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睁开眼,掌心仍压着断剑剑柄,指节因久握而泛白。他缓缓松开手,将剑收回袖中,起身时脊背挺直,体内灵力如溪流归海,运转无滞。方才调息片刻,已将前战余震尽数抚平。
擂台另一侧,林远缓步登临。他身形魁梧,双臂筋肉虬结,脚步落下时地面微颤。手中一对铁掌泛着暗青光泽,显然是经秘法淬炼过的重器。
“你赢了赵虎。”林远开口,声音低沉,“但我不一样。”
陈墨未答,只微微颔首。他知道对方早已观战多时,必已摸清自己剑招节奏。这一战,不会再有试探的余地。
执事长老立于台边,目光扫过二人,令旗轻挥。
钟声再响。
林远几乎在声起瞬间暴进。双掌交错轰出,一上一下,掌风如山岳倾塌,空气被挤压出刺耳爆鸣。这是“碎岳掌”的精髓——以绝对力量压制对手闪避空间,逼其硬接,一旦受力不均,筋骨皆裂。
陈墨后撤半步,足尖点地,身形斜掠。他不急于拔剑,而是以步法牵引对方攻势。第一掌擦肩而过,第二掌带起的劲风刮得衣袍猎猎作响。
林远冷哼,步伐不停,双掌连环拍击,地面接连炸裂,石屑飞溅。他每一击都锁定陈墨退路,步步紧逼,俨然要将其逼至擂台边缘。
台下弟子屏息凝神。有人低语:“陈墨若再避而不攻,迟早被困死。”
可陈墨眼中清明如镜。他记得昨夜识海浮现的那句话——“静而不滞”。真正的守,不是退缩,而是蓄势待发。
第三回合,林远一掌横推,掌势刚猛无比。陈墨却不再后退,反而迎上前半步,右臂微抬,以《青阳掌法》中一记承接之势轻引其劲。
林远顿觉掌力打空,重心前倾。
就在此刻,陈墨动了。
他抽断剑出袖,剑未全出,仅以剑柄为引,使出《流云剑诀》变式——**风卷残云·逆流**。剑影翻转,不走直线,反自下而上划出弧线,剑柄末端精准点向林远膻中穴。
“咚!”
一声闷响,林远胸口如遭重锤,气息骤窒,脚步踉跄后退。他尚未稳住身形,陈墨已欺身而近,左手掌缘轻切其腕,右手剑柄顺势再点其肋下经络。
两击之间,节奏如呼吸自然。
林远双膝一软,单膝跪地,铁掌插入石缝才勉强撑住未倒。他抬头瞪视陈墨,额角青筋跳动,却已无力再起。
执事长老抬手,钟声短促两响。
陈墨胜。
他收剑入袖,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林远咬牙站起,默然转身,一步步走下擂台,背影僵硬如石雕。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议论声四起。
“他竟用守势破了碎岳掌?”
“那是……融合了两种武技?”
陈墨不理喧哗,立于原地,感知体内灵力流转。方才一战虽快,却极耗神意。他闭目瞬息,识海深处,那道清冷女声再度浮现,无声无息,唯有一缕气息掠过,如风吹过古潭。
下一战,决赛。
擂台重归肃静。一名身披玄甲的弟子登台,手持重戟,戟锋寒光凛冽。此人境界已达法相初期,比陈墨高出整整一大阶。他踏步而来,每一步都震得擂台嗡鸣,三道石纹应声崩裂。
陈墨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缓缓提升。
对方不语,只将重戟横扫而出。戟风如潮,席卷整座高台。陈墨纵身跃起,断剑出鞘,剑光如云铺展,使出《流云剑诀》第一式——**云出岫**。
剑影轻柔,似不着力,却恰好贴着戟锋滑过,避开正面碰撞。他借力腾挪,在空中转折身形,落地时已绕至侧翼。
对方冷哼,回戟横砸。陈墨再退,剑势不变,依旧以柔克刚,牵引其力道偏移。三招过后,观者已察觉异样——那看似飘忽的剑影,竟在无形中压缩对方活动范围。
第四回合,陈墨突变节奏。
他不再一味闪避,而是主动逼近,在重戟回防刹那,猛然催动全身气血,使《流云剑诀》与自身灵力共振。剑光骤然凝实,虚影化真,一剑刺向对方咽喉。
对方急退,戟杆横挡。
“铛!”
火星四溅,陈墨被震退三步,虎口微麻,却嘴角微扬。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识海中,心音浮现:“势强者易空,虚实之间可破。”
第五回合,他故技重施,先以虚影连刺三剑,逼对方举戟格挡。就在对方重心上提、下盘略虚之际,他突然后撤半步,剑势陡收,整个人仿佛融入空气。
刹那间,三重幻影同时浮现——左、右、正前。
台下众人惊呼未定,真身已自右侧幻影后闪现,断剑疾点,直取其腕脉。
对方大骇,欲收戟自救,却已迟了半息。
陈墨剑尖轻挑,正中戟杆连接处机括。一声脆响,重戟脱手飞出,坠落在擂台边缘。
那人僵立原地,脸色铁青。
陈墨收剑,剑尖垂地,气息平稳。
执事长老凝视良久,终是抬手。
钟声长鸣——三声连响。
魁首已决。
全场哗然,旋即掌声如雷。那些曾讥讽他出身卑微的弟子,此刻无不低头避视。那个来自边陲的少年,竟以残剑败尽群雄。
执事长老捧玉盒登台,盒面刻有古老符文,隐隐与陈墨胸前玉佩共鸣。他打开盒盖,取出一枚青铜令符,其上纹路蜿蜒,赫然是“九钥图”轮廓。
“此乃天衍宗秘境通行信物。”长老将令符递出,“三日后开启,唯胜者入。”
陈墨双手接过。
就在指尖触碰到令符的瞬间,左臂胎记骤然灼热,如烙铁烫肤。胸口玉佩剧烈轻颤,仿佛与令符产生某种深层呼应。他心头一震,识海深处,那道熟悉的心音无声流转,没有言语,却有一股气息弥漫开来——清冷、深远,如同月下孤峰,又似远古遗迹中残留的一缕余温。
他忽然明白,这秘境,并非寻常试炼之地。
台下,赵虎被两名执法弟子搀扶着离场。他面色灰败,嘴角溢血,袖中铜符彻底碎裂,粉末自指缝洒落。临去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陈墨,眼中恨意未消,却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
陈墨未看他,只低头凝视手中令符。青铜表面映出他沉静的眸光,纹路深处,似有微弱金芒流动,与胎记隐隐同步。
远处,天衍宗后山禁地方向,一道模糊光影隐现于山雾之间——那是秘境封印之门的轮廓,此刻正随令符苏醒,缓缓释放出一丝古老波动。
风拂过擂台,带来一股幽深气息,夹杂着泥土与金属交融的味道。陈墨站在原地,五指收紧,令符边缘嵌入掌心,留下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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