号的完整能量流,这需要非常靠近信标,并且使用特制的接收装置,风险很大。”
艾莉莎却露出了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为什么不更进一步?仅仅是追踪和干扰,太被动了。这个信标的能量结构非常有趣,它有一个微小的、用于接收指令的‘后门’。如果我们能模拟出正确的指令……或许可以暂时‘接管’它,向安格玛传递我们想让它传递的‘信息’,甚至……通过它,窥探一下另一端的景象。”
这个提议大胆而诱人,但风险也呈指数级上升。模拟黑暗同源能量的指令,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对方反制,或者引火烧身,导致施法者被腐蚀。
奥莉薇娅立刻表示反对:“这太冒险了!我们还不清楚另一端是什么存在,贸然连接,后果不堪设想。”
谢无疾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艾莉莎的计划虽然疯狂,却符合他“主动出击”、“以攻代守”的思路。如果能成功,他们就能获得关于安格玛意图的宝贵情报,甚至可能误导对手。
“成功率有多少?”他看向艾莉莎。
“不超过两成。而且需要一块高品质的虚空结晶作为能量媒介和缓冲。”艾莉莎直言不讳,“失败的话,最好的结果是信标毁坏,最坏的结果……我们可能会被对方的精神力量反向冲击,或者暴露我们的位置和意图。”
就在谢无疾权衡之际,一名精灵信使急匆匆赶来,带来了莉拉从林间传回的最新消息。
“大人,莉拉队长回报!他们在泣语峡谷外围,发现了新的战斗痕迹!不是与我们的人,而是……第三方!现场有凋零教团惯用的腐蚀性能量残留,也有静默修会的暗影法术痕迹!他们似乎发生了内讧!”
内讧?
谢无疾眼神一凛。静默修会和凋零教团虽然力量同源,但隶属不同体系,发生冲突并非不可能。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准备行动。”谢无疾立刻做出决断,“通知雷克斯,调一队精锐立刻前往泣语峡谷接应莉拉。艾莉莎,准备好你的方案,但我们不主动连接,先靠近观察,视情况而定。伊芙琳,确保屏蔽和监测设备处于最佳状态。”
他看向奥莉薇娅:“领地交给你了。”
奥莉薇娅知道无法劝阻,只能郑重叮嘱:“一切小心。”
然而,就在谢无疾等人准备出发时,石屋实验室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刺耳的魔法警报!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向实验室。
只见实验室内一片狼藉,一个束缚法阵被强行冲破,中央悬浮着一团剧烈扭曲、不断嘶吼的暗影能量体,它呈现出多种怪物肢节拼凑而成的诡异形态,正疯狂攻击着周围的防御结界。伊芙琳脸色苍白地维持着一个防护罩,而艾莉莎则站在不远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怎么回事?!”谢无疾厉声问道,右拳瞬间覆盖上一层冰冷的黑芒。
“一个……小小的意外。”艾莉莎抹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却毫无悔意,“我用了一点从投毒者身上提取的活性印记,结合信标的能量结构,想尝试创造一个更‘听话’的追踪造物……看来配方还需要调整。”
她又私自进行了危险实验!
谢无疾怒火中烧,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那暗影能量体感受到他右拳的气息,仿佛遇到了天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更加疯狂地撞击结界,眼看就要突破!
“都退开!”谢无疾低喝一声,踏步上前。
他没有使用枪械,而是直接抬起了异变的右拳。那股冰冷的吞噬意志再次被引动,比以往更加渴望。
“吼——!”
能量体似乎预感到了末日,发出绝望的咆哮,猛地扑来。
谢无疾不闪不避,右拳径直迎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被强行撕扯吞噬的湮灭之声。暗影能量体如同被投入黑洞般,剧烈扭曲、收缩,最终被彻底吸入谢无疾的右拳之中。
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谢无疾站在原地,右拳上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了几下,缓缓平复。他闭上眼,感受着那股新增的、充满怨毒与混乱的能量在拳内被强行镇压、分解,带来的冰冷刺痛感让他的眉头微蹙。
他睁开眼,冰冷的目光扫向艾莉莎,其中蕴含的怒意与警告让这位黑女巫也下意识地收敛了脸上的兴奋。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艾莉莎。”谢无疾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在解决‘告死鸟’之前,你所有的实验都必须经过我的明确批准。否则,我不介意用你来测试我右拳吞噬活体灵魂的效果。”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神色各异的众人。
这个小插曲打乱了出发的节奏,却也给谢无疾提了个醒:内部的隐患与外部的威胁同样致命。
他必须尽快解决“告死鸟”,才能腾出手来,彻底整顿内部,并应对那来自北方,笼罩整个中土的“同源阴影”。
整顿心情,谢无疾带着更冷的杀意,踏上了前往泣语峡谷的路。林间的低语,似乎在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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