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过广场,陈墨抬手将地图塞进怀中,转身走向等候的弟子。他脚步很稳,左臂胎记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玉佩紧贴胸口,不再震动,却像在等待下一个信号。
队伍没有多言,默默跟上。他们穿过残破的血魂宗废墟,沿着山道下行,一路向南。天色渐明,远处联盟总部的石门已在视野之中。
守门弟子见到陈墨归来,立刻通报。不到半刻钟,传令使者飞奔而出,召他直入议事大殿。
大殿内,几位白袍老者端坐高台。他们是正道联盟的核心长老,掌兵事、管藏经、执律令,平日极少露面。今日却尽数到场,气氛肃然。
陈墨上前,取出誊抄的地图,摊开于案前。
“玄冰珠在北方寒渊。”
他声音不高,但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这不是猜测。当我听到‘寒渊’二字时,左臂胎记跳动,玉佩发热。这不是巧合。”
一名长老皱眉:“仅凭感应就定方向?若这是陷阱呢?血魂宗惯用幻音惑心。”
陈墨不辩解,只缓缓卷起左袖,露出淡金色的爪痕形胎记。
“它原本是暗红色。自从激活本源共鸣后,每次接近关键线索,都会变化。昨晚,在血魂宗战场拾得秘典,自燃前留下九宝之名。我回溯记忆,发现每念一次‘玄冰’,胎记便震一次。”
另一名长老冷笑:“年轻人,你击退血老魔确实惊人。可那力量并非你自身所修,谁能保证下次还能活着回来?”
陈墨点头:“那一战,我确实靠的是心音指引。但正是这一战,让我明白——我不是在寻找本源之心,而是被它选择的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焦黑兽皮碎片,放在桌上。
“这是从血藤阵中取得的残片,上面有与秘典相同的符文。柳元通长老见过类似痕迹。若联盟愿意查证,可调阅三百年前封存的‘镇世录’副本。”
长老们神色微动。
其中一人低声吩咐身旁执事:“去取镇世录残卷。”
等待期间,殿内寂静。
陈墨站在中央,不动,也不再说话。他知道,此刻多一句解释都不如一次沉默来的有力。
片刻后,执事带回一本泛黄古籍。翻开第十七页,赫然绘有一枚珠状物,标注为“玄冰珠·北启”。
“确有记载。”执事低头禀报。
长老们互视一眼。
主座之人终于开口:“你说要集齐九大秘宝?”
“是。”
“目前只有玄冰珠一条线索?”
“目前如此。但我相信,只要靠近下一宝物,感应会再次出现。”
长老沉吟良久:“此行风险极大。若你中途陨落,线索断绝,岂非前功尽弃?”
“所以我请求联盟支持。”
陈墨抬头,“不是派兵护送,而是提供资源与许可。让我带原班三十人前行。他们经历过血魂宗之战,彼此信任,无需磨合。”
“你要什么?”
“北域地形图、御寒丹药、破障符箓。若有合适灵器,也请赐予。”
长老闭眼片刻,忽然问:“你为何非要寻本源之心?”
陈墨顿了一下。
“因为我母亲是盲的。八岁那年,村里来了个游方术士,说她眼睛能治,代价是一滴心头血。我割了。但他骗了我们,拿了血就走。那天夜里,盗匪来袭,我护母时血溅玉佩,才激活了本源共鸣。”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
“后来我才懂,那术士是冲着玉佩来的。而我娘的眼睛……或许和这个秘密有关。我不求长生,不争权位。我只想知道真相。”
殿内一片安静。
主座长老睁开眼:“好。联盟准你主导此次行动。但有三令:
一、不得擅自调动主力战团;
二、每十日须以信鹰传讯一次;
三、遇生死危机,可鸣玉铃求援。”
“我接受。”
“那就立誓。”
陈墨转身走出大殿,登上外庭高台。
三十名弟子早已列队等候。广场四周陆续聚集其他成员,听说陈墨要出征寻宝,纷纷前来观望。
他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下一痕。
鲜血涌出,顺着指缝滴落,正好落在地图北方位置。
“我以此血为誓。”
声音不大,却被所有人听见。
“九宝不齐,绝不回头。生死无悔,唯求真相。”
风忽然停了。
旗帜垂落,无人言语。
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问旁边同伴:“要是死在路上呢?值得吗?”
话音未落,陈墨的目光扫了过来。
那人顿时噤声。
陈墨没有责备,只淡淡道:“你可以不去。”
全场静默。
片刻后,一名灰袍弟子上前一步:“我去。”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三十人全部站成一排,无人退出。
陈墨收起地图,握紧拳头,血迹染红衣袖。
这时,一名执事快步走来,捧着一个木盒。
打开后,是一把银灰色短刃,刃身刻有流风纹路。
“破风刃,三品灵器,轻便锋利,适合突袭破阵。”
执事宣读赐令。
随后又递上五枚丹药:“凝神丹,可在极寒或幻境中稳固神识。”
最后是两卷竹简:“北域秘图,含三条隐道与两处避风谷。”
陈墨一一接过,亲自点验。
破风刃入手微凉,灵力流转顺畅。凝神丹药香清淡,无杂质。秘图上的标记与弟子口述基本吻合,另有几处未知符号,可能是古语注释。
他将灵器佩于腰侧,丹药收入囊中,秘图交由绘图弟子保管。
“队伍编制不变。”
他对众人宣布,“补给两日内配齐。出发时间——后日黎明。”
弟子们应声散开,各自检查装备,清点物资。
陈墨站在台阶上,看着远方。
北方依旧乌云密布,但他已不再犹豫。
一名长老走下殿阶,低声对他说:“若真能找到本源之心……别忘了,这天下还在等你回来。”
陈墨没回答,只是抬手按了按胸口的玉佩。
它很安静。
但他知道,它在等。
等下一个名字被念出,等下一次共鸣响起。
队伍已在广场列阵完毕,旗帜重新扬起。
有人低声核对药品数量,有人试握新配的防滑靴,还有人反复检查信号弹是否密封。
陈墨走下台阶,站到队伍最前方。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下令出发。
风又起了。
吹动他的衣角,掀起地图一角。
就在那一刻,玉佩突然轻轻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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