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御书房。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凝滞的沉重。当朝太子燕镇跪伏在光可鉴人的金丝灵檀地板上,往日里的雍容气度被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委屈取代。他语速急促,将张生如何强闯东宫上空,如何直呼其名,如何以诡异真炎一击重创四位元婴修士,最后又如何狂妄离去的情形,添油加醋地禀报给了书案后那位身着明黄常服、面容模糊在光影中的老者——大燕仙朝当今圣上。
“……父皇!那张生不过一流云城世家子,仗着些许修为,竟敢如此藐视天威,践踏我仙朝颜面!若不加严惩,日后各方修士纷纷效仿,我皇室威严何存?仙朝法度何存?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调遣天龙卫,擒杀此獠,以正视听!”燕镇的声音带着激愤,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
老皇帝许久未曾言语,只有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清晰。那声音不疾不徐,却每一下都仿佛敲在燕镇的心上,让他越发不安。
良久,苍老而平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燕镇猛地抬头,还想再说什么,但对上老皇帝那双深邃如渊、不见底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不敢再多言,只得恭敬地应了声“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离开很远,燕镇才感觉那无形的压力散去,他回望御书房的方向,眼神阴鸷,拳头紧握。父皇的态度,让他心中更加没底。
……
与此同时,张生并未离开都城,而是来到了位于城西的国府学院。
学院不似皇宫那般威严逼人,也不似东宫那般富丽堂皇,自有一股书香与道韵交融的沉静气息。古木参天,亭台楼阁掩映其间,往来学子身着统一服饰,气息或锋锐或内敛,皆有不凡之处。
张生径直来到学院深处一座僻静的院落。院门无人看守,他推门而入,只见院内一株巨大的悟道古树下,一位青袍老者正背对着他,手持玉壶,悠然浇灌着几株罕见的灵草。老者气息圆融自然,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赫然也是元婴期的修为,而且境界稳固,不在张生之下。
此人,正是张生当年在国府学院求学时的授业恩师之一,玄玑真人。
“学生张生,拜见老师。”张生对着老者的背影,执弟子礼,语气恭敬。这份恭敬,与他面对太子、供奉时截然不同。
玄玑真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癯平和的面容,眼神温润,带着看透世事的睿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放下玉壶,打量着张生,微微颔首:“你来了。方才东宫那边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吧?”
“是。”张生坦然承认。
玄玑真人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示意张生也坐。“三十年不见,你竟已臻至元婴中期,更是练就了那般惊人的神通,实在出乎为师预料。只是……生儿,你的性子,还是太过刚直了些。”
他语重心长道:“仙朝皇室,底蕴之深,非你所能尽知。燕镇虽不足惧,但他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大燕的皇权正统,是积累了万载的气运与力量。你今日如此落他颜面,等同挑衅整个皇室,绝非明智之举。”
张生坐在对面,神色平静,并未因老师的劝诫而动容。“老师,我明白您的顾虑。但修仙之路,逆天而行,若事事权衡,处处忍让,如何能念头通达,如何能勇猛精进?皇权固然可畏,但并非不可挑战。他们寻我麻烦在先,我若退缩,道心蒙尘,日后修行必生阻碍。”
他目光坚定,继续道:“在我看来,这世间万千道理,终究绕不过‘实力’二字。我有足够的实力,便有定立规矩的资格。今日我敲打太子,便是要告诉他们,有些线,不能越。”
玄玑真人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的学生,如今已在修为上与自己比肩,甚至战力犹有过之。他能感受到张生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力量,那是一种建立在绝对实力基础上的信念。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劝:“你既道心已定,为师再多言也是无益。只是切记,刚极易折。皇室……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万事,还需留有余地。”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张生起身,再次行礼。他尊敬老师,但也坚信自己的道。
离开国府学院时,夕阳已西斜。张生回头望了一眼那在余晖中更显古朴沉静的学院大门,眼神深邃。
玄玑真人的劝诫自有道理,但他更相信,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无惧任何挑战,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一切,才能探寻那左眼金芒背后的秘密,才能找到兄长失踪的真相。
实力,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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