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意味着机遇。” 永夜淡淡道,“需要侦察。初步的,非接触式的侦察。” 他不可能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亲自踏入未知的陷阱。
“至于资源……” 永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落在了城堡后方那片荒废的药圃上,“除了被动的搜寻与争夺,或可……主动‘创造’。”
他想到了那个保存完好的种子库,想到了自己独特的蚀月者能力。光与暗,是生命孕育的两极。若能以光暗调和之力,模拟甚至优化植物生长环境,再结合艾伦所知的这个世界的植物培育知识,未必不能在那片废土上,重新培育出有价值的魔植,甚至是……产生良性变异的新品种。这不仅能满足部分自用,未来或可成为一项独特的资源来源。
就在他思绪深入到对光暗能量应用于培育的具体构想时,胸腔内的逆月之心,仿佛感应到了他那统筹光暗、孕育生机的意念核心,突然微微加速搏动了一下!
咚——
一声清晰而有力的震响,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回荡在他的灵魂深处。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渴望与指引意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自逆月之心传递而出。意念所指的方向,隐约是城堡的西北方,那里……根据他神识对周边区域的模糊扫描,似乎存在着一个能量气息混乱、驳杂,却又蕴含着某种原始生命力的区域。
这感觉一闪而逝,却无比清晰。
永夜的瞳孔微微收缩。逆月之心在指引他?是因为感应到了他对于“资源”和“能量”的迫切需求,还是那片区域存在着某种对逆月之心,或者说对他目前状态有益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声张,将这个发现暂时压下。机遇固然诱人,但盲动则是取死之道。
永夜迅速收敛了因逆月之心异动而产生的瞬间波澜,重新将注意力拉回现实的规划。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这些刻入他灵魂的信条,让他绝不会因任何突如其来的诱惑而打乱既定的步骤。
“艾伦,” 他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绘制地图。将你所知的所有隐秘路径、可能的据点位置、沿途已知的危险区域、以及你记忆中三百年前那些区域的大致势力分布,尽可能详细地标注出来。”
“是,殿下。” 艾伦立刻应命。
“同时,” 永夜继续吩咐,“整理城堡内所有关于外界的记录。无论是官方史书、游记野史、商会报告,甚至是酒馆传闻的只言片语,只要涉及人类王国、其他黑暗种族、各大组织(尤其是光明协会)近三百年可能的变化,全部汇总。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初步的信息基线,哪怕它可能已经过时,也能帮助我们判断哪些变化是巨大的,哪些可能保持稳定。”
“老仆明白。信息是决策的眼睛。” 艾伦领会了永夜的深意。这不仅是为了了解现状,更是为了通过对比,推断出某些势力行为模式的延续性或转变点。
永夜颔首,目光继而扫过大厅四周那些幽深的廊道入口和破损的窗洞。“城堡本身的防御现状,详细说明。除了你之前提及的几处核心结界,还有无可堪一用的预警或陷阱机制?哪怕是早已失传,但结构尚存,有可能被修复或利用的?”
艾伦沉吟片刻,组织语言道:“大部分永久性的大型防御法阵,如‘暗影天幕’、‘鲜血回廊’、‘痛苦尖啸结界’等,或因能量核心被毁,或因结构彻底崩坏,均已完全失效。老仆依靠自身积累的魔力,主要在几条通往地下核心区及您苏醒祭坛室的要道上,维持着最低限度的‘阴影警戒网’——任何非阴影生物通过都会引发老仆的感知。此外,在一些次要通道布置了几个小型的‘视觉扭曲’和‘方向迷惑’法阵,能干扰未经训练或精神力低下的闯入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古老的陷阱……城堡确实存在一些不依赖魔法能量,而是依靠机械机关、毒液、落石等物理方式触发的古老陷阱。但年代久远,大多锈蚀、卡死或被尘埃掩埋,具体位置和有效性,需要逐一排查测试。总体而言,城堡目前的防御力量,应对偶然闯入的野兽或低阶冒险者或许足够,但若有组织的势力或强者有意探查,很难起到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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