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本该是草木繁盛、万物滋长的时节,一股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却席卷了整个大周朝堂。这一日清晨,一封沾着尘泥与隐约血渍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被驿卒踉跄着送入宫中,直达养心殿。
兵部尚书兼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早已候在殿外,闻报立刻趋步入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手中捧着那封紧急军报,跪倒在地,声音沉痛而急促:
“陛下!北境急报!草原鞑靼部联合瓦剌诸部,集结铁骑不下十万,趁我边塞春防松懈之际,大举南下!现已突破多处关隘,兵分数路,寇掠宣府、大同,兵锋直指蓟州!边关…告急!”
龙榻之上,皇帝正披着外袍,由戴权伺候着服药。闻听此言,他猛地一震,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摔落在地,褐色的药汁溅湿了明黄色的地毯。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指着王子腾,嘶声道:“你…你说什么?!十万铁骑?为何…为何边关全无预警?!”
王子腾叩首,痛心疾首:“臣有罪!据报,此次虏寇蓄谋已久,行动极其迅猛诡秘,且…且我各边镇卫所,似乎同时遭到了多股精锐骑兵的牵制性攻击,自顾不暇,未能及时预警策应!
尤其是…肃州卫方向,柳擎天将军急报,所部遭遇虏寇主力突袭,激战数日,伤亡…惨重,防线已被突破,不得已…已退守西宁卫,据城固守待援!”
“肃州卫…败退?柳擎天…”皇帝喃喃重复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竟咳出点点猩红,溅在袖口之上!戴权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用帕子替皇帝擦拭。
“陛下!保重龙体啊!”王子腾也惊骇抬头。
皇帝推开戴权,强撑着坐直身体,眼中是震惊、愤怒,还有一丝猜疑。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咳意,厉声道:“戴权!传旨!即刻召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速来见朕!快!”
“老奴遵旨!”戴权连滚爬爬地跑出殿外传令。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吏、户、礼、刑、工其余五部尚书齐聚养心殿。众人见皇帝面色蜡黄,嘴角还残留着血丝,皆是大惊失色,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皇帝扫视群臣,将边关急报简单说明,末了,声音沙哑地问道:“虏寇十万铁骑叩关,边镇告急,尤其是肃州卫竟已失守!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群臣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礼部尚书徐冒亮颤声道:“陛下…虏势浩大,当务之急是调兵遣将,固守京畿门户蓟州、宣大一线,绝不可让虏寇饮马黄河!”
户部尚书张养浩愁眉苦脸:“仓促之间,粮草筹措、军饷调拨,困难重重啊!”
兵部尚书王子腾沉声道:“徐尚书所言极是!然如今各边镇皆受攻击,兵力捉襟见肘,难以相互支援。
从南方调兵,远水难救近火。为今之计…”他顿了顿,目光决然,“唯有出动京营精锐,火速驰援蓟州,稳住阵脚,再图反击!”
“京营?”工部尚书高自言眉头紧锁,“京营乃拱卫京师最后屏障,岂可轻动?若京师有失,如之奈何?”
王子腾抗声道:“高尚书!蓟州若失,京师便是孤城!届时虏寇兵临城下,京营独木难支!唯有主动出击,将虏寇挡在蓟州之外,方能保京师无虞!臣愿亲率京营出征,以死报国!”
群臣争论不休,有的支持出兵,有的担忧京师空虚,一时难以决断。
皇帝听着臣下的争吵,咳嗽声不时打断殿内的议论,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低头不语的二皇子赵毅脸上停留片刻,眼神深邃难测。
最终,皇帝猛地一拍御案,止住了众人的争论。他喘着气,决断道:“不必再争了!京营…必须出动!王子腾!”
“臣在!”
“朕命你…即刻点齐京营精锐,即日出发!务必…将虏寇挡在国门之外!”
“臣…领旨!万死不辞!”王子腾跪地领命。
“粮草军械,户部、工部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其余各部,各司其职,稳定朝局民心!”皇帝一口气说完,仿佛用尽了力气,瘫软在龙榻上,剧烈喘息。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纷纷退出安排事宜。
养心殿内,只剩下皇帝、戴权和几位御医。皇帝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忧虑与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低声对戴权道:“传朕密旨…令锦衣卫…密切监视…各王府及…京中动向…特别是…兵马调动…”
“老奴…明白。”戴权心中一凛,低声应下。
而就在朝廷紧锣密鼓调兵遣将之际,远在西北的肃州卫,一支约三千人、装备混杂却透着彪悍之气的“残兵”,在指挥使柳擎天的“命令”下,并未全部退入西宁卫固守,
而是以“化整为零、袭扰虏寇后方”为名,悄然脱离了主战场,昼伏夜出,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正快速向东南方向…行进。
与此同时,毅亲王府内,二皇子赵毅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的密信,信中只有寥寥数字:“事已办妥,按计行事。”他看完,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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