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的血雨还在下,每一滴都带着腐蚀的气息。陈墨站在浮舟中央,左手胎记仍泛着微弱金光,破风刃斜指前方。他没有追击那个被震飞的白袍青年,而是迅速扫视四周。
三根血色触手正从海中探出,直扑阵眼位置。七星守御阵的光幕已经出现裂纹,若再受冲击,整座阵法随时会崩。
陈墨抬刀,脚步一踏。
刀锋划出直线轨迹,破军式·断流斩瞬间发动。金光顺着刀刃爆发,第一根触手在半空就被斩成两截,断裂处喷出黑雾,迅速消散。第二根刚贴近光幕,就被一道横劈拦腰斩断。第三根试图绕后偷袭,陈墨转身反手一撩,刀刃切入触手核心,将其挑飞砸入海中。
光幕稳定下来。
极寒宫的弟子们脸色发白。他们原本借血雨之乱想夺回玄冰珠,可眼下局势完全失控。那艘升起的古船仍在释放血符,海水不断翻涌,更多触手蠢蠢欲动。而眼前这个少年,刚刚一刀斩碎三根邪物,连喘息都没有。
持断枪的白袍青年挣扎着站起,右臂垂落,嘴角带血。他盯着陈墨手中的玄冰珠,眼中仍有不甘。
“你们还要打?”陈墨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风浪,“现在动手,不只是输一场较量,是把命留在这里。”
白袍青年没回答,但脚下一动,竟再次冲来。
陈墨冷眼看他。
这一次,他不再单独迎战。
“结阵!”他低喝一声。
七名弟子立刻响应,七星守御阵重新运转。七道灵力交织成网,封锁冰面空间。白袍青年刚跃起,就被一股无形压力压得落地踉跄。他强行催动寒气,掌心凝出冰锥,却被一道雷光击碎。
他再冲,又被一道火符炸退。
第三次扑向浮舟时,陈墨亲自出手。破风刃点地,整个人如箭射出,一脚踹中对方胸口。白袍青年倒飞出去,撞上一块浮冰,发出闷响。
“够了!”远处黑袍人终于喊出声。
他站在残船上,脸色铁青。他知道再打下去毫无意义。己方已被血雨逼到边缘,若继续纠缠,只会全军覆没。
白袍青年靠在冰块上,喘着粗气,手中短枪掉入水中。
陈墨收回目光,看向极寒宫主舰方向。他没有下令追击,也没有放松戒备。他知道,胜负已分,但真正的收尾才刚开始。
黑袍人站在船头,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此战……我们败了。”
这句话出口,极寒宫众人神色各异。有人低头,有人握拳,但无人反驳。
“玄冰珠本是我宫圣物,”黑袍人继续说,“但我们未能守住它,也未能凭实力夺回。今日之败,无话可说。”
陈墨站在浮舟高处,冷冷看着他。
“你们刚才围攻时,怎么不说这些?”
黑袍人脸色一僵,随即深吸一口气:“我以极寒宫执法长老之名立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再主动寻衅,天道共诛。”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寒晶玉盒,抬手掷出。玉盒划过空中,落在冰面上,滑行一段距离后停下。
“这是‘凝霜髓’,可疗内外伤,解寒毒。”黑袍人道,“赠予你们受伤的弟子。只望此事到此为止。”
浮舟上的弟子们一阵骚动。
有人低声说:“他们先前偷袭我们,现在一句认输就想走?”
“对!至少让他们留下一人当质子!”
“闭嘴!”一名年长弟子厉声喝止,“陈师兄还没说话,轮得到你们放话?”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陈墨。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赢了,但如何收场,决定的是他的格局。
他缓缓走下浮舟,踏上冰面。每一步落下,冰层微微震动。他走向那枚玉盒,弯腰拾起。
指尖触到寒晶表面,一股凉意传来。他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团乳白色膏体,散发着淡淡清香。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抹在掌心,灵力一探——无毒,确实是凝霜髓。
他合上盒盖,抬头看向极寒宫众人。
“你们败了。”他说,“不是败在我手里,是败在自己的贪念里。你们不信共议,选择强夺,所以今天不仅丢了脸,还差点丢了命。”
黑袍人脸色难看,却没有反驳。
“这礼我收下。”陈墨将玉盒收入储物袋,“但记住我说的话:今日你们赔礼,是为化解恩怨。明日若有再犯,我不只要双倍赔偿,还会让整个北冥海知道,极寒宫连一个少年都斗不过。”
他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等等!”是那个白袍青年的声音。
他踉跄着追上来,单膝跪在冰面上。
“我……叫林昊。”他说,声音沙哑,“今日冒犯,我认罚。若你愿意,我可以留下,任你处置。”
陈墨停下,回头看他。
林昊抬起头,脸上有血,眼神却很亮:“我不是为了活命。我是想知道,你刚才那一刀,是怎么斩断血触手的?那种力量……不是普通武技。”
陈墨没回答。
他知道,那一刀的力量来自胎记,来自心音,来自叶昭的残留威压。但他不能说。
他只是看着林昊,然后说:“你现在问这个,太早了。”
说完,他迈步回到浮舟。
“收阵。”他对弟子们下令,“返航。”
七星守御阵缓缓撤去,阵旗收回储物袋。浮舟开始移动,朝着北冥海岸边驶去。极寒宫的船只也开始撤离,黑袍人最后看了陈墨一眼,转身登船。
血雨渐渐停歇。
海面恢复平静,只剩下残破古船沉入水中的声响。
陈墨站在船尾,望着远去的极寒宫舰队。他左手胎记仍有余温,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浮现,却又迟迟没有动静。
他闭了闭眼,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队伍里有三人受伤,其中一人手臂被冰刺贯穿,需要尽快处理。凝霜髓正好派上用场。他取出玉盒,交给随行的医修弟子。
“先给重伤的用。”他说。
那人点头接过,开始调配药膏。
陈墨走到受伤最重的弟子身边蹲下。那人脸色苍白,咬牙忍痛。他轻轻掀开伤口周围的衣物,露出深可见骨的裂口。
医修弟子涂上凝霜髓,乳白膏体接触血液的瞬间,冒出细微白烟。那弟子身体一颤,随即长舒一口气。
“不疼了。”他说。
陈墨点点头,起身环顾四周。
所有人状态稳定,士气未衰。这场冲突虽然激烈,但最终以最小代价收场。极寒宫退了,血魂宗余党也暂时消失。玄冰珠仍在手中,任务没有中断。
他抬头看向海岸线。天边已有晨光,灰蓝色的天空下,一片荒滩隐约可见。
“加快速度。”他对掌舵的弟子说,“靠岸后扎营休整,等下一步指令。”
船身微震,动力提升。
就在浮舟即将触岸时,陈墨左臂胎记突然跳动了一下。
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有什么在呼唤。
他低头看向胎记,发现淡金色纹路微微发亮,持续了两息才消失。
他皱眉。
这不是战斗激发的反应,也不是玉佩共鸣。这是一种新的变化。
他刚想细查,前方岸边传来一声呼喊。
“陈师兄!你看那边!”
他抬头望去。
荒滩边缘,一块黑色礁石旁,有一道浅浅脚印,像是刚留下不久。脚印很小,不像成年男子所留。
而且,印在沙地上的痕迹边缘,带着一丝极淡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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